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套路
- 最新推薦:
- 滄瀾仙圖
- 從劈柴開始了悟萬法
- 啥?我老婆居然是正道之首
- 從正一道童肝成萬法天師
- 此間唯我是真仙
- 寂寂無名大師姐
- 卷王夫妻今天也在互演情深
- 惡女修仙,全族祭天
- 從太陰鍊形開始長生
- 飛升失敗後,我從劍仙變成了仵作
- 大師姐重生斷情,師門都慌了
- 星際小道士
- 繼承兩萬億
- 從今開始當大佬
- 攝政王的小狼妃
- 我真沒想出名啊
- 重生原始時代
- 美利堅財富人生
- 進化終點
- 我是小說里共同的大反派
- 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無限)
- 斗羅之諸天抽獎系統
天色未亮,宛平縣衙里,知縣賀祥林跪在大堂里,瑟瑟發抖。
被東廠從小娘子的身底下拖出來,根本不給穿衣裳,就這樣赤條條地押回來,凍了個半死。
鼻涕淌到嘴裡,賀祥林實在受不了了,哆哆嗦嗦地說道:「千…千…千…戶,請…請…給…下官衣裳……」
「給他衣裳。」史可法面無表情地說道。
「多…多…阿切……」賀祥林實在忍不住了。
一干佐官屬吏大氣不敢喘。
門外掛著兩個呢。
一個宛平千戶所千戶,吃酒吃的爛醉,打都打不醒,另一個是主簿,被拖出來的時候
二百多個皂隸快手壯班的注視下,兩人正在緩緩結冰。
眼看著快僵硬了,卻沒有人敢進去說一聲。
真不敢。
十多個番子看著呢。
忽然,一人衝來,叫道:「我乃本縣舉人鍾啟英,求見掌刑千戶。」
史可法聽到,說道:「讓他進來。」
當初串聯遊行時,史可法找到鍾啟英,其沒有猶豫便答應了下來,很有豪俠氣,史千戶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鍾啟英進來,看到主座上的史可法,愣了一下,又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憲…憲之…兄?」
史可法拱手笑道:「致美兄別來無恙。」
「兄如何成了這……這……」到底是熟人,不好意思說狗官。
我也不明白咋就成了東廠鷹犬啊!史可法露出一絲惆悵,說道:「此事容後再敘,且說兄所來何事。」
「這…這…那…」鍾啟英摸了摸懷裡的百兩黃金,吱吱唔唔地說道:「請兄借一步說話。」
「事無不可對人言,但說無妨。」史可法說道。
噗通,鍾啟英跪下,道:「家父玩忽職守,然罪不當死,請千戶秉公處置。」
「兄父?」
「宛平千戶所千戶鍾西山,求千戶開恩。」
「兄所言甚是。」史可法走過去扶起鍾啟英,喝道:「去,把二者關入大牢,等待朝廷處置。」
「多謝千戶。」鍾啟英頭顱低垂,不敢去看史可法。
不一刻,鍾西山二人被放下,押入了大牢。
鍾啟英拱手說道:「千戶抬手,學生感激不盡,就此告辭。」
「慢走,不送。」
史可法目送鍾啟英離開,看向賀祥林,道:「爾為朝廷命官,牧守一方,宛平乃京師屏障,爾卻柳宿花眠,卻棄職守於不顧,法度何在?」
「千戶開恩,千戶開恩。」賀祥林只會磕頭。
文貴?
見了東廠只有跪。
史可法道:「說說宛平各礦情況,特別是強逼百姓為礦工、塌方死傷的官司。」
「千戶明鑑,小人真不知道啊,縣裡礦場和官司都是縣丞管轄,小人平素不問的。」賀祥林磕頭不停。
「尸位素餐,留之何用?」史可法拂袖冷喝:「來啊,掛牆上去!」
「千戶開恩,千戶開恩啊~」賀祥林賴地上不想走,卻擋不住番子的強力拖拽,頃刻間被掛到了牆上。
史可法環顧諸人,問道:「誰管礦場?」
諸官吏身體一抖,都低著頭不吭聲。
史可法冷笑,喝道:「來啊,全部掛牆上去,冷靜冷靜。」
笑容猙獰,果不愧東廠二把手。
噗通,有人跪了,道:「千戶,管礦的是縣丞葛華海和主簿孫江。」
史可法說道:「葛華海留下,其他人分別審問。」
「天…天…使…」葛華海牙關相撞,慌得說不出來話。
其他人被帶走,史可法說道:「陛下聖德,欲開煤山供給京師百姓取暖,卻發現煤山已被盜採。
雷霆之怒。
此事,皆因礦場貪利惜售,導致煤價高漲。
吾為前驅,清查礦場不法,本以為手到擒來,卻不想爾等手腳倒是乾淨,一封文書都無。
京師周邊之煤礦,十有八九隸屬宛平管轄,豈能沒有官司?
如實說來,允你退贓贖罪,不說,你就祈禱今日艷陽高照罷。」
惡意滿滿,越來越有東廠千戶的感覺了。
「天使,不是小人不願意說,實在是各礦主自己就把事情平了,並不會送到衙門裡來啊,我等只要收錢便好。」葛華海手腳發軟,嘴卻很硬。
「呵,給你機會你不把握啊!」史可法冷哼一聲,道:「你捐錢成監生,又請外放,回本鄉做了縣丞,迄今六年。
原有礦場一座,期間以權勢兼併兩座,所獲勝於買官花費十倍不止。
你以為東廠都是無能之輩,真就什麼都查不到?
