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親軍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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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摸著下巴道:「說說看,你怎麼想的。我今日在張家的事想必瞞不住你的耳朵。這座開封府大牢看似堅固,實則四處漏風。你是好漢,捕快中,獄卒中,江湖中朋友必然不少,所以家裡發生的事你肯定知道。」
「以往看走眼了,衙內好聰明。」林沖道,「陸謙是什麼人,林沖算看清楚了。點奇怪,衙內這麼聰明的人,先前為何做出如此多的愚蠢事來,被陸謙小人牽著鼻子走?」
高方平道:「那有很多原因,我也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事情發生了它就是發生了。不往回看,往前看。本衙內想知道,你覺得我今天在張家的作為像什麼?」
林沖道:「有點像……好人,我也說不清。」
「好,你有這個感覺就行。」高方平點點頭:「現在問你,有可能把以前發生的事當做不存在嗎?」
林沖眼裡閃過憤怒,但隨即又落寞的道:「當做發生了如何,當做沒發生又如何?」
高方平道:「你若記仇,我不怪你。但本衙內會把你當做敵人除之,很簡單,我不希望有個記恨我的頂尖高手活著。」
林沖覺得他很無恥,但仔細一想,卻又真的覺得此君沒錯,這是人的本能,而之前的事情已經發生,不可消除。
遲疑片刻,林沖低聲道:「如果林沖能釋懷呢?」
高方平道:「那就簡單了。既然能和解,殺人又不是什麼光彩事,本衙內真的不喜歡到處害人,那很累。以前的錯誤不解釋,也無法往回。但我會在往後儘量減輕傷害。開封府已經判了你發配滄州,這個不是我殿帥府能更改的。除非我有勇氣把自己綁了去開封府澄清,但我爹爹首先就活剝了我。所以發配你是免不了的,不過我卻會告訴你發配路上的一些危險和小人。此外,本衙內可以保證張貞娘一家的安全和尊嚴。」
林沖有些激動的問道:「當真?」
「當真。就像你說不記仇我便信了你。你也要信我,因為不信你也很難做什麼。」高方平道。
林沖低聲問道:「發配路上會有什麼事?」
「小心陸謙。不要留下後患。否則你娘子始終會在陰影中不得安生。」高方平起身往外走,「解決陸謙之後,不要為難押送你的開封府差人,乖乖去滄州,讓他們交了差,我會派人打點,在那邊放把火,找個死囚燒焦代替你,從此以後就沒有林沖了。那時你回汴京,我重新給你個禁軍的軍籍,好好和你娘子過日子。」
在牢門口停下,高方平想想又道:「明天你要在臉上刺金印,不過富安說花五十貫人家就不刺了,只畫上去做做樣子。滄州大火後你把金印洗去。對了,滄州的殺威棒你得硬扛,我沒那麼多錢為你到處打點。然後放火燒糧場前記得把糧食搬家,農民種植,官府收儲不容易,不能造次。你家的宅子和田暫時抵押給我收著。因為我還要給押送你的差人三十貫,否則難說他們在路上用開水燙你的腳,嘿嘿。這些都是錢吶,等你回來把錢還清了,我再把田和宅子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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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沖一腦袋圈圈,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混蛋離開了……
出來後,富安一副忠心耿耿的打手模樣,護衛在高方平的周圍道:「衙內,咱們回去了,這地方晦氣。」
走在繁華的街市上,高方平不懷好意的道:「哼哼,押送差人三十貫,刺印匠人五十貫,總計八十貫錢,我很好奇,這三個傢伙拿到手的能有三十貫嗎?」
富安眼珠轉了轉,便號啕大哭了起來:「衙內英明,衙內饒命啊,其實不止他們三個,其餘的上下還需打點打點。實在的花費怎麼也得五十貫左右。小的該死,小的心黑,請衙內饒了小的這次。」
「殺才,黑老子三十貫,你知道夠窮苦人家吃幾年嗎?賠老子二十貫,否則我把你臉上刺字,讓你代替林衝去滄州,趕緊的!」高方平狠狠在他後腦勺抽了一巴掌。
富安鬆了一口氣,苦著臉掏出了一大個官銀,遞給高方平。
高方平笑納在了懷裡,反正是富安從賬房騙出來的,騙賬房也就等於騙奸臣老爹,當做私房錢留著也好。
高方平又吩咐道:「去張家找張貞娘,讓她把房契和田契拿來給我。」
「衙內……會不會太狠了,不是說老子們要學著做好人嗎?」富安一陣鬱悶,林沖武藝兇猛,到得他回來還不完蛋啊?
