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試驗

    阿爾法的雪茄狀ufo緩緩的停靠在了第一艘地球飛船的旁邊。

    然後飛船的光芒退去。

    艙門打開。

    ufo的領隊科學家阿爾法·杜錄舉著雙手走了下來，身後，是五個技術船員跟著一起。

    一行六人，舉著手，顫顫巍巍的走下了飛船。然後飄蕩在了宇宙之中，杜錄帶著傳音器，顫聲道：

    「別。別動手……我們都是自己人，都是銀河系的鄰居，我們是地球文明的老朋友了。不要動手，別動手！」

    『昂』

    一聲龍吟響徹了寰宇。

    杜錄睜開眼睛，駭然的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龍頭好奇的往自己這裡湊，那一顆眼睛就有自己的頭那麼大。後邊，是金光燦燦的身子。

    這種形狀的生物，簡直就不符合生物學的定律了。簡直就是違背了生物學了。

    「啊！」

    杜錄驚恐的後退，但是在宇宙中卻徹底無法掌控自己的活動，只能漂浮著。

    身後的五個人，更是恐怖的瑟瑟發抖。

    他們再往後邊一看。

    卻見神龍的身後，有一隻金雕。那翅膀一扇，遮天蔽日的。

    金雕的那尖銳，而又碩大的喙往幾人身上湊了湊，金雕嘗試著張開了嘴，它想嘗嘗這幾個人究竟是什麼味道。

    剛張嘴呢，一個守夜人一巴掌拍了過去：

    「滾滾滾，別欺負人。」

    說著，守夜人笑呵呵的看著杜錄：「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來冒犯我地球人的艦隊了。你們是阿爾法文明吧？呵呵，我們知道你們家在哪兒。」

    杜錄看見總算來人了，心裡鬆了口氣。面對人，總比面對怪物要讓人心安吧？

    其實這一次地球人是沒有心思對他們動手的，之前仙女系來的時候，那宇宙之中的無數閃光點，地球人還是記這份情的。

    杜錄激動的要說什麼，卻見，眼前密密麻麻的忽然全部都是人。

    數億人。

    數十億人。

    數都數不清。

    一個個好奇的圍了過來，爭先恐後的往自己這裡看。

    「別擠別擠！」

    「沒見過外星人是吧？」

    「不是沒見過外星人，是特麼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外星人。、」

    「嘖嘖，這幾個人我認識啊。之前遊歷宇宙的時候，神念掃過他們。這個人叫杜錄，那個船員的名字叫海琪。我都認識，老熟人了。」

    「他們不是向來膽子小嗎？今天怎麼敢過來了？」

    眾人聊著。

    杜錄連忙對眾人說出了來意，他生害怕說晚了地球人會把他滅了。

    「諸位，我們阿爾法文明已經伴飛地球文明將近七萬年了。是老朋友，絕對是老朋友。」

    「哈哈哈，知道知道。說，有事兒？」

    「有。前方就是我阿爾法文明的母星了。之前我們一直是沒有機會來接近貴文明的。因為我們自知螻蟻低微，不敢冒犯，不敢造次。但是現在看著順路，我們鼓起勇氣，真心的希望，並且誠懇的邀請貴文明能夠到我們阿爾法文明的母星去做客。」

    靜。

    寂靜。

    所有的地球人在此時都安靜了下來，茫然的大眼瞪小眼。

    嘶

    一個大乘期的女人深吸一口氣，驚呼一聲：「哇，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居然敢引狼入室？」

    「不知道啊。這這……這太誠懇了吧？」

    「他們居然敢邀請另一個文明的人，前往他們的大本營去做客？」

    「咋想的？」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阿爾法簡直太搞笑了，看把他們嚇得。：」

    「怎麼說？」

    「沒見他說啊，後邊就是他們阿爾法文明了，順路……他們又不傻，地球艦隊遲早要經過那裡。早晚都得發現他們的母星，與其到時候被發現，直接被迫進入。不如現在主動邀請你來。」

