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呔，往哪裡跑

    ［章頭連載·相思成疾1·『回去吧』］

    ［九蛇島，目送喬魯諾與徐倫離開，漢庫克招呼兩個妹妹一聲，轉身大步走向九蛇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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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偉大航路前半段，以及有著大量仙人掌植被的島嶼……

    林奇猛地想起來，這樣的既視感，很明顯是漫畫裡，草帽海賊團進入偉大航路後抵達的第一座島嶼。

    也就是被索隆稱作「賞金獵人的巢穴」的威士忌山峰鎮所在的仙人掌島。

    沒錯，就叫仙人掌島，名字就是這麼的樸素。

    林奇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他現在已經戴上『b.i.b』的頭盔，透過替身的雙眼回看自己上輩子所看的海賊王漫畫第106話……

    表面上那些招待草帽海賊團的只是普通的島民，其實則是一群守在偉大航路的入口將得意洋洋闖入偉大航路的海賊們一網打盡的賞金獵人……

    表面上那些人是打算將草帽海賊團一網打盡的賞金獵人，其實則是為沙鱷魚老闆打工賺取社團資金的巴洛克工作室的成員……

    表面上那些人只是為沙鱷魚老闆賺錢的打工人，其實領頭的伊卡萊姆的真實身份是阿拉巴斯坦王國的護衛隊長，而將草帽海賊團帶至此處的成員之一miss星期三的真實身份則是阿拉巴斯坦王國的公主……

    偉大航路的氣候變化莫測，根本原因是每座島嶼的磁力漩渦都十分強大，磁力漩渦與磁力漩渦之間相互牽扯和影響的結果。

    也同樣因此，偉大航路上的島嶼各具特色。

    有春島，有夏島，有秋島，有冬島。而每種島嶼，又各自擁有四季輪換，因此也就大體上有四四一十六種差別的季節，這也就在因為廣闊的大海而相互孤懸的海島上衍生出了彼此不同的生態與文化——有些島嶼可能和林奇上輩子的都市乍一看都沒有多大區別，而有的島嶼則落後而原始，像兩個巨人大戰了一百年的「小花園」島上，甚至還保存著太古時代的恐龍等生物。

    恰恰正因為偉大航路的島嶼獨特得各不相同，才讓林奇感覺……滿地都是仙人掌的島嶼，恐怕並不常見。

    他略微推算了一下他們離開桃色島後前行的距離。

    面前的克爾拉的故鄉「福爾夏特島」，極有可能，就距離草帽海賊團偉大航路的起點仙人掌島很近，處於相似的生態氣候中。

    林奇催動磁磁果實的力量，專心感知之下，果然在腳下這片巨大的島嶼磁力漩渦的很遠又不算遠的地方，發現了其他的幾個磁力漩渦。

    這麼想著，林奇帶著克爾拉與羅賓下了船，踏上了福爾夏特島的土地。

    踩著故鄉的地面，克爾拉難掩激動之情，緊緊抓住了背包的背帶。

    「你留在這兒吧。」林奇說。

    他是對羅賓說的。

    羅賓腳步停住，略微一怔後，說道：「你是打算……」

    她與林奇相識相伴多年，太了解這個男人了。

    見他阻止自己跟去送克爾拉回家，便隱隱猜到他的想法。

    林奇將『b.i.b』的頭盔扣在羅賓的頭上。

    隔著頭盔面甲上泛著白光的狹長雙眼? 羅賓與林奇對視。

    和林奇無論怎樣也能看到『b.i.b』不同? 她只要不使用見聞色霸氣，視線就不會被此刻戴上臉上的替身頭盔所影響……

    林奇伸出幾乎可以將羅賓的像籃球一樣抓穩的大手? 搓了搓她模仿某監獄自摸的少女而挑染了綠色的頭髮? 說道：「你不是在看《冰與火之歌》了嗎，繼續看吧? 我送她回家，去去就回。」

    「那好。」羅賓頷首同意。

    她一低頭? 便看到克爾拉驚訝而無措的表情。

    克爾拉的小手拉了拉羅賓的衣角? 「徐倫姐姐……你不送我回家嗎？」

    羅賓蹲下來，摸摸小姑娘的臉頰，一些安慰的話在肚子裡打轉幾圈，最後微微一笑? 這麼問道：

    「克爾拉? 你相信『引力』嗎？」

    林奇道：「喂！」

    「……？」克爾拉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徐倫姐姐。

    「人與人之間，是有引力存在的。」羅賓手指擦拭著克爾拉的眼淚，柔聲道，「大海如此廣闊，有那麼多的人在大海上漂泊? 逃出瑪麗喬亞的人也那麼多，偏偏是你和我們相遇了……」

