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思想逐漸鹹魚化

    數天時間的接觸。

    莫飛很快與沈祁成為了好友。

    對於人心的揣摩，沈祁絕對是專業的，在成為守夜人之前，他就是鍾馗組的外編調查人員，負責調查各類神秘事件，揣摩妖魔、邪祟的動機與想法。

    而在成為鍾馗組成員之前，他是非常優秀的執法人員，經常破獲難以處理的大案件，洞悉人心，這才會被鍾馗組招募。

    所以這次沈祁另闢蹊徑，從莫飛的愛好下手，與其結交。

    例如無量界的冷門歷史，這方面沈祁手中的信息比莫飛多，因為相比暗煞主城的圖書館，他們守夜人資料庫里的信息更多，且很多都是不對玩家開放的內容。

    這些內容他自然無法直接告訴莫飛，否則會觸犯守夜人條例，被處罰。

    但他可以從這些知識點中，提取一部分信息，以探討的方式說給莫飛聽，就完全不是問題了。

    例如智眼與妖刀的歷史信息。

    莫飛當初在論壇發帖，給出過自己的猜測，而沈祁這裡有更準確的信息，包括妖刀來自於哪個小世界，小世界又因為何種原因崩潰，等等。

    這些歷史信息，都讓莫飛十分感興趣。

    更重要的一點是，沈祁也確實有結交莫飛的想法。

    莫飛的天賦，不在於自身實力，而是對遊戲的理解能力。

    例如培養兵種，他的理解能力就非常強，而且非常擅長搭配陣容組合，培養出強力的兵種陣容，給了許多兵種發展流玩家啟發。

    沈祁剛接觸全神那會，莫飛的攻略貼，給了他許多幫助，讓他少走了很多彎路。

    對於這樣一名有天賦、有能力，願意無私發布攻略的玩家，沈祁早就有了結交的想法。

    趁著這次機會，沈祁打定主意，一定要將莫飛拉入自己的守夜人公會。

    他的加入，不僅能帶來大量流量，也能幫助守夜人公會更好的發展，更是他決策守夜人公會未來發展規劃上強有力的助力。

    但沈祁並不打算直接招募莫飛。

    因為這樣目的性太強，反而會讓莫飛心生反感，所以他決定再等等，先處好關係。

    ……

    龍鱗島，暗煞主城。

    夜晚，主城內燈火通明，行人川流不息。

    城外，夜螢蟲遍布草地、森林中，放眼望去如同星海，閃爍晶瑩，美輪美奐。

    醉眼朦朧的智眼，此時抱著酒罈，步伐蹣跚的走著。

    這段時間，智眼發現自己頹廢了。

    曾經的他，渴望變強，也願意用一切手段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哪怕這種手段極為殘忍、嗜血、無情。

    因為他是邪武的八大軀體部件之一，不變強遲早有一天會被其他兄弟吞噬，緊迫感始終縈繞心頭，他不敢停下變強的腳步。

    其實智眼內心深處，始終有自卑感。

    他的本體，只是邪武的眼球，哪怕分離出來，成為了一個完整的個體，他還是覺得自己是缺失的。這也是他極度渴望變強，吞噬其他兄弟完成歸一的原因之一。

    而他的性格，也不完善。

    殺戮對於他來說，是一種享受，但他永遠都分不清自己為什麼喜歡殺戮，這似乎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渴望。

    他沒有朋友，只有親人，但他的親人比任何人都渴望殺死他。

    而他似乎也只能從殺戮中，找到一絲自我存在的意義。

    但這段時間的起伏，讓智眼覺得十分迷茫了。

    從實力大跌，淪為棋子開始，智眼遭遇了絕境。雖然內心悲憤，但他卻從未想過放棄，他要改變命運重新變強，然後將他的兄弟們全部吞噬。

    直到他進入暗煞主城，他的想法又變了。

    在暗煞主城的日子，是智眼第一次與一個種族如此近距離地接觸。

    往常所遇到的種族勢力，遇到他眼中只有恐懼，哪怕是他曾經最信任的奴僕夜鄺也是如此，對他只有敬畏、仰慕、狂熱、恐懼。而這種情緒，帶來的就是疏遠。

    但在暗煞主城不同，這裡沒人將他當另類，更沒人會慣著他。

    尤其是妖刀，一言不合就對他大打出手，心情好的時候又會和他勾肩搭背暢聊人生、理想、未來。

    這裡的其餘人族勢力也是如此。

    遇到他的時候，有的會打招呼，有的會罵罵咧咧說上幾句，但從他們眼裡智眼看不到一絲恐懼，似乎完全接受了他的存在。

    這種感覺讓智眼十分享受，甚至覺得自己不再孤獨。

    在這裡，智眼也接觸到了許多新鮮事物，例如好吃的美食、好喝的美酒，期間他與雷鳴還被妖刀抓著打下手，幫他在住房隔間裡搭建了一座鍛造爐，為他打下手鍛造了好幾件裝備，美其名曰：一起賺錢買酒喝，不幹活喝你mlgb，老子是你們爹啊，每天養著你們。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妖刀、雷鳴，三人的關係永遠是互懟不斷，但不知為何，這種相處方式卻讓智眼十分享受。

    期間一起去看電影《江大炮的崛起》，一起為江大炮的成長乾杯，一起為江大炮的低谷期抹眼淚。

    生活中有了些許共鳴，讓智眼感覺自己似乎有……朋友了。

    孤獨久了，智眼以為自己會一直孤獨下去，殺戮才是他存在的意義，而變強是為了更好地吞噬成長。

    但在這裡的日子，智眼發現自己似乎找到了其他有意義的東西。

    此時的智眼十分迷茫，他不知道是自己失去了自我，還是重新定義了自我。

    而且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想離開這裡了。

    結束了今天的酒局，智眼漫無目的的遊蕩在城外，時不時喝一口罈子里的酒，心事重重。

    剛才的酒局上，妖刀詢問他，為什麼渴望變強。

    面對詢問，智眼毫不猶豫的回答，自然是為了完成歸一，吞噬其他兄弟……如果實力允許，我還想殺你全家。

    然而妖刀接下來的一番話，讓智眼徹底迷茫了。

    「完成了歸一後呢？繼續去到處掠奪殺戮？瞧你這點出息，變強這條路永無止境，就算是邪武還不是被別人給幹掉了，所以哪怕你完成了歸一，獲得了邪武全部的力量，你也不是無量界中最強的生命體，還是有一堆頂級強者能輕鬆滅你，還不如將未來定位的簡單些，打打殺殺永遠沒有盡頭的，還記得電影中江大炮說的話嗎？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安分點吧你。」

    這番話讓智眼忽然醒悟，正如妖刀所說的，變強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智眼感覺自己被妖刀忽悠瘸了，竟然連變強的念頭都產生了動搖，但妖刀所說的這番話，他又覺得非常有道理。

    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迷茫感。

    失去了對未來的規劃與定位，動搖了變強的決心，智眼感覺自己正在逐漸往人族成員口中的「鹹魚」進發。

    什麼都不想干，只想混吃等死。

    喝喝酒、看看電影、聊天吹牛……似乎比殺戮更香。

    活得那麼累，似乎完全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