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蒼天何曾饒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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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數日,重歸人模人樣的葉甚將痕跡清掃乾淨,恢復原狀後,輕裝離開了羨仙洞。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出山第一件事,定然是買買買。
橫豎她在山中所獲的珍禽異草不少,換了錢買空成衣鋪不在話下,但凡看得順眼的衣裳,尤其是偏愛的紅白色調,大手一揮通通收入囊中。想自己重生前身為畫皮鬼的那三年,不得不違心隨著葉國皇室以紫為尊的傳統穿衣,風頭固然夠勁,可實在憋壞審美本性。
月落中天時分,她回了一趟沉魚湖。
這一次臨水照影,倒映出的不再是那張鬼臉,而是一張腮若新荔、細膩如脂的女子臉龐。單論樣貌雖談不上多美,卻流露出難得的逼人艷氣,像極了話本中形容的「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
皮囊是不差,卻不是她記憶里更熟悉的那張臉。
而那張臉的主人——葉國二皇女葉無仞——此時此刻仍好好活著,在她的玉門宮中抱著她的美貌皇夫朱昧歇息。
想起方才路過玉門宮窺到的香艷一幕,葉甚老臉一紅,尷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畢竟看著自己曾頂了三年的臉這般那般,她旁觀的代入感委實強了些……
不要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葉甚默默合上房頂的琉璃瓦,無語望天。
正處於極樂之巔的葉無仞約莫想不到,過完這最後一段快活日子,她會被眼前迷人的男色真的送去西方極樂世界。
而後被撿漏到《曲線救鬼指南》的那個她剛巧再撿了個漏,扒了葉無仞的皮囊,化身為畫皮鬼,逐步策划起她的凝體成靈大計。
沉魚湖底散落的骨骸,粗略一瞥便至少沉過十數不止的屍體。
以葉甚半仙之軀的五感,已能做到視渾水若無物,將湖底見不得人的秘辛看得一清二楚。不僅如此,半仙之軀的速度與力氣亦遠超常人,她這一路飛上跳下,其實不用隱身訣也能做到無人覺察。當然用上以防萬一也無礙,反正隱身御劍點火求雨這類低階的仙法,對如今的她而言,仙力消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這種低階仙法能幹成啥事?打個架捉只妖都夠嗆……葉甚不禁苦臉。
苦臉歸苦臉,正事還要辦。葉甚丟出一物,落水擊起的漣漪頓時攪亂了水下的醜惡,那物正是她死時穿的那套宮中女官服,不過是官品不高的淡紫色,看來她生前可遠不如做畫皮鬼時光鮮。
醜惡是醜惡,稀奇倒不奇。自古權力紛爭,何時不是屍山血海?一汪偏僻廢湖下沉沒的屍體,不過是深宮埋骨的冰山一角罷了。
說到底,湖有什麼瘟的?別有用心者,才是致瘟根源。
比如第二次源於把她的魂魄引入這湖的老天。
比如第一次源於把她的屍體丟入這湖的兇手。
衣物漸被渾水吞沒,葉甚的面色也隨之沉了下去。
——自己是被殺後拋屍沉魚湖的。
魂魄歸體後,她終於能確定這點。兇器是她曬太陽時運氣逼出的腦後金針,這金針鎖死了氣門,普通人不懂龜息訣,必在十息內窒息而亡。這傷處如此隱秘,難怪當年孤魂野鬼的她檢查不出。
但這並非讓她動了真怒的原因。
——她死後還被修士下了銷魂咒。
普通人死後,鬼魂自會跟隨無常爺而去,守著轉世輪迴的機會,但被下了銷魂咒的鬼魂,記憶喪失,在輪迴中無跡可尋,只能在死不瞑目中等待魂飛魄散。銷魂咒乃第一修仙門派天璇教上上代太師所創,起初只是想用來懲治大惡之人,但隨著愈來愈多的別有用心者用它泄憤謀私,遂又將其列為禁術,明令廢除。可終究請神容易送神難,銷魂咒依舊在皇室和部分小門小派中私下流傳,天璇教亦無可奈何。
「好、好一個銷魂咒!」葉甚銀牙咬碎,恨恨地重複這三個字。
死便死,大不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女。可若非她被下了這萬惡的銷魂咒,怎會被迫淪為那輪迴之外的孤魂野鬼?又怎會只能修那曲線救鬼路子,結果兜兜轉轉還得硬著頭皮渡那什麼殺千刀的三逆之劫?