    她頓了頓? 笑道：「我和喬魯諾也曾經分開過，我本來也以為那就是永別了? 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支撐到哪一天……但我們最終還是重新在大海上見到了，以我們都沒有預料到的方式? 在我們都沒有想過的時間。

    「我想?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引力。

    「所以克爾拉? 我們以後也一定會再見面的。

    「在大海的某個地方。

    「在某一天。」

    羅賓每說一句，克爾拉的雙眼就紅一分，最後眼淚滾滾淌落，終於「嗚哇」一聲大哭出來。

    「徐倫姐姐！」

    小姑娘撲上去抱住羅賓，嗚咽道，「謝謝你……和喬魯諾哥哥……帶我回家……」

    羅賓輕輕拍打克爾拉不斷顫抖的纖弱後背。

    等哭聲漸息，小姑娘的情緒穩定下來，頭頂聽到林奇的自語：

    「大海的某個地方？

    「如果克爾拉再也不離開這座島呢……」

    林奇的肩膀上花兒綻放，長出一隻羅賓的手揪了一下他的臉頰。

    「……未來誰又說得清呢！」

    林奇抱著雙臂，臉頰被花手扯著，說話顯得口齒不清。

    說完，他隨手朝船上的綠色電話蟲伸出手。

    一根黑色的鐵棒，自電話蟲張開的嘴巴內「咻」地飛出，被林奇「啪」地握住後，隨手轉了幾圈，搭在肩上。

    閒話少敘，羅賓戴著替身頭盔，轉身回到jojo船上，旁邊就站著漆黑的無頭機甲，對跟著林奇走向島內的克爾拉不停揮手。

    「再見～～徐倫姐姐～～」

    海邊那艘小船和甲板上的姐姐逐漸看不清，克爾拉放下揮動的手，擦乾臉上的淚痕。

    正要為喬魯諾哥哥指路去她故鄉村子所在的方位，卻驚訝的發現，他們現在所走的方向是正確的。

    她聽到頭頂喬魯諾哥哥忽然道：

    「元素化怎麼用，還記得吧？」

    克爾拉抬頭，對單肩扛著鐵棒的喬魯諾哥哥點點頭，「嗯，我記得。」

    說著，小手揮動，去抓林奇，手臂卻撲散成一團氣流，證明自己確實記得。

    「看好了，克爾拉，氣體果實是這樣用的……」

    林奇邊走邊說，肩上的鐵棒一頓，「哦，小黑不在……那算了。」

    克爾拉跟在一旁，面露不解，聽林奇繼續說著：「你要記住，你現在是吃了氣體果實的氣體人，只要是與氣體有關的把戲，你都能辦得到。所以你以後要多了解一些各種氣體相關的知識，哪怕是淺嘗輒止的常識都可以。」

    「喔，我知道了。」克爾拉乖乖點頭。

    林奇又道：「吶，就比如說呢，你可以用自己的氣體力量，開闢出一個真空區域。你知道真空的意思嗎？就是沒有空氣的意思。沒有了呼吸所需的空氣……即使是像你哥哥我這麼厲害的人也是沒轍的，你知道嗎？」

    克爾拉聽得懵懵懂懂，「就算說，那是很厲害的招數嗎？」

    「非常厲害。」林奇低頭對她說，「還有諸如製造出純氧——氧氣是人類存活所必須的，可是濃度過高的話，對人類就反而變成了劇毒的氣體。諸如此類的對氣體的開發，對你以後會很有用……嗯，不如說，很快就要用到了。」

    「……咦？」克爾拉怔住。

    林奇停下來，彎腰俯身，大手按住克爾拉縴弱的左肩，凝視她的懵懂的雙眼。

    他在口袋裡取出一枚記錄指針，塞進克爾拉的兜里，囑咐道：「如果以後無處可去的話，這個指針可以用得上。記住我以前說的，這個世界上像你一樣恨著天龍人的人，還有很多，很多很多……」

    「喬魯諾哥哥……」

    這時候克爾拉並沒有真正聽懂林奇所說的話的意思，但卻聽出來他語氣的道別之意，禁不住的一陣酸楚湧上鼻頭，正要哭出聲來……

    就感覺到一陣雙腳騰空，周圍天旋地轉。

    林奇抓住克爾拉的纖瘦肩膀，將猝不及防的小姑娘直接用力拋向天空。

    初入偉大航路的索隆都能搬起幾噸重的大石頭，何況現在的林奇？

    他一擲之力，直接便將克爾拉斜拋至數十米的高空，極速飛遠……克爾拉只覺得周圍狂風涌動，不過因為她自己就是氣體人，所以這些呼嘯而過的風並沒有讓她感覺難受，相反有種乘風飛翔的暢快感……可眼角餘光里景色旋轉飛逝，自己好像在天空中飛梭，她根本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完美投擲。」

