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長大了的人

    「……嗡嗡……嗡嗡嗡……」

    翌日早上，陽光剛透過房間的窗，落到臥室的地上。

    廉景還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掉到了床邊拿個犄角旮旯里的手機響起陣震動聲，

    廉景聽著，抓了抓臉，再翻了個身，在有些迷迷糊糊要接著睡過去，

    「……吱吱！起來接電話！」

    旁邊，趴在桌上的小白鼠抬起些腦袋，頗有些無奈地衝著廉景叫了兩聲。

    廉景驟然驚醒了，從床上一下坐了起來，緊跟著睡意沒了，清醒了。

    小白鼠看著廉景驚醒坐起身，滿意著點了點腦袋，再趴了回了桌子上。

    廉景搓了把臉，伸手從床頭被褥和床頭擋板之間的縫隙里，摸出了還震動著的手機，

    「……餵？空哥？」

    廉景接起了電話，

    「……廉哥，你應該在家了吧，沒事兒吧？」

    電話那頭，傳出個男聲，也叫了廉景一聲，各論各的，

    再有些小心著問了句，

    「……昨晚上就想著打電話問問咋回事，想了想，還是拖到了今天早晨再打。」

    「……沒事兒吧，廉哥，你之前那麼著急……廉哥，你沒事兒吧？」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廉景轉過了身，坐到了床邊，

    腦海中再浮現出了昨天發生的事兒，

    再看著他爸養得那隻的小白鼠……嗯，白叔。

    心情再有些複雜。

    好像沒什麼事兒，

    但好像事兒又很多。

    爸媽出車禍死了……嗯，爸媽沒死，只是不知道跑哪裡浪去了。

    我爸原來是天師，經常來家裡那些或老或年輕的長輩，竟然是閻羅，

    我爸養了那麼多年的……白叔，原來也不簡單……

    我能修道……嗯……天賦原來不能遺傳……

    我能和我爸一樣開悟道狀態，幫助修行……嗯，我被騙了錢……我被賺走了錢……我錢沒了。

    今天，好像要出門遊歷了。

    「沒事兒……就是屋裡有些急事，需要回來一趟。」

    有些複雜著，廉景應了句。

    「嗯……之前廉哥你讓幫忙請得假，我昨天已經幫廉哥你請了三天，輔導員那兒，我們幾個給你糊弄過去了。也不知道廉你三天時間夠不夠。」

    聽著廉景說沒事兒，電話那頭的人語氣輕鬆了些，也沒再追問。

    「……謝謝空哥了。」

    廉景笑著，應了聲。

    旁邊，趴會桌上的小白鼠，聽著廉景打電話，

    再力起了些身，轉過些腦袋，看著廉景打著電話，聽著，也沒出聲。

    「……小事兒，不過我們也就能幫著請三天，要是不夠，廉哥你還得給輔導員打個電話，讓輔導員幫忙……不過輔導員對你好的都讓人懷疑是不是你親戚，應該會幫忙……」

    電話那頭的話語聲再響了起來，

    「……既然廉哥你沒事兒的話，那就不聊了啊，我還得跟你嫂子聊天呢。」

    「……行，空哥你忙。」

    笑著，廉景掛了電話。

    「……和許空打電話呢？」

    旁邊，小白鼠立著前肢，轉過腦袋，望了望廉景，吱吱了兩聲。

    「……對，白叔，你認識他？」

    「……他上輩子和你爸一起見過。」

    廉景有些好奇。

    只是小白鼠應了聲過後，卻沒解釋，

    「他身邊，應該還有個叫陳悅的小女孩吧？吱吱……」

    「……對，就是許空他青梅竹馬，他女朋友，整天都能聽到他念叨，三句話都離不開她。不過不是小女孩吧，比許空還大好幾個月呢。」

    廉景愈加有些好奇，放下了些手機，湊到了小白鼠跟前，

    「……白叔，你們認識他們兩？」

    小白鼠卻轉了轉腦袋，沒再解釋，只是似乎高興了些，

    再低下腦袋，望了望自己身前盤子裡，

    「……還剩下點薯片吧，愣著幹什麼……」

    再俯下些身，捧著盤子裡些薯片往嘴裡塞著，都似乎沒那麼嫌棄了。

    「好……」

    應著聲，廉景老老實實去旁邊拿薯片了。

    ……

    「……白叔，今天我們就出門遊歷……大概出去多久啊，我是不是得辦個休學啊？」

    屋檐下，映著些初升朝陽揮灑下的陽光，

    坐在凳子上，看著桌上，正蹲在盤子前，吃著薯片的小白鼠，

    不時也伸出手，不動聲色摸一片盤子裡的薯片往自己嘴裡塞著，廉景再出聲問著。

    小白鼠再瞥了眼廉景伸到它盤子裡的手，

    再轉過些腦袋，看向了廉景，

    「為什麼要休學，提前畢業不就好了嗎？」

    「吱吱……」

    小白鼠對著廉景叫了兩聲，眼底似乎帶著些疑惑，

    「……白叔，我都還要兩三年才能畢業，怎麼提前畢業啊？」

    「……你爸就能……吱吱……」

    小白鼠再埋下了腦袋，接著吃著薯片。

    給了廉景一下重擊。

    廉景坐著，沉默了陣，再看向了小白鼠，有些幽幽地再出聲說道，

    「白叔，你知道吧，天賦是很難遺傳的……」

    「那你看著辦吧。」

    小白鼠再抬起了腦袋，立起些前肢，

    看著這廉歌他兒子，停頓了下，再愈加有些惆悵，似乎嘆了口氣，

    轉了轉腦袋，吱了聲，再重新趴下身，再接著吃著自己東西。

    廉景看著他白叔的模樣，再愈加有些沉默著，

    再沉默著，只是默默著，拿出了手機，打出了電話，準備請假。

    ……

    「……小景啊。昨天你宿舍的人過來幫你請假，說你家裡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沒事兒吧？」

    電話通了過後，便響起陣有些關切的女聲，

    「……沒事兒，芸姐。」

    聽著電話那頭輔導員的聲音，廉景再笑著應著。

    「沒事兒就好。要是有什麼事兒，記得跟我說，我也能幫你想想辦法……對了，處理家裡的事情，三天時間夠了嗎？」

    「……謝謝芸姐。三天已經夠了……就是……」

    「……說吧。」

    「……芸姐，我能不能休學段時間，有些事情，我可能需要離開學校段時間……」

    電話那頭，聽著廉景的話，有些沉默下來，

    「……小景，這會兒正是你學習緊要的時候，要是沒什麼很要緊的事兒……」

    「……我知道，芸姐。只是，我就是需要休學段時間。」

    電話那頭還想再勸廉景兩句，再聽著廉景重複確認了遍，也再有些安靜下來，

    「……芸姐，你能不能幫我給想個辦法什麼的……」

    「……行，你要是覺得需要的話，我也信你……我這邊幫你想辦法申請下吧。」

    「……謝謝芸姐。芸姐，等我回學校我給芸姐你帶一大袋蘋果，謝謝芸姐您……」

    「……好了。那你有事兒忙吧……」

    掛掉了電話，廉景有些高興，

    「……白叔，我們走吧！」

    「……是不是感覺你『芸姐』對你很好，你猜是因為什麼？」

    轉過了腦袋，朝著這高興著的廉景望了望，小白鼠轉了轉腦袋，

    吱了兩聲，然後一下直接竄到了廉景頭頂頭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