重生前她忙於修煉,無暇管生前破事,現在既已知曉,就無法再淡然而過了。
畢竟,做鬼可以死不瞑目,但做人不行。
真相若如這一潭渾水,那便讓她來徹底攪和一番!看不清的那些東西,總會被鬧出的動靜驚擾,自己浮上來。
葉甚森然笑笑,掐指丟出一連串火訣。
她早算準了今晚東風將至,火訣一落在野草叢上,便順勢蔓延開灼灼大火,加之廢湖邊本就容易滋生沼氣,其勢更是洶不可擋。頃刻之間,火舌長嘯,風聲齊作,燒亮了這如墨的夜色,也撕破了這深宮表面的寂靜。
葉甚旋即隱了身形,飛身離開沉魚湖。
她在宮門處又停了下來,轉身迎風坐在了宮門兩邊的雙闕重檐上。
在這最高之處登高望遠,四周景色盡收眼底,只見後花園此刻火海熊熊,六宮中人均被陸續驚醒,撲火者、躲避者、求救者亂作一團,各種呼聲織成一片,嘈雜得很。
好一派慘烈的熱鬧。
葉甚忽而覺得這畫面莫名熟悉,細一回憶才想起——是了,她作為畫皮鬼葉無仞的最後那日,也在此處,目睹了一副何其相似的光景。
鬼身凝體成靈,需吸足大量人氣。而這人氣又有五種上氣、中氣、下氣、元氣、神氣。
元氣和神氣,是分別存於人的軀體和神識里的本源人氣,吸取不易,且會折損人體,實非君鬼所為。
上氣源於頭腦,常見於書閣學堂等地;中氣源於五臟,長於情緒,隨時隨處都可見;下氣源於六腑,則自然最常見於消化排泄用的茅廁附近……如此一對比,還是吸取中氣最為可行。
畢竟芸芸眾生,能有幾人不明滋暗生各種陰暗心思?須知中氣的別稱,就是五毒煞氣。貪、嗔、痴、慢、疑,這五種情緒尤其牽動五臟,愈是激烈,五毒就會擴散得愈發厲害。
為畫皮鬼時,葉甚乾的就是催生世間五毒的事。
不煽風點火催上一把,她怕是熬到幾年後鬼氣散盡,都無法吸夠足量的五毒煞氣來凝體。
反正捅刀子和遞刀子的事,就算她不去做,也有的是人之間早想拔刀相見,橫豎只差臨門一推。至於導火索愛是什麼是什麼,反正貌似合理即可,你死我活的恩怨情仇便點爆了。
葉甚扒了二皇女葉無仞的皮後,決定借她之身,把矛頭對準天璇教。
當今信仰修仙的普通人遍地都是,大小修仙門派不知凡幾,天璇教能被譽為第一修仙門派,風頭最盛,矛盾自然也最多,這便給了葉甚最大的發揮餘地。天璇教建教已逾千年,據說是千年前由仙人在凡間開宗立派,但葉國自建國數百年來,勵精圖治,選賢舉能,輕賦稅,重司法,亦深得民心。事實證明,一山不容二虎,天璇教與葉國皇室的關係漸發微妙,民眾對待教權與皇權的態度也日趨分裂,偶有摩擦不斷。
黨同伐異,乃人性本私。深諳此道的葉·無仞·甚一步步推翻了天璇教在信仰中的至上地位,挑起了民眾對其的仇恨。三年內,皇權與教權雙方的擁護者是徹底撕破了臉,打得烏煙瘴氣,打得怨氣四起,打得正合葉甚的意。
民心所向,眾矢之的。民憤傾軋之下,天璇教縱使千年不倒,最終還是被推翻了。而天璇教修為和地位最高的太師阮譽,仙力耗盡,筋脈俱斷,在新任女皇葉無仞的登基大典上,縛於葉國皇宮門前示眾祭天,再行死刑。
葉甚感覺眼熟的畫面,便發生在那一日。
四月初七,宜祭祀,宜祈福,宜除舊納新。
葉國皇宮的宮門前已被圍得水泄不通,人聲鼎沸,從未如此熱鬧過。自發前來觀禮的人從清晨起便蜂擁而至,更有人直接前一晚便卷了鋪蓋露天而睡,只為確保能搶占一個好位置。守衛們倒樂得清閒,反正女帝有諭在先,不觸及安全就讓民眾們自由圍觀。實則也沒什麼不安全,與天璇教一役勝利後,民心空前一致,素質都似乎一夕間拔高了不少——畢竟誰也不欲和那臭名昭著的天璇教教徒一派作風。是以宮門前圍觀民眾雖多得嚇人,卻能做到井然有序、不推不搡,頗為和諧。
「早就覺得天璇教遲早要完。我跟你說,早些年我村里來了只虎妖,人家見是個破落村戶,拿不出多少酬勞,那臉立刻拉得老長。好說歹說派了幾個修士來除祟,結果個個鼻孔比天高,道行還不咋的,村子都快給禍禍沒了,才抓住那妖怪。完事拍拍屁股就走了,哪管我們死活!還好朝廷及時支援,安頓好村民又幫著重建村子。我從那時便看透了,信天信地都不如信國家!」
