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去所何在

    葉雲也是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寞的青璃，輕拍對方的微微垂下的頭，失笑道：「放心吧，既然是要還我所欠下的事情，便是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這點還請你放心。」

    總歸是要少女安心才是，面對一名隨時對自己警惕的人相處，恐怕心弦也是緊緊繃了起來，但這卻不是自己所要看到的，對自己來說後者的一切自己雖然是不會有太好的辦法處理，但也是希望有著更多機會來安置少女。

    至於少女之後的修煉，自己認為若是少女從此淪為一個普通魔族，到了自然生死的時候死去的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就算是少女想要修煉提升自己的境界，對於現在的靈藥大陸來說，毫無魔氣便是最大的限制。

    沒有魔氣的魔族，與無法修煉的凡人真的是毫無兩樣，就連現在支持少女正常運作的魔氣也是自己從魔兵上得到的，雖然現在少女體內的魔氣還是比較的充裕，但若是以後的話，恐怕是只能空白的損耗起來。

    而自己在對於這些事情上，雖然是不願意多想，但終歸還是要為青璃找尋出一條適合的道路，並非是讓後者在緊張與恐懼之中渡過一生，那樣的事情，還不如在一開始自己便了結了後者的性命。

    看著老祖已經是沉寂下去，葉雲看著身邊不斷閃爍的景色，在自己眼中這些風景現在始終是這般的讓人心中安穩，卻是無法撫慰身旁這位心情焦慮不安的少女，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就算是少女真的想要相信，恐怕也是難免會有一些不安。

    「主人，已經是要在這裡停下來了嗎？」青璃的粉眸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緊張，本來心境已經是有了一些好轉，但聽到了莫天曉的話後，也是心情不由一沉，自己只不過是葉雲的奴僕而已，就算是葉雲將自己好好安放，也始終不能如人族那般和平相處。

    多少也會有著的猜疑，恐怕也是會在自己身上顯現，而自己也是只能默默承受，因為自己魔族的身份，能被這樣對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葉雲他們的人族進入魔界的話，怕是會接受更為慘痛的經歷。

    自己現在可以說是天大的幸運，但自己不知為何卻還是有些不知足，若是葉雲能更為平等的看待自己，如果能將自己看做一名普通的人族少女，或許自己還是有著一絲機會的，現在來看的話，一名既不強力又不能再度修行的魅魔，恐怕只能是被當做空白的花瓶來看待。

    而葉雲也不會是隨意發泄的人，自己也是不需要擔憂自身的處境，但越是這樣，後者的心中也是會有著少許的不情願，自己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便是葉雲，而葉雲能依靠的女孩，怕是遠遠不止自己一個人。

    至於為何會產生這樣的心境，她也是有些茫然無知，可能是葉雲是在自己逃出來之後第一個對自己友好的，或許也是只能這麼理解了。

    而看到天色漸漸暗淡下去，青璃也是自主的乖乖站在葉雲的身旁，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自己是要如何去做，只能是小心翼翼的看著葉雲應該是如何表現的，同時也是自己悄悄跟著學習。

    看著自己身旁的青璃對自己這般謹慎，葉雲也是當做沒有看見，少女能有這種想法想必也是因為莫天曉的那幾句話，而現在的莫天曉正在恢復損失的靈力與真氣，自己也是在為後者把關，也是沒有多餘的功夫來安慰青璃。

    雖然自己心中對少女還是頗有好感，但那卻是單純出自恩情一事，不過看著青璃心境這般的忐忑，葉雲看了看身邊無事的莫天曉，這才無奈道：「青璃，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怎麼好像是很怕我的樣子。」

    「沒有，沒有的，青璃既然是主人的奴僕，那麼有著畏懼之心是正常的，而且青璃在被抓捕到之前，也是看到了其他魔族中的奴僕，主人對青璃已經是很好啦，青璃怎麼會害怕主人呢，只是想要保持最起碼的禮儀而已。」青璃急忙搖著頭，小聲道。

    「你們魔族還是有著這樣的禮儀，真是少見。」苦笑不得的看著正為自己找藉口的青璃，葉雲笑著道：「不過能否為我講解一些魔族中的事情，我對於你們魔族中的人情世故還真是一竅不通，當然，若是不願意的話，我自然也是不會強求。」

