第778章 一見傾心

    更讓李雲海意外的是，鞏利並不是來找他的，可能並不知道他在這裡。

    鞏利徑直上了二樓。

    李雲海心想，鞏利是在這邊拍戲嗎？

    和小桃紅吃過飯。

    小桃紅喊過服務員結賬，服務員卻回答道：「你們這桌已經結過賬了。」

    李雲海笑道：「我保鑣結的，他們習慣幫我結賬了。」

    小桃紅道：「李先生，說好了我請你客。怎麼又變成你請我了？」

    李雲海道：「一餐飯而已，誰請誰都可以。」

    小桃紅想了想，說道：「我們去逛街吧？我送一個禮物給你！」

    李雲海哈哈笑道：「真的不必要。我什麼也不缺。」

    小桃紅道：「我知道你有錢，什麼也不缺。但是有一樣東西，你肯定沒有。」

    李雲海道：「哦？什麼東西是我沒有的？」

    小桃紅嫣然笑道：「我送的禮物呀！你有嗎？」

    李雲海啞然失笑。

    他知道，不讓小桃紅送個禮物給自己，估計對方心裡會一直惦記此事，便道：「好吧，那你就送個禮物給我。」

    小桃紅道：「現在正是吃陽澄湖大閘蟹的時候，你喜不喜歡吃？」

    李雲海道：「喜歡，不過你送給我，我也沒地方煮，我住在酒店。」

    小桃紅道：「我老家就是陽澄湖邊上的，我爸明天會來市里，給我送大閘蟹來吃。我明天在家裡做好了，請你過來吃？」

    「好啊！這個可以有！」李雲海道，「這比你在街上買的禮物還要好。」

    兩人在觀前街逛了逛。

    來到玄妙觀前，李雲海駐足，看著玄妙觀，說道：「這就是唐代的玄都觀吧？玄都觀里桃千樹，儘是劉郎去後栽。」

    小桃紅道：「是的呀！所以這條街就叫觀前街，就是因為位於玄妙觀前面嘛！」

    「哦！原來是這麼來的！」李雲海笑道，「那觀里是不是有很多桃樹？」

    小桃紅道：「可多了！要是春天來，可以看到滿觀都是桃紅柳綠！」

    李雲海道：「自古以來，聽說姑蘇出美女，你可知道，你們歷史上，都有哪些著名的美女？」

    小桃紅笑道：「李先生，你考較我嗎？我當然知道！歷史上有著名的姑蘇三美，指的是梅妃、西施和陳圓圓。她們各具特色，風姿綽約。」

    春雨杏花、飛燕楊柳、小橋流水、粉牆黛瓦、嘉園幽林、吳儂軟語。

    這些都是姑蘇留給歷代文人的印象，也刻進了文人的骨子裡。

    李雲海道：「除了你說的姑蘇三美，其實還有很多美人。孟美女也是姑蘇的，連秦始皇都看上了她。虞姬，霸王別姬那個，也是姑蘇女子。西漢的趙飛燕姐妹，南北朝的蘇小小和紅拂女，明朝的秋香，清朝還有一個美女，董小宛，清末有一個賽金花，這些美女都是姑蘇的。」

    小桃紅哇了一聲：「李先生，你懂得真多，比我知道得還要多！」

    李雲海道：「你是不是覺得愧為姑蘇人了啊？」

    小桃紅絞著自己的秀髮，撇過頭，笑道：「姑蘇還有一個大美女，你忘記說了！」

    「哦？現代的嗎？」

    「對！就是我啊！小桃紅！」

    「哈哈哈！」

    李雲海開懷的大笑。

    信步走進玄妙觀。

    玄妙觀中高峻恢宏的三清殿顯示了道教的神聖與莊嚴。

    參天大樹灑在露台和護欄上的一片濃綠，過濾和澄靜了四周喧鬧的氣氛。

    三清大殿居中，財神大殿，太歲大殿；三星大殿，慈航大殿，文昌大殿分列左右。

    小桃紅帶著李雲海游觀，說道：「李先生，一定要走這條過關橋。」

    李雲海道：「過關橋？有什麼說法？」

    小桃紅道：「走了過關橋，人生所有難關都過了，從此，人生儘是坦途。」

    李雲海道：「那我得走一走！我最近要過的難關挺多的啊！」

    小桃紅問道：「李先生，你都這麼有錢了，還要過難關？」

    李雲海道：「你以為我的錢哪裡賺來的？還不是闖過一關又一關的難關，然後賺來的嗎？」

    過關橋，其實就是一個木拱門。

    李雲海跨了過去，笑道：「我現在是不是過了關了？」

    小桃紅道：「對的啊，李先生，你以後走的一定是坦途！」

    李雲海道：「借你吉言！」

    玄妙觀里有一幅字，寫的是：「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句話出自《老子》，也是玄妙觀名字的來歷。