「還是大哥有先見之明!要我說啊,信天信地也沒毛病,而是天璇教說白了,還不是一群比我們多點仙力的凡夫俗子?大家沒必要都把它當成真神仙一樣捧!怪我早沒想明白這點,還讓我家孩子拜入天璇教,進去學沒學到啥有用的,反而洗腦了似的幫他們說好話!」
「沒事兒,年輕人不懂事正常,打兩頓就好了。我家那個之前不也是?現在腦子清醒了,比我罵天璇教還罵得更狠哩!」
「天吶,聽你們這麼說幸好我還沒娶妻生子,這天璇教是禍害了多少人啊……牙阝教!當真牙阝教!落得這種下場,只能說蒼天有眼,善惡有報!」
「豈止牙阝教?簡直是渣滓地!都聽說了天璇教太保那事吧?那是人能幹出的事?你們想也知道,這只是被抖出的那部分罷了。我還聽說他們太傅出身花街,最愛到處撩撥小白臉,未婚就搞出了個私生子,連孩子他爹都不知道是誰!真是一丘之貉!」
「可不是麼,但這還比不上太師喪心病狂呢!我有個知曉內情的朋友告訴我,人家這麼些年,背地裡一直在拿活生生的女嬰煉製禁藥!你們猜為了什麼?為了治他不舉的毛病!」
「哈哈哈哈哈哈……」
……
憤怒、怨懟、仇恨、妒忌、貪婪、淫邪、暴戾……宮內正梳妝打扮的葉甚自然感受得到外面沖天的五毒煞氣,她閉了閉眼,任由侍女給自己穿上鳳皇錦袍,內心暗忖——
差不多吸夠了,凝體就是今日。
華服沉重,三跪九叩之禮折騰下來,四肢酸痛的葉甚總算登上了鳳闕。她原本壓根就沒有當皇帝的意思,可天璇教前腳剛倒,後腳臥榻多年的先皇就駕崩了。葉國正處在百廢待興之際,於是萬民情願,她是想賴也賴不掉,畢竟葉國皇室的傳統是能者居上,沒什麼傳男不傳女的皇位。宮門兩側設有雙闕,左為龍闕,右為鳳闕,新皇既為女子,按禮法便該登上右側的鳳闕,授璽繼任。
在民眾的歡呼聲中站定後,囚車被推了上城牆。
剎那間人群中爆發出極其刺耳的倒喝聲,尖叫有之,嬉笑有之,怒罵有之,反響竟比新任女皇出場還真摯熱烈幾分。
葉甚「……」
好罷,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喜不如厭,愛不及恨」這個道理了。
她擺擺手,制止了身旁的司禮女官,示意給情緒上頭的眾人多一會時間——其實她只是想趁亂多吸幾口五毒而已,奈何此舉於他人看來就是「女皇果然仁厚,寧可在登基大典上屈尊靜候,也不強求普通民眾保持肅靜」……
人群中不乏明眼者也意識到了這點,開始小聲提醒周圍人,片刻之後,終是消停下來。
司禮女官大為感動地鬆了口氣,開始宣讀詔書。
「授璽——」
葉甚在一名青年男子面前半跪下來。此人名為風滿樓,乃推翻天璇教的民間起義團「定勝閣」的閣主。按禮法,行授璽禮的該是皇室長輩,但皇室力量終歸有限,與天璇教一役,民間起義團的龐大力量才是討伐主力軍。為了更好地穩固民心,葉甚懶得睬那些老古板的反對,破格讓風滿樓來當給她行授璽禮的人。
風滿樓眉目硬朗,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生得一副極易為人信服的皮囊,雖是草莽出身,卻有大家風範。女官給他仔細淨手後,他從金盤錦帕上拿起傳國玉璽,端重肅穆地放在了面前女子托起的雙手之上。
葉甚抬起頭,那雙本凜然生畏的眸子對她溫和一笑,隨即伸臂將她扶了起來。
「禮成——」
在場萬人,除了囚車裡的太師,都跪了下來,齊呼女皇萬歲。
葉甚看著眾生大快,不禁感懷。
此景像極了話本里所描寫的「君臨天下」,當真風光,當真恣意。可惜啊,如果她還是人的話,大抵會引起十分舒適吧。
然而對於孤魂野鬼的她,凡人的風光恣意,並沒有什麼卵用。
功名利祿、金銀珠寶、美人珍饈,都不如凝體成靈來得實在。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三年了。
禮畢後,該進行最後一步也是民眾最迫切看到的一步——放出天璇教太師,吊掛在宮門前示眾祭天了。
「諸君,請聽我一言。」葉甚徐徐走下鳳闕,走上城牆,朗聲道。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我之所以不自稱『孤』,是因為深感自己並不夠格。」