「你懂什麼,她原本也打算變賣家產為她家夫君打點的。此外林沖發配,她爹爹張教頭也有人命要發配,東京的地痞混蛋那麼多,她一個女人家,老子們不收,會有其他更狠的人去收霸占房田的,老子們代為保管知道不,讓其他地痞來殿帥府問我要,你看咱家的八十萬禁軍扛把子會不會揍他們個獅子滾繡球。」高方平道。
「衙內英明神武。」富安很沒文化的樣子……
「府里的親衛營指揮一直空缺,陸謙辦事得力,原本標下以為會是陸謙出任,但職位被衙內私下許給了金槍班教頭徐寧了。」
殿帥府節堂內的軍務議事當中,一個心腹統制官稟報了此事,他驕傲的以為,高殿帥會如同以往一般的怒斥幾句「胡鬧、逆子」等等。
然而高俅僅僅是「哦」了一聲,抬手捻著鬍鬚思考了頃刻道,「我兒真的開竅了,他把霸人妻女的心思,花在觀人識人之上,甚好。」
頓了頓,高俅問道:「你們只說,徐寧為人怎樣?」
一個較為熟悉徐寧的軍官道:「回稟殿帥,徐寧素來低調,性格相對溫和、細心,且武藝超群,除林沖等少數幾人之外,其一柄丈二鉤鐮槍難遇敵手。真細究的話,此人無甚大毛病,正是親衛指揮的上佳人選。」
高俅點頭道:「那就好。陸謙此人做事細心,近乎滴水不漏,但太過鑽營狠辣,攻擊性太強,功利心太重,就是為此,老夫始終沒把指揮使許給他。現在既是我兒初次的安排,權且這樣吧,以觀後效。」
言罷,叫參事拿來一分空白告身文書,當場填寫上仁勇校尉後,遞給手下道:「送往吏部兵部籤押。」
這是個正九品武官階,雖說是高俅說了就算,不過還是要走程序,送往吏部籤押和兵部備案。至於差遣官指揮使,則不用通過誰,高殿帥說了就算……
高府勉強算個將門,府里駐紮了幾百親軍,所以當然也同時有一片大校場,以供大家訓練。
一直以來親軍指揮使出缺。陸謙的確是個做事的人,可惜奸臣老爸一直沒許給他指揮,他就無法調動大家。而又加上高俅老爹是個弄臣,心思只在裝門面之上,所以無暇操心府里親軍的訓練事宜。
這些個親軍除了看著人高馬壯、門面功夫了得之外,幾乎一無是處。
此時,徐寧在校場內召集大家訓練,教頭出身,他自身又武藝超群,怎麼也看不慣這些繡花枕頭,一邊操練一邊叫罵,甚至使用上了皮鞭。
然而初來乍到,也僅僅是衙內吩咐他來的,導致許多親兵大爺不怎麼服從他管教,甚至於校場內就發生了爭吵和抵抗。
「哼,你算是什麼東西,初來乍到而已。不要以為衙內讓你來就是你說了算了,還得看高殿帥怎麼說呢?」一個軍頭獰笑著走近道,「徐教頭!想清楚了在來指揮老子的屬下,咱們作為親軍隊,給高府賣命效力的時候,你徐寧還不知道在哪涼快!」
「哈哈哈!」小軍頭的叫罵引來下屬的鼓氣。
徐寧氣得臉色發青,有點想扔下鞭子就甩袖而去,想放棄這個差事了。
若是去指揮別處的禁軍,那就好的多,也敢下死手教訓。可惜這個小軍頭說的沒錯,這些個親軍大爺,自己不知道在那混的時候,他們已經作為心腹給高府賣命了,有點元老架子,有些傲氣也是避免不了的。
其餘幾百軍馬雖然不參與直接對抗,卻在一邊樂得清閒的看笑話。
跟著只見那個輕浮得一塌糊塗,走路吊兒郎當的花花太歲高衙內來了。
小軍頭得意的走前,打算向高衙內告狀,卻來不及張口,就看到一皮鞭劈面抽了過來。
「呀!」小軍頭臉上一條血痕,痛苦的捂著臉跪在地上道,「衙內饒命,不知卑職做錯了什麼?」
「你猜你做錯了什麼?」高方平微笑道。
「卑職……」
小軍頭真的不敢亂說話了,因為此廢材的衰敗程度是不用懷疑的,喜怒無常是公認的。
見他沒有藉口了,高方平道:「起來!」
「謝衙內。」小軍頭起身站在了一邊。
高方平又背著手在校場中央走了幾步。
雖然是個花花太歲的殼子,造型實在滑稽,不過徐寧也不禁愣了愣,拋開他小子的外表看,此時此刻,的確有那麼一絲氣度。
停下腳步,高方平提聲道:「軍人,不服管教,不訓練,不聽上官召喚。你們覺得沒錯嗎?」
全部低著頭不敢吭氣,這不是廢話嗎,不論哪朝哪代,不論說到哪裡,軍人他就必須服從命令和管教,必須參與訓練。
第7章 親軍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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