    「咦。你說的這話……不對勁。」

    「不對勁嘛？」

    「不對勁，很不對勁。」

    眾人笑呵呵的交談著，聊著。

    雖然心中知道這阿爾法也是被逼到萬不得已了，要不然，信了他的鬼，誠邀另一個文明去他們那裡做客？

    他們又不傻。

    圖啥呢？

    圖地球人的修仙技術？這不開玩笑嘛，七萬年了，這點自知之明他們還是有的。

    那圖什麼？

    總不能真的是為了追星吧……

    那是迫不得已啊，那是無可奈何啊。那是尋思著，反正都要被強行登進。那不如，主動邀請你來登進。你還能溫柔一些……

    當然，看透了這點小九九和小心思。地球人也沒有多想，正常，這多正常啊。

    這時，江佛兒等人飛了過來。

    眾人連忙閃開一條路，將情況給說明了一下。

    江佛兒笑嘻嘻的點頭：「好好好，我們肯定會去。來來來，大明星，你來見見你粉絲。」

    說著，江佛兒回頭。

    身後沒人。

    江佛兒眉頭一皺：「跑尼瑪。李長生，你來不來？你不來我把你揪出來噢！」

    過了一會兒。

    李長生扭扭捏捏的從飛船後邊探出腦袋往這邊看了看，尋思了一陣，心中長嘆一聲，這是避也避不開了。雖然心裡恨得要死，雖然有那個實力。但李長生也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

    沒必要啊。

    都七萬年的老相識了。他也不會為了一次難堪，而去把人家滅了。

    眾人意味深長的笑著，看著李長生走來。

    李長生也是下定決心了，他再次發揮了他的特長，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那就是別人。

    龍行虎步而來。

    李長生昂首挺胸，風姿卓絕的飛了過來，滿臉嚴肅的神色看著杜錄。

    杜錄等人激動的對視一眼，然後滿臉熱情的看著李長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覺得地球人都害怕。但是李長生就是那麼的隨和，那麼的容易接近。

    也許……是因為他是銀河系所有文明的老熟人吧。

    這片星河，沒有不認識他的。

    不存在沒看過李長生片子的文明。如果有，那這個文明一定處於茹毛飲血的原始時代。

    也許是從小到大，從七萬年前的遠古到現在，李長生的臉總是不斷浮現在阿爾法文明的教科書之中。所以，學過那一課的外星科學家，對李長生都有莫名的親切感，有莫名的熟悉感。

    杜錄激動的掙扎著想要從虛空中爬起來。

    李長生當即上前一步，柔和一笑將杜錄攙扶了一下，堂堂正正的笑道：

    「你好，老友。」

    「啊……啊！啊啊啊啊！」

    杜錄愣了一下，然後，忽然激動的全身篩糠一般的顫抖。回過頭去不斷的對著自己同伴尖叫：

    「95，2861對我說話了！啊啊啊啊！」

    「95，2861攙扶我了，你們看見了沒有？快，快幫我記錄這個畫面，傳回母星，我我我我，我死而無憾了！」

    「95，2861說，說我是他老友。啊啊啊我死了，我要死了。快幫我記錄，聽見沒有？你們聽見沒有。歷史書上，生物學的第一堂課里，地球文明研究學的課程中，宇宙物理學第一課的『宇宙人體動能學』里。教科書里的人物，教科書里的人摟我了，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啊！」

    「啊！我激動死了。我激動死了。95，2861啊，七萬年來上百代科學先驅都研究過，學習過的地球文明風雲人物，是我老友。這，這這這這是我輩科研學者一輩子畢生的夢想啊，他，和我有肢體接觸了！」