「天璇教的覆滅,非我功勞,非葉氏功勞,而是諸君的功勞;我能站在此處鳳袍加身,亦非我能力所及,而是承了諸君所望。」
「我一直覺得,葉氏老祖宗定下『能者居上』的傳統是極好的,該傳承下去。但,能者居上,不該只能是姓葉的能者居上。所以……」葉甚曉得接下來的話有些驚世駭俗,稍作停頓。
「下任皇位繼承人,我決定交給你們推選的定勝閣閣主,風滿樓。」
「而他之後的下任繼承人,同樣應出自民間,交由所有民眾選舉決定。」
「——自即日起,葉國皇權廢除世襲繼承制。」
葉甚總算得以聽到超過之前囚車被推上來時,更高的呼喊聲。
反正她馬上就不要這皇位了,不如留給被最多人信得過之人。
對人而言,他們支持的,只會是自己相信的。若是自己不信的人得勢,將來出了岔子,他們會立馬倒戈,還覺得自己果然有先見之明;而自己相信的人得勢,哪怕將來和他們所想出現了偏差,也會先尋理由維護之,不到無可抵賴的地步,都不會承認自己打臉的事實。
「好一招指桑罵槐,誰不知道太師無需像太傅和太保一樣經過選拔,是直接內定繼承的。」囚車裡的人披頭散髮,拖著沉重的鐵索指了指城牆下翻騰的人海,看不清面貌,只是語氣低沉嘶啞,透著股陰陽怪氣的冷意,不知是對囚車旁的葉甚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陛下當真是有心機,說了這麼多,他們更恨不得爬上來啐我兩口了吧。」
葉甚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當即毫不客氣地攤手回擊「我可沒這麼說,看來太師大人心裡有數得很,才這麼樂意對號入座。」
對方冷哼一聲,沒再說話,亦沒機會說話,侍衛們紛紛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卸下鐵索懸在城牆上,準備將他吊下去。
不知是誰先起頭鼓起了掌,那掌聲如驚濤拍岸,夾雜著「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的喊聲,砸得葉甚耳膜生疼。
好一派慘烈的熱鬧。
五毒煞氣盈滿體內,凝體成靈終於成功。
她不願去深究自己到底為什麼在煩躁,是被戳破了心思,抑或是心生了不忍?她只知道,她不用也不想再繼續當葉無仞了,反正懷裡的遺詔上早已擬好理由,這理由她讀過多遍,怎麼讀都甚是偉大、甚是光榮、甚是正確。
既然紅塵事了,多待半刻又有何意義?不如即刻歸隱修仙去也!
思及此處,新任女皇頓時長出了口氣,狀似痛苦地捂著胸口,口吐鮮血,在眾目睽睽下一頭栽倒下去。
《葉書·諸帝本紀·卷十四》
中宗至睿懿文大孝大聖皇帝諱無仞,明宗第二女也,母曰昭獻聖皇后蕭氏,生於承乾元年秋十月戊寅。資質偉麗,才藝過人,性英斷多謀,不失仁善。
承乾二十八年三月辛巳,因伐天璇教,得萬民請願,晉封皇太女。同月壬辰,明宗崩。四月庚午,皇太女即帝位,改元為盛昌,廢皇權世襲繼承制,立定勝閣閣主風滿樓承其位。
然伐仙教有違天道,終致折壽損身。帝勉力支撐,授璽禮畢,祭天禮未始,即燈盡油枯崩於人前,時年二十八。
盛昌元年五月甲子,官民送行,長街俱慟,帝下葬皇陵,諡曰至睿懿文大孝大聖皇帝,廟號中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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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蒼天何曾饒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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