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高大上到陳家

    冬季冰雪之城，銀裝素裹，當天空飄落大雪時，尤為更美。

    陳昊一行人很幸運的在高速公路因為大雪封閉之前到達了梅城，清新的一座小城，這是馬忠給第一次看到城市的評價，規規矩矩，沒有什麼錯綜複雜的街區，城市不大，透著一股子乾淨，尤其是車子專門在河邊開過去，一路看到了城中心一條河兩側的建造，車窗微微打開，讓外面的一點清冷空氣伴隨著一點點雪花飄入車中，車內暖風的熱氣被驅散，將外衣套上，反倒覺得有些舒服。

    「馬哥，累不累，先休息一下？我們這裡雖說沒什麼高級賓館，但勝在清淨。」

    「飛機上睡了一覺，不累，你還沒回家吧，直接去你家，我想嘗嘗正宗的東北農家菜，可別領我去吃別的，就在你家吃。」

    「好。」

    冬季的鄉村非常安靜，除了看到家家戶戶的炊煙之外，你就只期待著某個時間段孩子們會在村內外奔跑打雪仗拉爬犁。打麻將喝酒聊天，是每天正常家裡活兒之外的標配生活。

    像是陳家，一大早，陳遠平掃院子，讓院子裡沒有積雪，這很重要，在鄉下講一些老禮兒，就像是你家天亮了還不拉窗簾煙囪不冒煙會被人講究不勤快一樣，院子裡要是不乾淨，一走一過的村民，都覺得你陳家不像是個過日子的人家。

    這時候喬新梅就生火做飯，現在陳二在家，他不管晚上多晚睡，早上保證起來，幫著掃院子生火，將整個家弄得熱熱乎乎的，吃過早飯，陳二會幫著喬新梅餵一餵後面院子的家禽家畜，陳遠平開著車子到村委會，倒也不是為了工作，聚在一起有個不錯的地方聊天，況且他是無證駕駛，也就只敢在沒什麼人和車的村路上，開個幾分鐘的路，要不是有車癮，走路其實要比這更方便。

    家裡這邊喬新梅一切都幹完了，就出去到村裡的小賣店打麻將，自動麻將機要收台費的，過去她會在意，現在短短時間讓兒子就給她養得不在意那些事情。

    冬季，一家都是兩頓飯，九點多早飯，兩三點鐘晚飯，到晚上七八點鐘餓了吃一點糕點，多數人家八九點鐘也就睡覺了，這段時間喬新梅麻將打得少，現在家裡好幾輛車，大女兒時不時就回家來住幾天，本來也就是隔壁村離得不遠，兩家人現在處得也好，一個星期到是有三四天是在一起吃飯，一腳油門的事，跟一家人沒什麼區別。

    高檔的電動大門，注重一點保養，即便是冬天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牧馬人還沒進院兒，家裡人就已經聽到聲音了，二子是最先出來的，一大家人都在，陳雪的公公婆婆，張冬梅和她對象，正在準備做晚飯，大家正坐在炕上聊天，逗著陳雪的孩子，一大家子熱鬧得很。

    這陳昊和陳剛一回來，瞬時間就感覺家裡一下子有了熱鬧的中心氣氛，看到車裡還有客人，所有人都展現出來東北鄉下迎接客人的熱情，往屋裡讓，趕緊讓客人進屋，外面天冷，進屋裡暖和。

    「這是魔都來的，馬忠馬導演，給我拍攝mv的，最近來這邊看看，開春會給我們拍一部網絡電影。」

    mv？

    電影？

    這樣的詞彙，對於這一大家子人而言，有些高大上，也有些遙遠，他們的生活詞典里，這些都跟他們的生活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啊，啊！馬導演，快進屋，快進屋，屋裡暖和。」

    「大叔，叫我小馬或是馬忠就行，以後咱們還有很多接觸，沒必要客氣的，我這次來，可是非要嘗嘗阿姨做的東北農家菜，冒昧打擾，我這臉皮都夠厚的，來了一點見面禮都沒拿，沒把自己當外人，大叔您可就千萬別客氣了。」

    「您是大導演，能來咱家就很不錯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蓬蓽生輝！」

    陳遠平的一句成語，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陳家的客廳也暖和，畢竟不是什麼人都習慣到了別人家直接盤腿到炕上去做，一大家子人就在客廳落座，這馬忠也不是迂腐之人，人情世故也懂，只是有那麼一點對於自己才情的傲氣才讓他屢屢碰壁。

    落座之後，就從隨身的兜里，拿出了一千塊錢，塞給了陳雪的孩子，以長輩見面禮為由，這邊陳雪喬新梅都是不斷拒絕，說什麼也不要。

    「媽，大姐，你們得給馬哥一個台階下，拿著吧，晚上好好請馬哥吃一頓，就都有了。」陳昊出來解圍，一千塊錢的禮節，在他這裡隨隨便便就能給找回來，這一次來全程給好好安排著，等到合作拍戲的時候，多給一點導演的費用，在哪都找回來了。