    杜錄激動的尖叫著。

    而身後的五個船員也激動的直搓手。

    靦腆，緊張，狂熱的看著李長生，激動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地球人：「？？？」

    江佛兒目瞪口呆，下意識的問道：「他……敢問，他就這麼火嗎？」

    杜錄激動到已經不知道是誰問的話了，尖叫一聲：「這不是火。這是傳說，這是傳說中的人物啊。你們不懂，你們不懂啊。七萬年來每一代人的教科書里，第一頁翻開就是95，2861的畫像。這，這這這……這是傳說啊！他摟我了，他竟然摟我了，他和我有肢體接觸了，我激動的要死了。」

    江佛兒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居然有些鬱悶了起來。

    我，江佛兒，地球第一鬥戰勝佛；。

    地球第一強者。（道祖不算。）

    沒他火？

    我金身法相在宇宙閃亮多少次了？不說映照諸天，那也是光芒四射。我沒他火？

    這不可能！

    江佛兒連忙問道：「你認識我嗎？」

    杜錄躺在李長生的懷裡，幸福的要死了，看都沒看江佛兒一眼：「不認識。」

    「你他……」

    江佛兒舉手，但是沒有落下，懶得和凡人計較。他們不認識自己，是因為他們無法理解到自己這種孤獨的領域。

    李長生微笑著攙扶杜錄站好，柔聲詢問：

    「請問，952861……是什麼意思呢？」

    杜錄沒來得及說話，後邊一個女性船員狂熱的搶答：

    「因為在x光的拍攝之下，您脖頸、後背、肩膀、手臂、腿部，總共有952861根汗毛。這是對您的命名和尊稱，因為我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只能以生物學的『表象』來對您進行稱呼。」

    『噗』

    一句話，地球幾十億人捧腹大笑。

    所有人笑的前仰後合。

    這一刻，李長生的臉滕的一下紅了起來，只覺得如芒在背，後背火辣辣的滾燙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

    數十億雙眼睛，此時緊緊的盯著李長生的後背。

    一個女性大乘期捂著嘴，然後還是捂不住了，哈哈大笑：

    「臥槽，李天師背上居然有九十五萬根毛？」

    「哈哈哈哈。噗……我沒笑，噗，我沒笑。」

    「李天師……一下就不威嚴了。」

    「九十五萬根毛啊，毛人。」

    「嘶你看看人家這粉絲多狂熱，唉小吳，聽說你以前在地球時代是個明星？你粉絲有這麼狂熱嗎？知道你身上有多少根毛嗎？」

    還在渡劫期的毫無修行天賦的吳凡嘆口氣：「往事不堪回首。說這些作甚……」

    一邊說著，吳凡一邊眼裡流出一抹心酸之色，然後有些羨慕有些嫉妒的看著李長生。

    多狂熱的粉絲啊。

    杜錄有些不滿同事在偶像面前搶答，連忙如數家珍的說：

    「當然，一些冷門的科學體系，對您還有別的稱呼。比如109……」

    江佛兒疑惑的問道：「請問109是什麼意思？」

    杜錄認真的道：「109這個數字，是您當時在一顆隕石星球上，『動能』的次數。」

    「哈哈哈哈！」

    「哎喲喂笑死我了！」

    「李天師不行啊！」

    「李天師還沒我行呢？」

    「才109下啊？」

    「胡說八道，李天師那是科學研究，不是單純的享樂。人家是科學研究，主要是圖快，快了才容易出現科研結果。過程不重要。」

    「虧我還暗戀李天師好久，幸虧沒有表白。堂堂散仙，動輒化出百萬丈金身法相，原來也是個銀頭蠟槍。」

    「咦……」

    李長生的臉紅到了耳根子，微笑問道：「請問，我還有什麼其他的稱呼嗎？」

    幾個外星人七嘴八舌的激動搶答：

    「地球之男！」

    「還有些花邊稱呼，但是也很厲害。銀河猛虎！」

    「是銀河之虎。」

    「銀河之虎還是銀河猛虎，我忘記了，有這麼個稱呼。」

    「對對，還有繁衍之神。」

    「但這些稱呼都不科學，過於花邊，有些世俗了。科學要講究嚴謹，專業的稱呼主要是109和952861.」

    很快，李長生臉上的漲紅消退了下去。他心中反覆的默念，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只要我不覺得丟人，那誰能奈我何？