    「嗯，這點當然可以了，青璃既然是被魔族所遺棄了，那麼也不會有所謂的人族與魔族的分別。」點了點頭，自己既然是被葉雲所需要，那麼便已經很好了，至於自己是否在今後會被葉雲放棄，卻是沒有多想。

    就算是有其利用價值，只要是葉雲願意的話，自己也是可以全部奉獻給後者，這種情感自己也是不知為什麼，不過她也是不願意多想，在思索了良久好，少女也是抬起頭，自己在書碑上見到的東西還是太少，魔族千千萬，自己見到過的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

    「主人是想要先聽什麼呢。」青璃儘量小心的不觸及葉雲的目光，小心試問道。

    「便是先從青璃所在的魅魔族開始吧，我對青璃的種族還是比較有興趣的。」看著少女對自己露出驚喜的樣子，葉雲失笑道。

    「我們魅魔在魔界之中的位置其實很尷尬啦，也沒有主人想像的那麼厲害。」當知道葉雲想要了解自己時，少女先是一陣驚喜，隨後又是垂下頭去，「因為我們一族的戰鬥力比之其他魔族，都是只有乖乖挨打的份，所以大家也是不願意跟其他魔族交流。」

    「乖乖挨打？就算是這樣，魅魔族所在的地位也應該是比一些普通魔族所要普遍高上許多，不是嗎？」葉雲聽到青璃這般評價自己的魅魔族，疑惑問道。

    在自己眼中，魅魔雖然是力量上比不上其他的魔族，但是若只論其威脅的話，恐怕在自己進入通天塔的時候，已經是完全的體現出來，就老祖都是稍不注意，便是會被其迷惑住，更不用說那守護在第七層死去的天仙，其心性的境界想必也是很高，否則也是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

    「其實不是啦，因為青絡天大人的緣故，所以我們魅魔一族也是從原本魔族的附屬而變得真正起來，不過在青絡天大人晉升為魔神之後，不過是短短几千年的時間，我們便是開始了侵略人間界，不過當時青絡天大人卻是並不在意，而魔皇當時對青絡天大人很是寵溺，所以也是沒有多加理會。」

    「不過自從青絡天大人將天魔大人殺死之後，我族蒸蒸日上的地位也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可以說大部分都是因為青絡天大人的緣故，但我族能有當時的地位，也都是因為青絡天大人。」青璃說到這裡，眼中也是隱有苦澀，自己一族因為一個人而繁盛起來，又是因為一個人而衰敗下去，也是有些太過於可悲了。

    「其實不然啦，當初的很多族人雖然不解青絡天大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也是都想到了自己會受到的悔辱，所以大部分都是做好了直接魂魄破碎的準備，畢竟我族雖然弱小，但還是有尊嚴的。」青璃苦澀的說起，也是想起自己若不是無意中找到了一條通向人間界的空間之門，怕也是要就此死去了。

    「聽到青璃你這麼說，那魔皇的所作所為，還真的是頗為的過分了。」葉雲自然不會說是自己將那天魔殺死，雖然他相信就算是自己告訴青璃，青璃也是不會有多少的怨言，但自己還是不願對後者說出真相。

    這種事情不值得誇讚，更不需要什麼多餘的報償，不過是一些繁瑣的小事情而已，最少在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不過說起我們魔族，我所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平時好奇為何可以飛行的時候，曾經無意中看到過一些擁有翅膀的魔族，對他們也是很有興趣，平時也是族中來客人的時候，我回去悄悄的看上一眼，不過有翅膀的魔族終究還是有些少，不過也有可能是青璃的運氣不太好，因為很多時候都是因為修煉，而沒有遺忘了許多次的偷看。」

    少女說到這裡時，也是悄悄看了一眼葉雲的反應，在發現葉雲並未有什麼其他動作時，也是鬆了一口氣，隨後用手放在頭頂上亂揮起來，道：「不過主人當時讓青璃能有機會這般靠近天空，還真的是很有趣呢，因為青璃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

