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大結局（十八）

    原來胡氏病重的消息在京城傳開，不少人家登門探望，其中有些人雖是行探望之舉，實則是在打探虛實，暗中得知胡氏很大可沒救時便打上了元珩的主意，雖然是四個孩子的爹，還有一房妾室，但元家怎麼說也是望族，這兩年也隱隱有了再次興旺的苗頭，再加上還有程大器和牛大將軍府這樣的姻親，元珩依舊是丈母娘眼中的香餑餑。

    胡氏還活著，給元珩說親的人已經開了口，碎嘴的婆子嚼舌根被胡氏聽了去，怒急攻心之下人就沒了。

    「說前腳人剛沒說親的人就登了門，這是不是太急切了？」

    人沒了程小四心裡也有些不好受，和感情什麼的都沒關係，就曾經那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心裡難免有些唏噓。

    再說了，就算再不好也是生了三個孩子的人，回想起來就沒一點好？

    至於這麼急？

    元溯跟著嘆息，此事他沒好發表意見，程小四心裡不得勁兒，遇到章娘子的時候便說了兩句，章娘子道：「世道對女子諸多不公，若是丈夫亡故妻子著急再嫁必定惹來流言蜚語，最差也要得一句心狠無情，被世俗所不容。」

    「反之，人們在嘆息妻子無福之後便會恭賀丈夫再得如花美眷，若是丈夫為妻子守個一年半載那便是有情有義，當得世人讚頌。」

    程小四聽的心裡發堵，「我覺得大多的不公都是女子強加給女子的，丈夫亡故，便說勸說妻子莫要再嫁，要替兒子守著丈夫留下來的家業，要幫兒子成家立業，丈夫沒了，就該為了兒子活。」

    「反之則會勸說丈夫早早續娶，畢竟孩子需要照顧，自己也需要被伺候，家裡的瑣事需要人來操持.」

    「哎喲，不行，我不能這麼想下去，太難受了。「

    章娘子唇邊一抹淺笑，「你何須想這些，也不是所有男子都是這般，有時候也要考慮最實際的問題，孩子誰帶家誰管銀子誰去賺，一個人畢竟精力有限，再說五郎並非無情之人。」

    「他大哥情況不同，三個孩子需要照料，元夫人年華老去總會有精力不濟的那日，孩子大了需要操心的地方就更多，還有逃不開的責任和繞不開的枷鎖，他再娶無可厚非，世俗中人終歸不能免俗。」

    這麼一說程小四心裡又好受些了，也能心平氣和的和元溯討論此事，「我想過了，大哥要再娶必定會慎重，出色的姑娘哪裡那麼容易娶，母親少不得給人家許重諾，那個黏黏糊糊的管家權我看由我親自和母親說，就讓她以此作為條件為大哥籌謀，咱們的日子過的好，還是要考慮下大哥的情況。」

    當初牛夫人求娶她阿姐的時候就是提前許下了此事。

    「我是真不願意操心那個，就咱們這個小家就夠我操心的，我也有三個孩子要管。」

    元溯表示都聽她的，「只要你不覺得委屈。」

    程小四笑了，「我不委屈，我還等著你給我掙誥命呢，我有權有錢，我要個管家權做什麼。」

    元溯笑著說他們來撫南後京城的買賣都交給了可靠的人去打理，每年都賺錢很多錢，「等回頭都給你。」

    「我再給你掙個誥命，以後再讓你兒子給你誥命往上提一提，你可就是風光無限的老太太了。」

    想到那個場面程小四就笑出了聲，等樂夠了才讓元溯去給元珩寫信以表安慰，她也給她的婆母去了信表明自己的態度。

    半個月後元夫人收到了信萬般感慨，有人趨之若鶩的東西有人棄之如敝，胡氏怎麼就想不明白人家可能半分沒有想和她爭的意思？

    或許想明白了更氣吧。

    休息了一個月之後元辛再一次出了門，這次是去接他的恩師章老先生前來一同生活，事先和程小四商議過，對於府中多一口人吃喝，程小四表示一點問題都沒有，何況那還是個大儒，如果不是元辛，憑她是請不來的。

    對她只有好處。

    章老先生是兩個月後抵達的撫南，他一到撫南的文人學子們紛至沓來，都想要得到老先生的提點，元家的大門門庭若市。

    老先生不耐嘈雜，元溯提議每個月挑一個固定的日子去衙門辦的學堂和學子們講課，有什麼問題一同解答，平日謝絕拜訪即可，老先生略微一想就答應了，如此一來最大的手藝人就成了程小四。

    許是清淨的太久，許是膝下虛空，老先生很喜歡磚兒和小魚以及曉曉，再加上幾個孩子討好賣乖，更是哄的老先生主動提點他們的學問，沒事還讓曉曉坐他腿上看他下棋，程小四喜的見眉不見眼，將老先生的衣食住行打理的妥妥噹噹，什麼好東西都往他跟前送，同時跟著磚兒的兩個商戶之子家裡更是下了血本的送東西過來，力求討老先生歡心，哪怕偶爾提點下自己兒子，那也是受用無用的。

    另外一個受益的就是華寶，從老先生來的第二日華寶就要求將它那個掛在樹枝上的窩移到了老先生住的院子裡，理由就是老先生太有學問了，聽老先生說話有助於它的修行，為此連外頭的八卦都不再去打聽，當了一隻愛學習的雞。

    「五郎那個小家.」

    得到消息的元裴心頭五味雜陳，原本就是個散裝一家六口，後來變成七口，現在成了八口，「這是都要跟著五郎過了。」

    小兩口好端端的多出來三個老人。

    反倒是他這個正牌的老人被晾在了一邊，就.

    元夫人眼帶喜色的開了頭，「這可是五郎的福氣，這天底下想給章老先生養老送終的人多了，若非是小叔的關係，五郎哪裡有這樣的機會？」

    「回頭我給小四去個信，看她那裡是否需要再添幾個人過去，既然接到了家就該好好伺候。」

    「五郎和小四我是一點都不操心的，大郎這裡才是要多費心，胡家那裡要如何？」

    胡氏沒了，胡家人前來奔喪，帶了三個適齡的姑娘來，連胡夫人都來了，一個苛待嫡女的繼母淚眼婆娑的說心疼外孫，說什麼沒娘的孩子可憐，她心裡放心不下，要留了胡家的姑娘，孩子的表姨在這裡幫著照看，打的主意她都羞於說出口。

    「最近又問上了胡氏的嫁妝，這胡家是真的窮慌了，出嫁女的嫁妝都還想要回去。」

    胡氏的嫁妝在她下葬後家裡就給清點出來記了賬冊，「來的時候就沒幾樣，現在剩下的更是沒什麼，我問了大郎，大郎說沒有花過她的嫁妝，也從未過問，十有八九填補給了她兄弟。」

    「我給胡家的人說了，若是歸還嫁妝那便一同給修書一封，這家子簡直沒臉沒皮。」

    元裴眉頭輕蹙，心裡很快有了決定，有些人你給他一點好處他就會想要更多，若是你給他一個災禍呢？

    「胡家的事你不用管，儘快替大郎再尋一門親事。」

    元夫人點頭應下，半年之後程小四收到家書，元珩定下了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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