    只要我覺得這件事情是光榮的，那麼嘲笑我的，都是帶有色眼鏡，並且心胸狹隘的小人罷了。

    想著，李長生豪邁一笑：「能受到貴文明的研究，我很是欣慰。但我欣慰的並非是我出名，而是因為，你們和我一樣，都是為了科學研究，在未知領域不斷探索的攫取人。」

    杜錄潸然淚下：「對，我們都是科學攫取人。從我曾祖父那一代開始，就在銀河系與地球文明伴飛了。就是想要研究未知文明，但是我們都很尊重地球文明。只是看而已。我們都是攫取人。」

    李長生笑著挨個和阿爾法文明的人握手：

    「沒事兒，來合影吧。有些落後的文明，以及思想落後的生命，覺得那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覺得那是難為情，難以啟齒的事情。但我不那麼認為，我認為，這是奉獻自己的一切為生命科學的研究做出一份貢獻的事情。生命，如何能在宇宙中繁衍呢？這是一個偉大的命題。阿爾法文明能研究我，說明你們也是拋開了世俗枷鎖的觀念，拋開了被人指指點點的危險，付出很大的代價去研究探索的。我們是同樣的人，都是科學研究者！」

    「請在科學研究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生命，一定要有冒進精神，一定要有探索精神。一定要有不畏強權的精神，一定要有，敢於萬夫所指的精神。那些落後的思想，就該被科學所打敗！」

    「還有，那些數字的稱呼，顯得不親近。我同樣也是你們阿爾法的老朋友，就把你們星球里關於我的數字都刪除吧。太過生分，根本不拿我當朋友。若是你們把我當朋友，就喊我一聲李天師。」

    一番話，說的阿爾法文明的六個人不禁淚目。

    對！

    李天師說的對！

    李天師說的太好了！

    杜錄幾人面面相覷著。不禁鼓掌。不禁動容。

    心情在大喜大悲之下，變得尤其敏感了起來。再次看向李長生，心中一片柔軟，地球文明真的很隨和，真的不像是我們以為的那麼凶神惡煞。

    看李天師，多麼隨和。

    他們是不知道，隨和的背後，是因為李長生覺得他們沒價值了……現在的隨和，是早期被解剖的幾十個阿爾法人換來的。

    李長生笑著說：「我同意了，既然阿爾法星球有這麼多喜歡我，喜愛我，同時也喜歡在科學一途探索的攫取者們。我決定了，三天之後，我們地球人會到達阿爾法星球進行參觀，訪問，以及友好洽談。我永遠是阿爾法星球的朋友。」

