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還是不救

    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了蘇晉，雖然蘇晉入伙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但憑藉著大學生的名頭吸引了不少人，雖然還談不上虎軀一震八方來拜的程度，但至少也是很受人尊重的，這點從他來到二龍山不到一個月就混上了巡山小頭目就能看得出來。加之這些人平日裡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圍著蘇晉聽他侃大山，讓蘇晉的身邊很快就聚集了一批崇拜者，現在這些人都眼巴巴的看著蘇晉想聽聽這位文化人的高見。

    蘇晉知道，出於信息閉塞的原因，在黃衛國、李衛和狗娃子這些人的心裡日本人不過是一群從東邊跨洋過來的東洋鬼子而已，同樣要吃飯睡覺，反正不管是誰坐了天下都和他們無關。

    因此他想了想，在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言辭後才說道：「對於日本人我倒是有些了解，不過想要詳細的說明那可就太長了，今兒個我就給你們簡單的說說他們的習性吧。」

    蘇晉清了清嗓子開始說了起來：「據考究，日本這個國家其實就是幾千年前咱們華夏遷移過去的人組成，其中最有名的傳說就是秦始皇的時候派出徐福東渡日本求不老仙丹時的五百童男童女。至於是否屬實則是誰也不知道，不過現在的日本可了不得，如今的它們無論是經濟還是軍事都比咱們華夏要厲害，無論是堅船利炮還是步槍戰車都要比咱們強，這點從國軍在短短几個月就把山東丟了就可以證明。要知道當時日本人可是只用了幾萬人就把國軍十多萬人給打敗了。」

    「啊……日本人這麼厲害啊！」

    「那咱們怎麼辦？」

    聽到這裡，眾人紛紛發出了驚嘆，不少人的眼中更是露出了一絲恐懼的神情，狗娃子更是喊害怕的說道：「蘇大哥，那要是日本人進二龍山怎麼辦？」

    蘇晉看著狗娃子害怕的神情，他的臉上就差沒寫上「逃命」兩個字了，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全都是一副驚慌的樣子。

    看著狗娃子和眾人，蘇晉的心中有些苦澀，他知道這不能怪他們，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沒有誰願意無緣無故的捨棄性命。他又接著說道：「你們是不是都在想，日本人來了就來了，反正這些也跟自己沒有關係，不管誰坐天下咱們的日子還是照過，反正也少不了咱們的一根汗毛，是這樣嗎？」

    狗娃子不解的問道：「蘇大哥，難道不是這樣嗎？」

    蘇晉沒有回答，而是對黃衛國道：「衛國，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黃衛國想了想道：「蘇大哥，雖然我沒見過日本人，但我總覺得就這麼被日本人騎在頭上總不是個事，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沒面子總比沒命好吧，咱們不過是一群苦哈哈。國軍都跑了咱們還能怎麼著？」一旁的李衛卻是反駁了一句。

    「你……」黃衛國一聽就有些急了，站了起來就像跟他爭辯，正當他站起來的時候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響。

    「啪溝……」

    一聽到槍聲，正坐在地上的人全都跳了起來。

    蘇晉雖然是個軍事理論家，但也不是那種一輩子都沒聽過槍響的主，以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他也跟著朋友到過部隊的靶場玩過槍，是以聽到槍聲後他並沒有如同常人般慌張，他轉頭對性子最沉穩的黃衛國道：「哪來的聲音，這是誰打的槍？」

    「這是北邊傳來的聲音，聽槍聲不是咱們的老套筒、也不是單打一，反正我是沒聽過這種槍聲。」在場的人就屬黃衛國的年紀最大，經驗也最豐富，他只是聽了一聲後變很肯定的下了結論。

    「不會是日本人來了吧，那可糟了，要不俺們趕緊回去吧？」狗娃子年紀最小，膽子也最小，一聽到槍聲立刻就有些慌起來。

    「啪啪……啪啪啪……」

    此時，槍聲開始變得凌亂起來而且距離這裡越來越近。

    「走……過去看看！」蘇晉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帶頭朝著北邊跑去。

    看到蘇晉帶頭朝北邊跑去，剩下的人有些面面相窺，狗娃子怯怯的問道：「衛子哥，衛國哥，咱們要跟上去麼？」

    「廢話，蘇大哥都去了你敢不去？」黃衛國狠狠的瞪了狗娃子一眼，「你小子要是在這個時候慫了回去後看老子怎麼收拾你。」說完，黃衛國立刻便跟了上去。

    李衛也拍了拍狗娃子的肩膀：「狗娃子，既然大當家的讓蘇大哥當咱們的頭，那咱們就得聽他的，咱們二龍山的人可沒有孬種。」

    在蘇晉沒來之前，黃衛國和李衛便是這些人裡帶頭的，現在看到連這兩人都上去了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趕緊跟上去吧。

    一行人沿著小路快速跑到了對方山腳，變看到前方跑來了數十名身穿藍色軍服的士兵，他們一邊跑一邊朝後面不住開槍，在距離這些人後方兩三百米的地方則是一群身著土黃色軍服的士兵，只見他們一邊追也是不斷的打槍，嘴裡還不是發出嗚嚕哇啦的聲音。

    「是日本人，他們在追擊國軍！」蘇晉身後傳來了李衛的一聲驚呼。

    此時蘇晉的眼睛也開始凝滯起來，令蘇晉震驚的不是這些人的身份，他是在為這些日本兵的槍法而吃驚。趴在土坡後的他看得分明，這些日本人雖然是在行進中射擊，但槍法依舊保持著很高的精準度，就在短短的幾分鐘裡那些奔跑中的國軍士兵竟然依然被他們打死打傷了好幾名，蘇晉真是不敢想像要雙方拉開架勢打起陣地戰國軍士兵的傷亡會有多重。

    不提第一次看到實戰的蘇晉已經看的兩眼發直，就是趴在他附近的七八名巡山土匪們也看得目瞪口呆。雖然這些人號稱乾的是無本的買賣，但平日打劫過往的商旅時往往朝天上開上一兩槍對方就乖乖投降了，即便有不長眼的被他們對著腿腳打上一槍後也得乖乖低頭，鮮有敢抵抗的，如此殘酷的戰鬥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自然看得是冷汗淋漓。

    那些國軍雖然拼了命的朝後面跑，但日本人卻猶如附骨之疽般緊緊咬著他們，國軍停下來抵抗他們就會就近依託地形相互對涉，國軍要是撤退他們就立刻緊緊跟上去，蘇晉估摸著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半個小時這些國軍就會全軍覆沒。

    一旁狗娃子怯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蘇大哥，這些日本人也太狠了，趁他們沒有發現咱們……咱們還是先開溜吧？」

    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發現絕大部分人臉上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的神情，就連性子穩重堅毅的黃衛國也露出了猶豫之色。

    蘇晉猶豫了一下，又將目光投向了前方。此時那些國軍已經跑過了他們前方，那些日本士兵也逼近到距離他們不足一百米的距離。

    到底要不要救這些國軍，這個問題在蘇晉心中不住的縈繞著，他的手心此時已經滲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