    而葉雲只是溫笑著看向青璃，卻是沒有在多言，而老祖則是不知何時醒來，嘿笑道：「老祖早就說了，這個小妮子心善，現在看如何了？」

    「的確是比普通的魔族要好上許多，不過這也是無法否定她的身份，你應該知道當初在仙魔戰場上我所面對的魔族，都是她族的魔神。」葉雲說到這裡時，也是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在這隻白潔的手掌之中，沾染了不止一頭魔神的鮮血。

    「這有什麼，一旦是被魔族所背棄你以為這些被遺棄的魔族還會心想著魔族呢，不過是在想念著她的家鄉而已，當初你在通天塔中遇到的那名魔神，不也是如此的嗎？」老祖思來想去之後，緩緩道。

    「哦，是他嗎。」想起被自己的魔靈神所吞噬的只有一個頭顱的俊美男子，後者第一次露出的猙獰與瘋狂，便是在自己侮辱他家鄉的時候，當時自己也是微微有些不解，這魔族為何會有這樣的做法，現在想來的話，應該是自己做的事情有些不對，這才是惹到了這隻魔神的拼死反撲。

    不過最後的結果，他也是沒有擺脫出自己將之吞噬的結果，不過事與願違吧，我所凝造的魔靈神可是天地規則所凝聚的，能承受得住這些天仙與魔神的單純的仙力與魔力，都是機遇造就的，而且在最後我也是被那女人所提升，若是不然的話，我這身體可能也承受不住那天魔的精元之力。

    「嘿嘿，老祖自然是明白這些事情，不過你也是不需要將自己看得太低，能承受這份偉力的結果，本身便是一種認可，妄自菲薄便也不是謙虛了。」老祖道。

    「不過是突然回想到了而已。」聽到老祖這般的安慰，葉雲也是露出笑意，看著在自己身邊微微垂下頭睡去的青璃，短暫的閉目之後，也是在緩緩接納著自己身體中的極寒傳承。

    在葉雲下一刻的睜目時，所見到的世界是一片被完全冰封住的世界，這裡的所有都仿佛是冰雪凝聚方才是有的景色，葉雲伸出手看著天空降下的鵝毛大雪，吐了口氣，感慨萬千的看著這一方世界。

    在自己的意識沉浸在極寒傳承之時，自己身後緩緩浮現出的黑色人影，也是讓葉雲有了些無奈，轉過頭看著與自己一般無二的人影時，後者除了發色是這冰冷如雪的燦白時，與自己的樣子，實在是找不出一點不同。

    「別這樣仇視我了，對於今後要與你融為一體這一點，我也很是抱歉，不過你我終歸是一體的，融合這件事情也是要我同意才是，不是嗎？」看著後者雙目中不斷向外散逸的魔氣，葉雲淡笑過後，皮膚上也是微微刺痛了起來。

    「你的寒氣，已經是可以影響到我了嗎。」葉雲重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魔性一面，他現在的狀態應該是接受不了雪憐天仙的傳承，而之所以可以影響自己，怕是因為一些特殊的緣故，比如說，將這大千世界之中的寒氣盡數納於體內。

    「不過這一點應該是不可能的了，你若是能做到這一步我也是會被你直接同化，又怎麼可能有機會與你現在這麼接近的反抗呢。」為自己的這個猜想感到可笑，葉雲緩緩看著面前的自己，心中也是有些不盡然的欣喜。

    這便是自己現在的希望了吧，若是在地仙境之後融入了他，便是可以回歸真我，而自己因為魔氣導致的赤子心性也是可以就此圓滿，而且所謂的赤子心性也只是老祖用這魔氣將自己的心性分了開來，不過這效果卻是不比赤子心性差，但在關鍵的問題上，卻是遠遠不如莫問仙的赤子之心。

    心性與心，終歸是兩個不同的代表，這點葉雲也是在體悟之後，方才是有了這種結論，而且現在自己的魔性一面中的魔氣，始終是保持在安全的適量上，也不需要自己去做什麼，只是等到自己的冰靈力進一步提升時，便是可以做出最後的一步。

    「將這抹天仙法則，給我剝奪下來吧。」葉雲看著四周隱約滾滾襲來的冰雪巨獸，掌中盡顯一團黑色的光源，在短暫的凝聚出現之時，便是開始了最為徹底的吸收這方世界的冰雪之力，而那些陸續出現的冰雪巨獸，也是形體各樣，但凡是在數千米的巨獸都是瘋狂沖向了葉雲，制止後者的這般行為。