    杜錄有些緊張的問道：

    「李天師，您……您會去嗎？」

    已經離開的李長生，沒有轉身，只是側了側頭過來，深沉的道：

    「我沒有理由拒絕一個老友盛情的邀請。正如我無法拒絕繼續在這條艱難的生命科學之路走下去。」

    杜錄一邊擦眼淚，一邊激動的往飛船上走：「快，快報告母星。95……不，李天師三日後，即將訪問我阿爾法母星。請全球所有阿爾法人，做好準備！」

    「要盛情邀請！」

    「要動員全球所有的生命，夾道歡迎！」

    「不能冷落了李天師，不能讓我們阿爾法的老友感到一絲絲的不熱情。用我阿爾法最盛大比超級盛大還盛大的歡迎儀式，為地球老朋友們接風洗塵！」

    「是！」

    幾個船員回到了飛船，火速的將自己與李天師握手、擁抱，友好談話的視頻內容全部發送回了阿爾法星球。

    同時，將這裡的事情和李天師表達的中心思想，以及李天師的科學精神也代為轉達了回去。

    並且，就地球人訪問阿爾法一事的細節問題，進行了熱忱的建議。

    地球幾十億人沉默。

    又來了……

    又是這。

    什麼特麼的就叫做笑話你的人都是落後的人？什麼特麼的就叫做笑話你的那些落後思想，遲早完蛋？

    所有地球人此時都面無表情，看著李長生偉光正的從人群里走過，回到了一艘飛船甲板上盤膝而坐，如一個偉大的『思考者』看著星河宇宙發呆，沉思。

    所有人不由得嘆息。

    這……

    江佛兒尷尬的站在那裡，看著備受歡迎的李長生，看著幾十億沉默的地球人。看著激動的連飛船都栽栽歪歪往回去開的阿爾法人，滿臉委屈：

    「原來小丑是我……」

    原本把李長生拉來，是為了看笑話。結果，我是笑話。

    特麼的啊。他怎麼就這麼臉厚呢？他怎麼總是能夠化險為夷？怎麼總是……

    「道祖，你怎麼看？」

    俞蓮舟指了指離開的阿爾法人：「去不去啊？」

    周仙復笑吟吟的看了眼在那裡看著宇宙發呆的李長生：「去唄。繃著一根弦修煉了七萬年，能放鬆一下也好。去做做客，免得總是這麼寂寞，要不得。」

    俞蓮舟若有所思：「嗯，我也覺得銀河系多些朋友也是不錯的。」

    「對，不對我們構成威脅的，都可以是朋友。構成威脅的，那就不是了。」

    俞蓮舟回味著這句話，仔細一想，確實也是這麼回事兒。

    剛開始那些外星人還是對地球人有威脅的，至少是有敵意的。那地球人肯定逮到一個往死里弄啊。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外星人也有自知之明，連仇恨地球人的念頭都生不起來。長期觀察之下，這其實也有了做朋友的基礎了。

    主要其實還是……上一次仙女系來的時候，宇宙里萬道光芒閃爍，提醒地球人。

    這份情還是得記的。

    走的路雖然孤獨。但人還是不能絕情。

    俞蓮舟問道：「那些阿爾法人要是問我們索取修煉功法怎麼辦？」

    周仙復笑呵呵的說：「一個文明能進入宇宙紀元，我估計情商沒那麼低，真有那麼得寸進尺的文明，也走不到這一步了。當然，要是能結下善緣的話，倒也不是不能給他們提醒一下如何修煉。」

    周仙復知道，給他們功法也沒用。最多也就是講講修煉原理罷了，但多半可能不會給他們講。

    每個文明的修煉功法，都只能適合這個個體。傳給其他的生命，那生理結構都不一樣，如何修煉？

    女媧當年去地球的時候，不也只是暗示，或者明示dna這東西嘛？後來地球人才自己搞明白的……

    仔細一想，周仙復忽然愣住了。

    「咦？」

    俞蓮舟疑惑：「道祖，怎麼了？」

    周仙複眼里閃過一抹思索之色，問道：「你對天狼文明是如何的感官？」

    俞蓮舟說：「友善，隨和，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如果沒有利益之爭的話，我們一定是可以聯合的朋友。」

    周仙復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片刻後，他傳音問江佛兒：「你對天狼文明有怎樣的印象？」

    江佛兒疑惑了一下，不知道道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想了想說：

    「友好。幫過地球人，以後他們有需要，地球人也可以幫一幫……唉，但是很遺憾吶，搜魂得知，天狼文明在中土讓人滅了。那些雜碎，我以後有機會能順手的情況下，肯定幫他們報仇。」