只是陛下聖德,講究合理合法。
再給你一次機會,如實交代,赦你家中無罪者並女眷。」
惡意濃烈,東廠二把手的威勢能把人嚇死。
「小人招了,招了。」葛華海徹底硬不起來了。
男丁流放,女丁發配教坊司,全族都沒了,田地礦場不還是便宜了別人?
就在史可法記錄葛華海的口供時,鍾啟英回到了家中。
其母匆忙趕來,問道:「大郎,你父何時回來?」
鍾啟英搖頭,道:「錢沒送出去。」
「怎麼可能?哪有不吃肉的鷹犬?」鍾母不相信。
鍾啟英說道:「如今的東廠掌刑千戶是史可法,當初聯絡遊行進諫者之一,其人不是好相與的。
幸好當初附和此事,混得了些許情面,否則今日不好說話,怕不是父親要被凍殺。」
「我兒果有先見之明,想當初我還責備於你,實在不該。」鍾母后怕不已。
當初鍾啟英受史可法邀請,當場就拍著胸口應承了下來,顯得仗義至極。
為什麼?
零風險高回報的事情為什麼不干?
法不責眾。
都是參試舉人,有頭有臉的,朝廷也不敢大規模動手。
就算責也是責首倡,他這種附和者不會挨刀。
但是無論成不成,參與者都可以獲得偌大名聲,而有名聲就有好處,那自然是踴躍參與。
鍾啟英說道:「母親不必多說,還是考慮如何把父親救出來,並且保全官職與產業。」
「這麼嚴重?」鍾母大驚。
「宛平能入朝廷法眼者,唯礦而已,如今朝廷用度睏乏,清查礦稅並不奇怪,只是沒料到這麼快下手……」
「組織人鬧一鬧,萬曆爺都認輸了,崇禎爺毛都沒長齊,算的什麼?」鍾母忽然兇惡起來。
男人沒了還有兒子,再不濟可以重找一個,產業沒了可活不了。
「別人能鬧,我家不能,事後追責,沒了世襲的千戶,如何繼續做大?」鍾啟英感覺腦殼疼。
對抗朝廷收礦稅這件事上,大家態度一致並且有成熟的套路:發動百姓共擊之。
只要捨得花錢,有的是百姓願意來。
但是,鍾家是千戶啊,有平亂之責的。
不論是參與暴亂還是不能鎮壓暴亂,都是要奪職的。
沒了免費的農夫與礦工,利潤削去一半,憑什麼成為宛平地界最大的地主和礦主。
鍾母咬牙半晌,惡狠狠地說道:「找你舅舅,他和各家都熟,聯合起來鬧事,就算這千戶不做了,也不能讓朝廷來收稅!」
「這……」鍾啟英還是猶豫。
一邊是手裡的巨大利益,一邊是長久的保障,真的是難以抉擇。
「今日怎滴糊塗了?」鍾母說道:「你籌謀組織,誰家不欠伱個人情?用好了,同樣是長久的富貴。
再說你是舉人,實在不行買個官,同樣是官宦人家,何必疑慮?」
「但聽母親安排!」鍾啟英下定決心,道:「我親自聯絡各家,母親安排人給父親送些衣物,看我的情面,不至於為難。」
「好。」鍾母應下,目送兒子離開。
宛平地界煤礦眾多,大小礦主近百號,其中不乏聰明人。
能想出限制出貨抬高價格的法子,自然能想到朝廷要重啟稅監。
所以鍾啟英沒費太多口水就說服了第一家,接著兵分兩路,二化四,四成八……天亮的時候,居住城內的三十多家礦主達成了一致。
出城聯絡別家,一起去鼓動自家礦工,稅監來了就開干,一定要把朝廷伸過來的爪子給剁了。
失敗?
怎麼可能!
萬曆爺那麼厚的家底子都認慫了,當今毛都沒長齊,能頂多久?
礦主可不是商人,各家少則三五十多則三五百的礦工,加上被鼓動的佃戶們,瞬間就是幾萬號人。
這就是士紳豪強的實力,稍微一串連,地方就大亂,遠非買低賣高的商人們可比。
此時的京城裡,各司官員已經陸續上班,卻沒有心思工作,而是三三兩兩聚集一起。
「東廠傾巢而出,連夜派出黃克纘和錢龍錫,莫不是建虜要入關了?」
「不可能,建虜怎麼可能入關?」
「錦衣衛巡城司全部上了街面,御馬監和京營都分發了兵器,可能是哪裡有人造反了。」
「那為什麼不召集各地兵馬回京?再不濟得把通州駐軍召回。」
「天子腳下,重兵雲集,怎麼可能有人造反?」
沒有人想到是煤山被偷了,更想不到煤價上漲。
他們不只有朝廷發放的柴炭補貼,還有地方奉上的冰炭敬,根本不在乎煤價漲落。
熬了大半夜的房壯麗心情本來就不爽,見一干手下嘰嘰喳喳,呵斥道:「一大早家長里短,成何體統!」
大家並不怕他這個透明堂部,湊過去問道:「堂部,昨夜到底何事?」
「早朝上問皇帝啊,問我!」房壯麗拂袖而去。
人事文書是內閣發的,直接繞過了他這個吏部尚書,就問你氣不氣。
咱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忍著吧,反正都習慣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780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