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之戰

    「你的人類面如你所知道的那樣頑強……恩，更頑強。」

    一個半透明的人影淡化在虛空之中。

    「呃啊」q17被一陣劇痛驚醒，雙瞳痙攣一般聚縮著。一隻醜陋的臉湊在他面前，一張圓洞似的大嘴沖他的臉張開著，露出一條深邃，且布滿利齒的喉管。

    q17反應非常迅速，一槍托迅猛而有力，沉重的爆矢槍在空氣中划過一道弧線，衝擊在那東西的側臉上，把他砸翻在地。

    那生物大概人類八九歲小孩的大小，長著昆蟲似的六隻腳（手），皮膚看上去像人類，但是呈灰色，乾燥縮水似的緊繃在乾瘦如柴的肢體上和軀幹上。一條蛇一樣的細長的尾巴在它身後捲曲扭動著。那生物沒有眼睛，也找不到其他的感覺器官，只有一張隧道似的血盆大口和後腦勺一個大的出奇的，足有馬蜂窩那麼大一坨的瘤包。

    q17一左一右各一下把另外兩隻抓在他肩膀上的怪物給砸了下去。

    看起來，那東西沒什麼戰鬥力，三隻怪物在地上微微翻了個身，用六隻手（腳）好像見了光的蟑螂似的飛快爬走了。

    胸口的刺痛略微好轉，但q17沒空在乎這個，他飛快的左右一甩腦袋環視四周。

    隨著探照燈掃過，他看到艾薩克，安雅，楚三人站在旁邊，像是雕塑一樣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仿佛沒發現幾隻那樣的六足怪物已經爬到了他們身上，正把嘴向著他的們頭咬去。

    q17一拉槍栓，三陣短促，且間隔極短的連射。

    安雅似乎是最先清醒過來的一個，當鮮血濺上面罩的一刻。lolita輕微抽動了一下似的抬頭。一個殘像般的動作後，兩隻六足怪物已經被摜在地上並且被死死的踩住。她一隻手扶著巨大的強擊步槍，另一隻手順勢拔出手槍對著腳踩的兩隻小怪物一陣速射。楚化身一道煙霧消失又出現在一旁，然後一刀把那幾隻生物分成了x2的數量。艾薩克則怪叫著好像跳大仙一樣表演起了旱地拔蔥，然後用等離子切割手槍對著那幾隻被甩掉後準備跑開的生物一頓亂射，把他們削成了碎散的生體零件。

    「嘎嘎……老……老老大……瓦們到底是在哪裡哇。」

    「我不肯定」。q17換上一個新彈夾，慢慢的調動著燈口，仔細的觀察著周圍。

    看起來還在那個巨獸的體內，但是……這是一個非常怪異的地方，一個怪異的洞穴，像是酥鬆的奶酪內部，又或是一個巨大的蜂巢，到處是空洞，四周，頭頂，甚至是腳下，東壁和脊椎內一樣是骨質的。空洞後面還有空洞，連綿不絕。

    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在空穴間穿梭著，發出鬼叫一樣的嗖嗖聲。

    「幻覺嗎……呃……」q17憤憤的說道，接著不由痛叫一聲。不再處於剛才那樣高度緊張的狀況，他再也無法忽視胸口那一波波的痛楚。他摁了摁胸甲，發現疼痛是從裡面來的。而且這種痛楚與他身上存在的其他傷口帶來的痛楚不同，仿佛蜂蜇一樣帶著灼熱的燒灼感，無法被精神麻痹或忽視，仿佛痛苦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靈魂。

    「該死……掩護我一下……」另外三人圍成一圈把q17護在中間。q17單膝跪下蹲低，摘下了頭盔，伸手在脖子上摸索著想探探怎麼回事，但被金屬包裹的手指摸到了一段細長的東西，他捻起那東西，用力拉了拉……痛的他低叫了一聲，他一咬牙，猛的用力一扯。