    他嫉惡如仇。

    周仙復恍然……

    也許，這也是一個文明的生存策略吧？

    以『銀河系是一家人』的觀念為理由，幫扶銀河系內的所有文明。結下善緣。

    你甭管他目的是啥。

    總之，只要沒有利益衝突，肯定就不會成為仇人。然後撒播一些修煉的方式，這叫埋下種子，也是一種宏圖計劃。

    以後要是這些種子發芽了，那對播種的人。只要沒有利益衝突，那就有機會能夠借力，有機會能聯合起來形成更強大的力量。

    當然，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親兄弟都會反目成仇。這種不計算在內。

    掌握一個度。那麼這就是一哥很強大的力量啊……只要利用得當，只要始終控制著，讓兩個文明之間始終不存在利益衝突，始終做到雙贏局面。

    那，那這天狼文明就可以在關鍵時刻，被別人扶一把。

    周仙復不由得暗想，如果當時天狼文明被滅的時候，自己在中土。恰好有實力。

    會保他們嗎？

    會！

    一定會！

    這是沒有懸念的答案。

    這，就是天狼文明的智慧啊！

    周仙復眯著眼睛，喃喃一聲：「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將目光投向深邃的寰宇，眼裡閃過一抹熊熊火焰。內心，又一個野望展開了。

    中土永恆的文明不是一個，而是五個！

    時光君，王庭，清理君，守護者，以及接引君。

    這是五個文明啊。五個文明共同超然物外，五個文明固然有競爭，但是在萬族眼裡，他們其實就是一體的……有哪個強大的萬族，敢去攻打他們其中之一嘛？

    沒有！

    因為傻子都知道，你打一個，五個會聯合起來滅你。

    五個文明之間肯定有摩擦，但這種摩擦是在有限範圍內，不會是生死之仇。

    這，就降低了被他人毀滅的風險了啊……

    文明的最終意義，其實就是延續。無論是屈辱史，還是崛起史詩。其實都是為了延續火種而做出任何的行事準則的。屈辱又如何？總有一天能一雪前恥，關鍵的是活下去。

    從任何邏輯和角度上來看，聯合一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文明。齊頭並進的發展。它總是會縮小和降低文明毀滅的風險的。其他的意外因素不算在此列，只是從邏輯角度上來看，是會降低大半風險。

    而對於整個文明而言，哪怕只降低萬分之一的風險，也是值得。更何況，大半呢？

    難怪……

    「難怪啊。中土永恆的不是一個文明，而是一出就出五個。難怪啊，天狼星費那個勁兒，在銀河繫到處播種，在銀河繫到處傳承，提點修仙文明的種子。大智慧啊！」

    周仙復長嘆一聲，心中的計劃越發清晰了起來：

    「要是有一天，地球文明踏入中土，有那個實力去掌控整個中土。但是，王權就我們一個嗎？成為獨一份，那必然是所有人攻擊的唯一目標。」

    「就算是想要收編一些文明，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放心嘛？他們真的不會反水嘛？但是……如果能有好幾個被我們扶持起來的小弟，共同分擔風險，那地球文明就有概率永恆。」

    一個文明肯定不能稱霸。稱霸，永遠不可能走到終點。霸主唯一的下場，是被下一個霸主取代。

    但是，將霸權分為好幾份呢？將利益讓出去好幾份。那不是將未來別人對我們的敵視、仇恨，也同樣分出去了好幾份嘛？

    利益和風險，從來都是對等的。

    當然，周仙復的計劃，更宏偉。

    他甚至連霸權都不想掌控……

    如果，扶持出四五個文明。讓他們去橫掃中土，掌控並且平分中土霸權。而我地球文明，超然物外，凌駕於這四五個文明之上。

    不爭，不搶。卻保持讓他們忌憚的實力，以及讓他們敬畏的處事風格。

    那……地球文明永恆傳承的幾率，便再次增加了啊！

    這，就是幕後大佬！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哪怕那裡有利益，也不去。

    永遠站在背後遙控指揮，永遠不涉及到風險。這，不就是最理想的傳承狀態嗎？

    「友好點去阿爾法星球傳道。幫扶一下他們。」

    周仙復忽然說了一聲。

    地球所有人都是一愣，疑惑的看向了道祖的方向。有些人略微思考一下，體會到了含義。

    周仙復喃喃一聲：「第一個試驗品，先從這個阿爾法文明開始試……」

    他不怕這些文明反水，有反水的一丁點可能性，翻手間便滅了。

    這就是，有力量可以為所欲為！

    同時，也有了一個許多文明想要，卻根本沒有過的資格。提前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