    逛完觀里出來，旁邊有一片很大的書畫市場。

    小桃紅道：「李先生，這邊都是賣字畫的。玄妙觀以前就是專門賣字畫的地方，一到趕集的時候，玄妙觀的走廊下面，全是擺攤賣畫片的。」

    「這麼說起來，唐伯虎賣畫度日，是真的了？」

    「肯定的啊！我們姑蘇這邊，很重視文化教育，有很多書香門第。」

    「嗯，有意思，去看看。」

    在街上擺攤賣的字畫，都是民間高手，可能名氣不大，但功底了得。

    一個人寫字畫畫，要想出名，其實很大程度要看運氣。

    畫畫的技巧，只有那麼多。

    民間畫得好的，也大有人在。

    但真正能成名成家的卻不多。

    李雲海一路看過去，發現很多畫作都很精美，有寫意的水墨山水畫，也有精雕細描的工作人物畫。

    他隨意的問了幾個賣畫的人，發現這些畫價格都不高。

    有開價50元一幅的，也有賣100元一幅的。

    李雲海微微沉吟，說道：「我一直以為，這些藝術品會賣得很貴。」

    小桃紅眨眨大眼睛，說道：「幾十塊錢，一百塊錢，一幅畫，還不算貴嗎？」

    李雲海微感錯愕。

    他隨即明白過來。

    一百塊錢，一幅畫作，對現在的李雲海來說，的確不算什麼。

    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便宜！

    但是，在這個人均工資不到500元的年代，要花幾分之一的工資，才能買到一幅裝飾畫作，又算挺貴的了。

    一般人家，誰會花這麼多錢買幅畫掛在家裡？不能吃不能喝，只能附庸風雅！

    李雲海道：「不知道他們生意好不好？」

    小桃紅道：「他們都是職業賣畫為生的，生意肯定好了。」

    李雲海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們這裡有沒有誰畫得特別好的？」

    小桃紅想了想，說道：「哎，有一個！就在我們戲園子旁邊，有一個人畫的畫，特別好看，很多人都求畫呢！」

    「真的啊？你能不能帶我上門去拜訪一下？」

    「李先生，你想買畫？這裡不是多得很嗎？」

    「我不想買這些匠氣太重的商業畫，我想買個性強烈一些的，具有收藏價值的畫。」

    李雲海知道，一個畫家，活著的時候，畫作多半是不值錢的。

    只有在他百年之後，有人炒作，或者有人欣賞她的畫作，才能值點錢。

    至於地攤上這些字畫，大概率都是流水線作業。

    也不是說是機器生產的。

    而是有商人，專門從事這方面的生產和批發。

    他們組織一批會畫畫的人才，像開工廠一樣，大批量的生產字畫作品。

    字畫看起來高大上，但技藝是可以通過後天培訓和學習到的。

    很多民間人士，沒上過專業的美院，甚至連大學都沒有上過，一樣能畫出漂亮的畫作來。

    但這些字畫，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匠氣太重。

    匠氣這個詞，對書畫作品來說，就是一個很不好的貶義詞。

    說明這作品還不錯，就是缺少靈氣。

    靈氣是什麼？

    就是天賦！

    會畫畫的人太多了。

    但能畫出靈氣來的人卻少。

    四大才子之所以能成為名家，就是因為他們的作品，比普通人更多了幾分靈氣。

    李雲海想買些有靈氣的作品，放到家裡收藏。

    姑蘇自古以來，就是文雅之地，文化薈萃，流派眾多。

    李雲海有錢了，當然要附庸風雅。

    小桃紅看看時間，說道：「李先生，現在就過去嗎？」

    李雲海道：「你說的那個畫家，他現在有空嗎？」

    小桃紅道：「有空的！我帶你過去，很快就到了。」

    他們來到戲園子附近。

    這是一條古老的街道。

    看得出來，歷史底蘊深厚，民風民俗濃郁。

    路上分布著古巷、古橋、古宅，映照著市井煙火，生活百態，雖昔日繁華退去，這裡逐漸少了幾分喧鬧，但古街格局依舊不變。

    漫步在青石板路上，聽著兩邊傳來的咿咿呀呀的吳儂軟語，格外的讓人舒心。

    夢中的水鄉，也許就應該如此，清閒，悠然、自在。

    時光在這裡仿佛放緩了腳步。

    李雲海跟著小桃紅，來到一座民宅前。

    這座民宅頗有講究。

    門質的門楣上，居然還寫著兩個古樸的大字：「蘇宅。」

    小桃紅笑道：「李先生，就是這裡了。這家人以前是姑蘇的大戶人家，世代出過很多才子佳人，祖上還中過狀元呢！」

    「狀元府第！不錯嘛！真正的是書香門第了！」

    「蘇家人的房子特別大，不像我們普通人家，十幾戶人擠在一個院子裡，他們一家人，就占了一個大院子。這是政府特許的！」

    李雲海知道，在過去某段時間裡，打土豪列紳，分田地房屋。

    很多過去的建築物，都分給了市民百姓居住。