    帶著血一圈牙齒的項鍊在他手中晃蕩著，胸口的那種灼熱的痛楚消失了，只剩下普通傷口那種微微的刺痛。q17一眼認出，那是之前楚給他的……

    「辛烈治懼妖的牙齒，提升佩戴者的精神抗性，而且能方法幫助佩戴者快速的從幻境中清醒，唔，前提是佩戴者意識到了自己身處幻境並且想要醒來。」楚瞥了一眼說道。

    「很管用，謝謝，不過我希望它叫醒我的方法衛生一點。」q17喘了兩口氣有氣無力道，他把手伸進領口揉了揉被牙齒咬傷的地方，然後把釘子樣的一圈牙齒塞了回去。

    「那麼，有誰我們在哪？」q17站了起來，問道，語氣似乎是對著楚的。

    「我不肯定，不過……看起來他們真的很想抓住我們中的某人。」

    「什麼？」

    「幻魔，剛才你看到的那些。惡魔中的幻術大師，大部分惡魔都會蠱惑好致幻，但能毫無破綻的迷惑他人，窺探人心，甚至製造出一個逼真到無法分辨的夢境，也只有幻魔一族了，不過他們數量極為極為稀少。」楚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地上一具怪物的屍體，「他們一般並不難對付，因為他們的數量是很稀少的，而且都是單獨出現。」

    「這麼說，惡魔們下了血本了？」q17皺了皺眉頭，「看起來他們很想抓住我們。」

    「也或許只是我們中的一個。」安雅道。

    周圍空穴中爆發出一陣洶湧的哀嚎聲，仿佛無數隻野獸在咆哮。

    「不管怎麼說，既然他們投入那麼大血本，恐怕他們沒那麼容易放棄。」q17帶好頭盔，「紅隊，準備戰鬥。」

    話剛說完，一隻爪子已經從q17腳邊的洞穴探了出來，q旋即被爆矢彈射的粉碎，但更多詭譎的陰影已經從黑暗中現身了。

    ……

    探照燈的光柱快速的擺動著，黑暗幾乎被連綿不斷槍口閃光的驅散。海潮一般的各種死體兵、惡魔與異獸從上下左右的洞口爬出，幾多的把洞壁都蓋滿了。四個人背對背虛靠著，兇猛的還擊……

    爆矢槍的機械瞄準儀套住一個不斷逼近，齜牙咧嘴的可怖腦袋，食指用力彎曲……一記拳擊那麼重的力道從槍柄傳來，動力鎧甲的自動穩定系統把它抵消了，但槍身還是向後縮了一下。火箭子彈命中了那隻刃磨的胸口，引發了一場小小的爆炸，將他的胸甲和皮肉撕開，刃磨的衝鋒被打斷了，胸甲破碎，露出了血淋淋的肋骨。q17再次扣下扳機，食指停留了比上次多零點幾秒的時間。槍機向後猛烈的滑動了兩下，拋出兩枚帶著青煙軌跡的彈殼叮噹落地，槍身彈跳著，爆發出想要上揚的熱情，但被鋼鐵包覆、電能驅動的鐵掌牢牢地握住了。

    刃磨的胸口上下中了兩發子彈，子彈穿過肋骨進入了他的體內，爆炸從內部掀起了他的內股，鮮血，體液和內臟的碎片四散飛舞，上半身一瞬間分崩離析，半截屍體重重地倒下。然後很快被淹沒在更多後繼者的腳下。

    探照燈造成的視覺偏差，修正，q17瞄準另一個，抬高了槍口將之點射爆，再下一個，爆頭，再次點射，點射……太多了，他很快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無數涌動的肢體中鎖定目標，於是將越來越短促頻繁的點射的改成了一片掃射。每一發子彈都命中並撕裂了肉體，但惡魔們毫不萎縮的滾滾而來，撐滿了整個閃爍的視野。

    「我們需要轉移，但丁（艾薩克），定位完成了沒有。」

    「老老大，嘎，不行口牙，」艾薩克一邊拿著等離子切割槍不停開槍，一邊不停低頭去看鳥卜者探測器，嘴裡悽厲的喊叫著，「木有信號口阿，磁場也亂鳥，指北針一個勁的打圈圈口胡。」