    林奇抬頭張望，單肩扛著鐵棒，微微一笑，原地起跳，踏空踩出一連串的「啪」「啪」「啪」「啪」爆響，緊追著克爾拉那陣風而去……

    與此同時，島上的克爾拉的故鄉村子裡，村民們之中有人忽然指著天空道：

    「你們看……那是什麼？」

    神情憔悴的克爾拉的母親抬頭，眯眼辨認，看到天空中有抹身影正飛速地朝他們村子這邊墜來。

    ………………

    海賊王漫畫第623話，太陽海賊團將克爾拉送回故鄉的那一話。

    之前戴著『b.i.b』的頭盔翻找仙人掌島的記憶時，林奇就順便將這一段漫畫原文翻看了一遍。

    他很快發現一個奇怪的點。

    在漫畫裡，克爾拉回到故鄉之前，她家鄉村子裡就有人提前得到了她將回來的消息。

    原時空裡的發展是這樣的……

    在林奇他們此刻的大約兩年後，由費舍.泰格率領的太陽海賊團在林奇和羅賓遇見克爾拉的那座島上碰見了克爾拉。因為認出費舍.泰格便是勇闖瑪麗喬亞解放奴隸的英雄，所以村長婆婆便將克爾拉託付給這些魚人。

    太陽海賊團帶著克爾拉航行一段時間後，找到了福爾夏特島的指針，便帶她回去故鄉。

    太陽海賊團的船停好，由費舍.泰格一個人送克爾拉回去村子。

    克爾拉與恩人費舍.泰格道別，撲到久別重聚、淚流滿面的媽媽懷裡……很快，卻隱約聽到遠處傳來動靜，她問媽媽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她媽媽說沒有。

    她媽媽其實知道，那是海軍的人在對付那些送克爾拉回來的魚人。

    費舍.泰格與克爾拉分別後沒走出多遠，就在半路被一夥海軍截住。帶隊的是頭髮豎起來像個加長版廚師帽一樣，後來參與了司法島屠魔令的五中將之一，彼時卻還是海軍本部少將的斯托洛貝里。

    斯托洛貝里的原話是：「某位島上的人跟我們通報……你們會來到這座島上！你剛剛去的那個村子裡的人們，也早就知道這裡會發生一些騷動。條件就是我們會放過天龍人所擁有的女孩……」

    之後太陽海賊團與海軍火拼，導致費舍.泰格重傷。

    泰格流血過多，卻不肯用人類的血為自己醫治，最終就這麼傷重而死。

    林奇對泰格的死並不在意。

    這個角色的悲劇性就在於，他是必死的。

    這個人理性上明白人類與魚人相互了解、彼此接納，才是正確的道路，才是光明的未來。

    但在感情上，作為曾經被人類當做奴隸虐待的他，又發自內心的厭惡、憎恨人類。

    泰格的內心如此矛盾，以至於他的麾下兄弟們，既存在「海俠」的甚平，也存在禍禍了娜美故鄉的極端的敵視人類的阿龍……

    泰格有著崇高的理想，卻根本不可能融入人類的群體，或者尋求人類的幫助，就這樣帶著一幫魚人兄弟們在偉大航路上漂泊。

    他大概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與人類和解，但卻願意對人類釋放善意，他知道自己所能做的，是為自己做，也是為乙姬王妃，為魚人島上的下一代能做的，就是讓海面上的人類看到，有他們這樣的魚人存在，他們不是怪物，也是普通的人，只是生活在海里而已……但也僅此而已了。

    寧願死，也不肯接納人類血液的泰格，是不可能與人類合作的。作為大鬧瑪麗喬亞的頭等罪犯，泰格只要在偉大航路上，下場幾乎就註定了是一個死。就算不是在送克爾拉回家的那一次，也會是在其他時候。不可能有善終。

    林奇在意的自然是克爾拉故鄉村子的人提前向海軍通風報信這一點。

    林奇對這些村民是怎麼消息如此靈通的沒有太多興趣。

    但是，既然他們在漫畫裡能提前知道太陽海賊團會送克爾拉回家，那麼就不排除，他們此時也提前知道了jojo海賊團的自己和羅賓會送克爾拉回家……

    嘖！

    林奇手提鐵棒，踏空而行，很快便看到下方滿是巨大仙人掌的島上的一個小村落。

    先他一步的克爾拉此時已經墜了下去。

    精準地落在了村頭的人堆面前。

    「力道控制得相當不錯，精密性a！」

    林奇哈哈一笑，揮起鐵棒當空一劈，頓時一股驚人的如利刃般的衝擊落向下方的村子，轟隆一聲，一棒子將落地的克爾拉整個劈成兩半。

    村民們見狀，驚得集體呆住。

    克爾拉的母親甚至沒來得及撲向重逢的女兒，就看到女兒被砸成了兩半，眼皮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該死的小鬼，往哪裡跑？！」

    林奇的大喝聲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