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過年豬

    天月的冬天很冷，特別是早上的大霜。

    偶爾一些年頭，你還能看到牛光霜。什麼叫做牛光霜呢？

    就是太冷了，冰塊都成了黑色的就像是黑牛一樣，簡直就是嚇死個人。

    一旦打霜，對於上學的小孩子是最痛苦的。

    七隊這裡上小學，要走一段下坡路，然後穿過大峽谷，去八隊的希望小學讀書。

    大清早的，幾個穿的像是一隻企鵝的小孩子，背著紅色藍色的書包，行走在這樣的凍路上。

    一不留神，直接就摔了一個屁股蹲，一路上幾個孩子都是摔著去上學的。

    路面已經被霜凍的梆硬的，偶爾還有小孩兒摔的大聲的哭著。

    養雞場門口，也有一群小孩兒準備去鄉裡面的小學上學。

    他們都是五年級的學生，五年級以後就必須要去鄉裡面讀書，不能再這種希望小學讀書了。

    因為在這裡讀書，你沒辦法報駕校小升初的老師。

    這群孩子，都用毛衣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有的小孩兒手上帶著手套，手裡提著一個飯盒子。

    如今讀書，都是自己蒸飯吃的。在家裡帶米道學校去，然後在學校淘洗乾淨以後，就把蒸飯盒放到鍋爐房，自然有人給你蒸好的。

    也有的人家，是在家裡做好了的，過去就熱一下就行了。

    如今的孩子讀書，確實很苦啊。

    帶著紅領巾，看到大人以後還會停下來敬禮。劉垚笑呵呵的站在門口，對著這幾個小孩兒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每天早上我都在這裡，就是為了看到這群孩子的敬禮啊，看著格外的親切。

    帶著紅領巾，紅撲撲的臉蛋上還有一些口子，對著你敬禮感覺這才是我們國家的小孩子啊。」

    伸了個懶腰，劉垚直接轉身走進去。

    「好了忙起來了，快點餵食。今天我屋頭殺豬，餵完以後都過去幫個忙。」

    忙完這裡的活兒以後，劉垚就直接回家了。

    家裡在開始烤火了，李秋月前段時間，準備了非常多的乾柴，如今家裡面就在燒火。

    不過，今天劉垚的家裡，格外的有氛圍。

    一個穿著藍色外套，手上戴著袖套的中年男人背著一個背簍來到了劉垚的家裡。

    「嘿老范你來了啊，快點進來烤火。」

    此人就是附近幾個村子很有名的殺豬匠，專門殺豬的。

    每到這個季節，他們就特別的忙碌。

    家家戶戶都要開始殺過年豬了，他們的手藝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如今殺豬是不給錢的，一分錢都不給，基本上就是拿一些東西有。

    你比如豬毛，豬叫上面的那個蹄殼，還有要給一副豬大腸之類的。

    基本上都是給這些，根本不給錢。

    范有道放下背簍，裡面有非常多的刀子。

    穿喉的殺豬刀，還有刮毛得小刀，剁骨刀等等，總共算下來十多把刀子。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刮豬毛的刮子和一個大大的鐵鉤。

    反正東西非常多，裝了一背簍都是的。這就是殺豬匠吃飯的傢伙什。

    「烤火就烤火了，水燒開沒得？」

    這時候，李秋月也急忙端著剛剛泡好的茶過來了。

    「老輩子先喝口茶，水快好了，就等過一會兒幫忙的過來了。」

    「咦劉瓦匠，這就是你兒媳婦啊？」

    劉大力得意的一笑，然後點點頭。

    「沒得錯，這就是我兒媳婦，怎麼樣老范，我這個兒媳婦是不是石筍河的葡萄，愣是不錯？」

    「哈哈哈，你個砍腦殼的，有你這樣子王婆賣瓜的啊？

    不過確實不錯，老面相就曉得，那是高老大的媳婦兒，愣是旺家啊。」

    兩個人是老熟人了，關係非常好，大家都是手藝人，自然是有交流的。

    並且，在同一個鄉住了幾十年了，怎麼可能不熟悉呢？

    李秋月沒有聽兩位長輩誇獎自己，而是來到柴房抱了一堆乾柴進來放在火堆旁邊。

    好吧，農村烤火，還是習慣這樣子燒火堆。

    這樣的火烤起來舒服，只要人一進來，那就是暖洋洋的。

    就在這時候，劉垚帶著人過來了。

    「老漢兒，我們回來了，可以開始整了。」

    劉垚有點興奮的喊道，他還是真正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殺豬大會呢。

    當然了，是如今這個劉垚。

    朱大朱二兩兄弟，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此刻這兩兄弟還在哼哼。

    趴在豬圈門口，偶爾哼兩聲，有或者站起來拱一下豬圈門。

    他們完全不知道，主人已經在罪惡的開始準備怎麼殺它們過年了。

    如今的這兩兄弟，可以說已經是真正的肥頭大耳了。

    半人高的樣子，三四百斤的重量。

    好傢夥，這樣的豬二十年以後很難見到了。

    因為農轉非的問題，讓很多農村人離開了農村，自然而然也不會這樣子養豬了。

    如今養豬，一養就是一年或者十個月左右，自然而然的豬也長的特別大。

    並且，一點飼料都沒有餵。

    「咦人來了啊，老范開始準備搞了。」

    「老漢兒，水開了可以開始了。」

    好吧，既然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就可以開始了。不過嘛，開始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首先，所有人都先抽了一支煙，然後劉大力將殺豬板凳搬出來，放在了屋子外面的地壩上。

    一支煙抽完以後，所有人都來到了豬圈門口。

    朱大有點茫然，不解的看著這群兩腳獸，不明白他們要幹嘛？

    不要這樣子看著人家啦，我害羞的好不好？

    忍不住的，朱大站起來吭哧了一下。而這時候，劉大力直接打開了豬圈門。

    「就是它了，它不但不害怕，反而吭哧我們，就從它開始了。」

    話音剛剛落下，殺豬匠范有道就直接伸出了自己罪惡的小手。

    手上是那個鐵鉤子，二話不說直接一下子鉤在的豬大的鼻子上。好傢夥，這下子豬大終於知道要出問題了。

    一下子不幹了，我就是一個沒有什麼壞心眼的乾飯豬，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招誰惹誰了？

    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呢？

    所以不幹了，豬大直接瘋狂的甩動起來。這時候，四五個人一擁而上，好傢夥直接把這個瓜皮給制服了。

    接著，就來到了殺豬板凳的邊上。

    兩個人在後面抵住殺豬板凳不讓塌跑了，剩下四個人直接一個用力，將豬大橫放在殺豬板凳上面。

    接著，所有人用盡力氣將它固定在這個上面。

    這時候，范有道直接打開了自己的背簍，將一把接近六十公分的殺豬刀拿了出來。

    好傢夥，寒光閃閃，看著就讓人覺得脖子一涼。

    這時候，豬大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而豬二則是在豬圈裡面瘋狂的哼叫著。

    「完兒……完兒……完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