    「亞空間。」楚忽然收起了手腕爆矢槍。

    「你說什麼？」q17還沒聽清楚的話，灰騎士已經沖了出去，以近身戰和一群惡魔的絞殺在了一起。

    q17敏銳的捕捉到了戰機。

    「火花，但丁，掩護我。」q17暴吼一聲，拔出鏈鋸劍加入了近身戰。

    烏龍山的武器大部分都是遠程武器，戰術也是基於把敵人壓制於近身戰範圍之外，不過一旦這種距離優勢不再，就會陷入異常被動的局面，特別是在這個以近戰異常強力的世界。

    或許，是彌補這個缺點的時候了。「我們的戰鬥序列中需要更強的近戰兵種。」q17腦中一下閃過各種近戰與遠戰兵種互相轉化與配合的方案，不過他來不及細想就已經殺入了戰局。

    q17一直在跟著古月磊學習基本的劍術和鬥氣使用方法，部分方面也算是小有成就，再加上那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蟲族細胞帶來的速成鬥氣。他的實力已經足夠媲美一些三級武士了（大部分人需要從小練起，窮盡二三十年之功才能鬥氣外放達到三級武士的標準）。

    一道溫熱甚至有些發燙的東西在體內遊走之後聚集到手中，然後被逼出手掌一直到達劍尖的最頂點，q17適時的扣下了鏈鋸劍那摩托車把手一樣的開關。

    「第一把劍」這是張虎設計並投入製造完成的第一把原型鏈鋸劍，不過因為沒有經驗，張虎犯了一部分設計上的錯誤，於是半成品就被廢棄了，從這把半成品上累計的經驗被帶入了之後每一把制式或精工鏈鋸劍中，當張虎手工完成了緋紅女皇的製造後，他已經取得了足夠的資料和經驗，並將之記錄在stc標準建造模板上，之後的鏈鋸劍生產就完全進入了自動生產時代，而張虎也得以抽出一點空彌補上了這把原型劍上的錯誤。

    經過復改後的這把劍比普通的制式鏈鋸劍更大，更長，更寬，更沉重，消耗更多能量，略微容易過熱，雙面開刃。不過穩定性，重心位置和破壞力都在制式鏈鋸劍之上，劍身上有張虎用隸書刻下的名字「第一把劍」

    q17已經在學會過鬥氣附刃，不過實戰中運用少的可憐。他只覺得一股朦朧的熱感從他身體中移到手臂，然後移動出身體，順著劍柄盤旋而上，然後被攪入飛速捲動的鋸齒中。

    一道火焰似的紅光從鏈鋸劍每一顆劍齒上噴涌而出，在鏈鋸齒的攜帶下不停循環往復的運動，將整把鏈鋸劍變成了一條拉長的火輪。

    爆矢槍爆發出他最後兩發咆哮，將一隻刃磨打得胸膛開花跌倒在地後，它向後退卻了。而之前一直躲在後背上的鏈鋸劍此時則無懼無悔的勇猛向前，不但替代了爆矢槍的位置，而且一路披荊斬棘，不閃不避的沖向了那涌動的屍群。

    對任何使用鏈鋸劍的人來說，第一個印象是非常簡單的，就是血，很多很多的血。鏈鋸劍那每秒上千轉的鋸齒以致命的效率撕開擋在面前的一切，無論是鎧甲，幽能護盾，血肉還是骨頭，然後生物體內那些液體、混合著那些被撕攪成液體的固體一起被飛旋而過的利齒四散飛灑。在「第一把劍」這種雙面開刃的設計上體現的更為明顯，迴旋的利齒將一部分液體往後帶來，以巨大的力道濺……或者說擊打在使用者身上，力道之大足以打瞎沒有戴護目鏡的眼睛。

    q17揮出鏈鋸劍一個橫掃，感覺手中的鏈鋸似乎切開了一片軟硬不一的黃油，然則，也只是黃油而已。他感到一股衝力拍打著身體，仿佛一盆水潑在了身上，頭盔的綠色視野被染上了一層暗色。一種腥味穿過活性炭的防毒過濾網，衝進他的鼻腔。打他沒有感到不適，相反，他感覺一種強烈的衝動，一種燥熱的，試圖宣洩的衝動，某種強烈的東西升入他的頭頂，然後爆炸了……

    「啊啊啊！！」q17將空氣狂飆出他的氣管，鼓動喉腔與聲帶，讓咆哮震耳欲聾。他帶著激昂的咆哮衝進敵群深處，鏈鋸劍在他手中以粗狂簡潔的大圓弧上下左右快速翻飛，鬥氣的紅炎絢爛的如同極光，鮮血濃郁成霧……

    blood·for·the·blood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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