    「那我去準備，孩子，想吃啥？」

    陳雪收下了錢，喬新梅覺得人家是遠方來的客人，多少還有些怯手，擔心自己做的農家菜，人家會吃不慣。

    馬忠笑道：「阿姨，我以前來過東北拍戲，就咱東北的菜，酸菜，蘸醬菜，我就喜歡。」

    陳昊也在一旁笑道：「媽，你就平常家裡招待客人的菜就行，二子，你幫著我媽掂量掂量，別弄一些大魚大肉啥的。」

    陳二點頭：「我知道，哥。」

    這邊屋內，陳遠平好茶也給拿出來了，好煙也掏出來了，家裡的女人多少還有點怕見客人，以看孩子和幫忙弄菜為由就都離開了客廳，將客廳留給了男人們，這陳雪的公公、張冬梅的對象，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見到導演，就這兩個字，就夠讓他們拘謹的了，也不知道說什麼，生怕說錯話，現在陳家是他們需要仰視的，高高在上的，人家的客人，那可都是貴客，咱能陪著喝喝茶抽支煙，順著人家的話說兩句，那日後也夠跟別人吹噓吹噓的了。

    「馬哥，走，到我那邊，沖個澡，換身衣服舒服舒服，咱再過來吃飯，爸，弄點純正的小燒，那喝著才對咱們這邊的菜。」

    喝了兩杯茶，抽了一支煙，聊了十幾分鐘，就聊這農村的山與林，冬天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看看時間，陳昊結束了這其實大家相對比較尷尬的聊天。

    對這農家小院的修葺，馬忠是豎起了大拇指的，沖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帶來的運動服，外面罩著羽絨服大衣，進入那健身室，裡面有火炕牆的溫度，還有空調的溫度，很暖和，嶄新的檯球桌罩著防塵布，打開裡面全都是新的，喜好這個的他就有些按耐不住了，陳剛就陪著他打了起來，倒上一杯芝華士，放入兩粒冰塊，喝著酒打著球，放著有節奏的音樂，在這東北小城的鄉下，馬忠竟然找到了魔都私人俱樂部的感覺，並且這裡有一個更好的地方——安靜，尤其是當你透過窗戶，看到外麵塑料暖棚外的雪花，那滋味就更好了。

    陳二過來接了陳昊的位置，三個人帶了一點點輸贏的彩頭玩了起來，陳遠平進來後笑著說自己一會兒也來湊湊熱鬧，打球他可是從年輕時候就玩，馬忠也笑著回應大叔咱們好好切磋一番。

    在東屋，喬新梅、張冬梅和陳雪的婆婆一起忙碌著，褪大鵝的毛，晚上主菜之一就是大鵝燉酸菜，這時候的家鵝，正是好吃的時候。

    陳雪給丈夫和二妹也都打了電話，讓兩人回來的時候分別買一些東西，新鮮的水果、一些家裡沒有的食材，馬德福是忠實執行妻子的命令，陳雨是聽聞老弟帶了一個導演回來，說開春還要拍電影，直接跟人換了一個班，開車以最快的速度回來。

    陳昊的獎盃，也讓一家人喜愛的摸了半天，年度最佳男新人，獎有多麼大的含金量他們不知道，就像他們不知道華語榜中榜十大金曲的含金量一樣，但他們覺得只要是陳昊拿的獎，那就都是榮譽，值得到很多地方去進行吹噓。

    「兒子，你說拍電影，這到底是個咋回事，你跟爸說說，你這現在是越弄越大，老爸這心裡有些不太托底。」陳遠平當了村主任，方方面面提升都很大，說話嘮嗑，也有了幾分村官的水準。

    「你們別看我，就是我寫了一個劇本，不是拍那種在電影院上映的電影，那個成本太大，再者咱們也沒有經驗，這個投資可能用不到一百萬就能拍下來，我最初是準備自己投資，現在直播間的財團要跟著一起投資，估計到時候我想拿錢都沒機會拿，也不用什麼知名演員，除了拍攝團隊是專業的，其它就比較生活化，到時候是在網絡上播放。」陳昊以最簡單的方式給家人解釋了一下。

    「那怎麼賺錢，你拍個電影，不能使免費給人家看吧？」

    「爸，這東西怎麼說呢，線上也會有收費銷售，但也不是為了賺錢，網絡電影，要的是名，出了名，會有後續的拍攝，到時候就可以有贊助，有廣告植入，同時在劇中出名的演員，也可進行商業活動，參加一些別的賺錢活動，網絡電影更像是一個平台，本身不具備太大的商業價值，但它能夠提供商業價值給在平台上表演的人。嗯，這樣吧，你們就理解成為這是我藝考數次失敗過後，自己給自己的圓夢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