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誰接？

    一樓中央，一名錦衣秀服的貴氣男子一手持劍，一手作壓掌狀。

    掌下是已被他一掌拍塌、成了一堆碎木的桌子，酒菜一地狼藉。

    四周酒客皆被嚇到，紛紛停筷懸杯，看著錦衣男子。

    錦衣男子收掌，指著老鴇身邊的桃花，對春姐道：「我再說一遍，今晚我要她陪我。」

    錦衣男子見著桃花撫琴後，便指明讓桃花來敬酒，桃花來敬了杯酒，可錦衣男子卻動手動腳，砸錢讓桃花陪他一晚。

    春姐來圓場後，男子依然不依不撓，還把桌子給砸了，端的是驕橫霸道。

    春姐依舊陪笑道：「公子請息怒，桃花真是賣藝不賣身，您大人有大量，何苦為難她，要不給您換個姑娘？一定包您滿意。」

    「我楊銘要睡的女人，還沒有睡不到的。」

    錦衣青年看著春姐身邊的桃花，仿佛看著自己的獵物，眯了眯眼道：「不過是個婊子，裝什麼清高，今晚我就要她，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我說的。」

    「楊公子未免也太霸道了。」春姐將桃花護在身後，語氣也冷了下來。

    「我習慣了。」

    楊銘指著桃花，冷冷道：「總之我今晚就是要索了她的紅丸，若她今夜不陪我，我讓你們胭紅樓關門，你信嗎？」

    「我放你娘的屁！」

    石勇怒氣沖沖而來，站在桃花身前，指著楊銘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桃花拉了拉石勇的胳膊，眼中儘是擔憂，石勇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有我在，不用怕。」

    「喲呵，老相好啊？」

    楊銘笑了笑：「有點意思。」

    石勇踏前一步，怒視楊銘。

    就在這時，劉玥和寧玉也後一步來到，劉玥手往楊銘肩膀搭去，笑著對楊銘道：「這位公子好大的火氣啊，都把大夥給嚇到了，這樣，我來陪你喝兩杯，先消消火，如何？」

    楊銘抬手擋開劉玥，看著桃花，說給劉玥聽道：「本少爺從來只碰處子，該幹嘛幹嘛去。」

    桃花默默把守宮砂的手臂藏在身後。劉玥笑著收手，也不再說話，只是饒有意味地看向寧玉，調皮地朝寧玉抖了抖眉。

    寧玉看了劉玥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楊銘。

    石勇知道今日之事難以善了，轉頭對桃花道：「桃花，你先回去。」

    桃花看著石勇，想走又擔心石勇，不由蹙起了眉，楊銘又開口道：「她可以回去，但要跟我回去，放心，天亮就還你。反正你也沒碰過，就當我幫你開開道了，以後你用起來也方便。」

    「混蛋！」

    石勇再也忍不了了，猛然捏拳，朝著楊銘面門轟去。

    「不自量力的東西。」

    楊銘嘴角一揚，冷笑間一個旋身，如風一般飄開。

    石勇打了個空，剛要轉身，楊銘一腳踹出，直接把石勇踢飛出去老遠，砰的一聲，砸塌了另一桌酒席，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楊銘堂堂鍊氣六層的鍊氣士，對付只是武者的石勇，根本不費力氣。

    那桌的客人是個大漢，身為江湖中人，有點血性，見楊銘欺人太甚，本就心下不爽，猶豫要不要站出來。

    此刻被楊銘毀了酒菜，也不再猶豫，用刀鞘指著楊銘道：「小子未免太囂狂了！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問問你爺爺的刀？」

    「你也配？」

    楊銘有恃無恐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又環顧四周，為在場的所有人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大漢問道：「就算天王老子又如何？老子命硬學不來彎腰！」

    楊銘一手持劍負背，一手彈了彈手指，漫不經心道：「廣寧府城楊家，聽過沒有？」

    楊家，乃廣寧府城中一大家族，樹大根深，權勢極大，這也是楊銘囂張跋扈的資本。

    「你……你是楊家的人？」大漢一驚。

    楊銘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自己的手指，大漢連忙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楊公子見諒……」

    「見諒？行啊。」

    楊銘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閃至出現在大漢近前，一巴掌扇在大漢臉上，俯瞰被扇倒在地的大漢，道：「以後睜大你的狗眼，滾吧。」

    「是是是……在下告辭。」

    大漢起身慌忙離去。楊家是真的惹不起，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事，他混江湖的，深知有時認慫保平安才是真。

    見這架勢，本想叫護院的春姐也愣住了，一時間不知所措。劉玥和寧玉這兩個表面上只是花魁和酒壚老闆的人，暫時也只能看著，當下做不了什麼。

    在場其餘酒客盡皆默然，看向桃花的目光中，都隱含同情憐憫。

    楊銘背靠楊家，修為又高，看來桃花今日是免不了要被折摘的命運了。

    倉啷一聲脆響。

    楊銘拔劍一揮，劍尖斜指石勇，問桃花道：「你從不從？今晚要麼你見紅，要麼他見紅，你自己選。」

    桃花看著劍尖下的石勇，雙手死死攥緊裙子，仿佛要抓住什麼。

    片刻後，她手一松，淡漠地看向楊銘，說道：「我答應你。」

    「桃花……」春姐想要說什麼，桃花朝她搖了搖頭，春姐和胭紅樓平日裡已經對她非常照顧，她不想連累胭紅樓。

    「早這樣不就行了？」楊銘將劍還鞘，露出勝利者的笑意。

    桃花走到石勇身邊，蹲下身，拿出繡帕擦掉了石勇嘴角的鮮血，又拿出一個香囊，一面繡著一對鴛鴦，一面繡著兩個字，『石』和『梁』。

    梁秀清，她的真名。

    將香囊塞入石勇胸前後，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梁秀清悄悄撿起了一小塊碎木，一塊確保能劃開自己皮肉的鋒利碎木，用繡帕裹起，偷偷藏於袖中。

    然後她起身，對楊銘道：「我不想在胭紅樓，我跟你走吧。」

    她還是不想連累胭紅樓。

    「行，那就去別的地方。」

    楊銘哈哈大笑，摟住桃花肩膀。桃花回頭看了眼石勇，跟著楊銘離去。

    「哎……」

    春姐看著桃花離去，長嘆一聲，劉玥道：「春姐，事已至此，趕緊讓人收拾吧，生意還要做下去。桃花也是不想影響大家，別辜負她的心意。」

    春姐點點頭，命人收拾狼藉，並安撫在場其他酒客。

    寧玉和劉玥卻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不知去了哪裡。

    胭紅樓外，一條黑暗的巷子中，劉玥和寧玉正商量著如何殺楊銘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竟是龐大海。

    「簡直胡鬧！」

    他冷聲道：「難道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規矩？」

    身為橫樓刺客，只能接組織上的活，不可私自殺人，這是規矩。

    劉玥開口欲辯，龐大海抬手示意她不要講話，然後道：「你們兩個隨我來。」

    ……

    ……

    龐大海房中，寧玉和劉玥已經做好了被龐大海痛批一頓的準備。

    卻見龐大海拿出黑冊，又拿起筆，在上面寫了什麼。

    之後調轉黑冊，寧玉和劉玥一看，上面是龐大海剛寫上去的任務。

    【目標】：楊銘。

    【修為】：鍊氣六層。

    龐大海嘬了口煙，看著二人，問道：「你們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