    城市裡的住房面積本就不夠，一個房間能住一家人，一個院子能住十幾戶。

    但有些人家，因為曾經做出過貢獻，或者是有名望的人家，就會特許保留古宅。

    能得到這種照顧的人家，多半祖上十分厲害！

    李雲海不由得整肅面容。

    小桃紅輕扣門扉。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動人的女子聲音：「來啦！誰呀？」

    「蘇小姐，是我，小桃紅！」

    門板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李雲海驀地眼前一亮！

    好一個讓人驚艷的姑娘！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如夏日裡的晨露般純淨，她身穿白色繡花旗袍，顯得格外端莊秀麗，猶如一位亭亭玉立的古典美女。

    她優雅地站在門口，身姿端莊，仿佛一朵盛開的百合花，靜靜散發著淡雅的芬芳。

    李雲海饒是閱人無數，此刻看到她，也不由得一愣。

    小桃紅算得上美人了，但站在這個蘇小姐面前，卻不由得黯然失色。

    蘇小姐一眼看到李雲海，微微紅了紅臉，對小桃紅道：「桃子，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小桃紅笑道：「我給你帶了位貴客過來！喏，就是他，李先生！」

    蘇小姐輕抬眼皮，長長的眼睫毛，燈光照耀下，在她潔白無瑕的臉上投下一片影子。

    「李先生，你好。請進來說話吧！」蘇小姐側身讓在一邊。

    李雲海微微一笑，走了進去，經過她身邊時，聞到一股淡雅之極的清香，他站在院子裡，四下一望，說道：

    「蘇小姐，請問蘇老先生在不在？我特意前來求幾幅字畫。」

    蘇小姐道：「你是問我爺爺？我爺爺早就過世了。你要求他的字畫？」

    小桃紅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李先生，我說的那個畫家，不是別人，就是蘇小姐本人！」

    李雲海啊了一聲，連忙說道：「失禮了！小桃紅只說這裡有一位有名的畫家，我想當然的以為是個老先生。沒想到是這麼年輕漂亮的一個小姐。」

    蘇小姐莞爾而笑，說道：「你要求我的字畫？我的字畫並不好，也不值錢。」

    李雲海道：「說句姑娘不愛聽的，我想收藏的，就是有點名望，但又不值錢的畫家的作品。等著以後升值。」

    蘇小姐輕抿嘴角，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說，等我死了以後，我這些畫，說不定就值錢了，是不是？那你打錯主意了，我的畫，以後也不會值錢的。我看你要白跑一趟了！李先生，請回吧！」

    李雲海微微蹙眉，沒想到連對方的作品都沒有看到，對方就要趕人走？

    他求助的看向小桃紅。

    小桃紅還沒有開口說話，蘇小姐便道：「桃子，夜深了，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李雲海心想，這藝術家是不是個個都是怪胎？

    剛才還請我們進來，現在又要說太晚了？

    李雲海道：「蘇小姐，現在才晚上八點，你要睡這麼早嗎？還是說，你對我們有什麼成見？」

    蘇小姐道：「李先生，你是個商人，而我不跟畫商打交道。我說過了，我的畫不值錢！我也不賣畫。」

    李雲海道：「你誤會了，我是個商人，但我不是畫商。我也沒打算倒賣你的畫作。」

    蘇小姐卻很堅持，說道：「李先生，請回吧！」

    李雲海無奈，只得退了出來。

    他看看時間，對小桃紅說道：「好了，你回家吧！我也得走了！」

    小桃紅朝他揮了揮手，問道：「那你明天還來戲園子嗎？」

    李雲海道：「有空就來啊！」

    小桃紅道：「那你留個電話給我。」

    李雲海說好。

    小桃紅道：「李先生，對不起，我沒想到蘇小姐這麼沒禮貌。」

    李雲海無所謂道：「沒事！是我們來得冒昧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老宅子，轉身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蘇小姐那動人的身影，就像一幅名家的佳作，看過一眼之後，就讓他難以忘懷。

    蘇小姐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來的風韻，格外讓人心動！

    李雲海回到賓館。

    陳美琳他們居然還沒有回來。

    李雲海沖了涼，上床躺著看書。

    可是他怎麼也看不進去書上的文字，眼前閃過的，全是蘇小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