    「看來盡數吸納這一點，應該是不會太有效了，只能是下次再來的話，換一次方法了。」手中的黑色光源翻手覆滅，葉雲的靈魂碎片在即將被其中的一道冰雪巨獸所壓垮時，也是直接背過身去，邁步離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光門。

    瀕臨離開時看到後者眼中散逸的魔氣，便是不在有任何的關注，轉身直接離開，獨留下冰封世界中那些怒吼著的冰雪巨獸，而在葉雲離開後，「葉雲」也是在這一刻似有靈識，驀然間，眼中的魔氣停止散逸，手掌微微抬起在半空處，盡納方圓千里極寒神力。

    「如何了？」看著葉雲從天仙傳承中回歸，老祖笑問道。

    「情況不算太差，不過也不能算作太好，只能是說是五五分賬吧，若不是最後離開的早，怕是這分入進去的靈魂是要被凍結在其中了。」葉雲淡笑道。

    「那還真是危險了，若是沒有及時脫離的話，怕是你現在的狀態要很不好受了。」老祖聽到葉雲的話後，淡笑道：「不過從這一點上也是可以看出來現在的魔魂還是比較受你的控制，若是等到他徹底甦醒意識主動吸收這天仙傳承的話，怕就是糟了。」

    「的確」葉雲笑著點了點頭，道。

    而看著自己身邊的葉雲露出笑容，青璃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是同樣露出歡顏，仿佛是葉雲高興的話，那便是會讓她也高興，而葉雲看著身旁青璃的笑容，輕拍了一下後者的頭，失笑道：「你這妮子，怎麼這麼高興了。」

    「因為主人在笑，所以如果青璃不笑的話，會不會讓主人太過於尷尬了呢。」青璃感受著頭上傳來的溫柔，抬頭道。

    「還真是善解人意，不過你若是將這話講出來才是真的會讓我陷入尷尬的處境之中。」葉雲看著青璃一副認真的樣子，心中雖然有著一抹暖意，但也只是輕拍了幾下後，便是看向身旁守護的莫天曉，後者此刻的狀態，應該是恢復了差不多才是。

    「如何了？」葉雲看著緩緩睜開雙眼的莫天曉，淡笑道。

    「已經是差不多都恢復了，而且距離紅城的距離應該也不會太遠，只要是在藉助一次大天傳送陣的話，想必就是可以到凌霄城之中了。」莫天曉笑著道。

    自己現在已經是到了地仙境七重的巔峰，只要是在向前踏出一步，他也是可以擁有站立在靈藥大陸主要戰力的位置上，而為了這一天，自己已經是等待了太久太久。

    「又是要到那個女人的領地嗎，算了，正好去那紅千樓之中再度食用一次真龍宴了。」葉雲看著自己身旁的莫天曉，道：「不過到了紅千樓之後，便是讓天曉兄多等待在下幾個時辰了，我這裡還是想要去紅千樓去上一次。」

    「哈哈，難得葉兄你有心去這紅千樓，我可是聽說這裡的宴席可是上乘之選，不過卻是有些太過於昂貴。」聽到葉雲要去紅千樓時，莫天曉笑道：「不過我正好也要去獸血閣一次，當初獲得的獸血跟那兩隻妖王搏殺的時候，已經是用了下去，這次是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更適合我的。」

    「能在這兩頭地仙境七重的妖王面前不落下風，這莫天曉的實力，看來與我對戰的時候，已經是有所隱藏了。」葉雲暗想道。

    「不過也難怪，他與我對戰的時候應該是只比拼著劍道意志，其真實的戰力應該更多的都是修煉功法之上。」葉雲看著莫天曉準備動身離開，也是起身望向夜景上的幾顆繁星，縱然是燦爛奪目，卻是無法比肩其上的一抹殘月。

    「算了，這些事情本就不是我要考慮的，接下來的仙道宗長老之位，雖然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想必不會相差太遠的時間。」如今若是能在這一片盪土上生存下去，這仙道宗長老的位置，無疑是最好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