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辛天棄

    古今來感謝了一番姜重山送來的乾天紫氣訣，然後直接召來了協助他在凌霄城中處理大小事宜的念不忘。

    「我不久前將正一道長老白朮送到煉獄宗，作為煉獄宗副宗主林霄殘害同門的證據，煉獄宗方面可有回應？」

    古今來道。

    「不曾。」

    念不忘道：「林霄畢竟是煉獄宗副宗主，相當於煉獄宗一道門面，在煉獄宗高層已經知道雙方幾乎撕破臉面，只等元神真君們抽出手來，就必然會對付我們的情況下，煉獄宗可不會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說著，他補充道：「如果我沒猜錯，煉獄宗應該會採取拖延政策，拖過這段時間，最多是給他一點不輕不重的懲罰，穩住我們再說。」

    「煉獄宗的副宗主林霄都對我下殺手了，不血債血償怎麼行？」

    古今來冷靜道：「再發信息給煉獄宗，煉獄宗必須將林霄交由我處置，如此，才能確保宗門規則公平公正，若是不肯……我親自提兵入赤州，擒拿林霄。」

    念不忘聽了不禁睜圓眼睛。

    「提兵入赤州！？」

    自家老祖在白河城可是殺了煉獄宗一尊元老，煉獄宗沒有第一時間找他算賬也就罷了，居然還主動提兵入赤州，這種行為簡直是……

    「我自有計較。」

    古今來道：「發信息吧，另外，調集人手，入駐元化城，為陳兵邊境對赤州形成威懾做準備。」

    「是。」

    念不忘儘管不知老祖究竟是何打算，但對於他的命令卻是不遺餘力執行。

    待得念不忘退下，古今來閉上眼睛，進行思忖。

    現在的他手中雖然有了三枚天劍導彈，但靠著這股力量，未必擋得住自神劍大會中抽出精力的煉獄宗的怒火。

    最好的辦法就是悟透勢境玄妙。

    如果他能踏入勢境……

    煉獄宗絕不敢踏入凌霄城一步。

    且接下來，凌霄城想要再向星州其他方向擴張也不會有任何阻攔。

    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他真能做到那一步，結束星州亂局絕非奢望。

    所以，逼迫煉獄宗，從煉獄宗得到一門天人傳承，參悟天人的天地之勢，以及乾天紫氣訣中提及的氣運之力，使兩者對校、合一，悟得勢境，勢在必行。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明知道煉獄宗神劍大會後必然會針對他出手報復的情況下，為什麼不選擇先下手為強？

    只要在和煉獄宗的征戰中保持著一定的烈度，不逼的煉獄宗真的全面動手，他完全可以越打越強，靠著清光，不斷將自身強化下去。

    說不定到時候不需領悟勢境，靠著永恆烘爐衍生出來的特性，他就能和元神真君扳一扳手腕了。

    總之，無論做什麼，都比坐以待斃強。

    就在古今來讓念不忘將消息發去煉獄宗時……

    凌霄城中，一個看上去四十上下，身上和一個普通的城市居民沒有什麼區別的中年男子正出了門。

    他像往常一樣，先來到一處早餐鋪子，要了一籠包子，一碗豆漿，一邊吃著包子喝著豆漿，一邊聆聽著四周居民們聊天，感受著這種煙火氣息。

    似乎是到時間點了。

    一行五六個小孩子邊打邊鬧，帶著一陣歡聲笑語進入了早餐鋪子斜對角處的一座院子。

    那是凌霄城特有的文院。

    名字亦是極其簡單，凌霄城第六文院。

    用了「第六」這個詞彙，並不意味著這樣的文院在凌霄城只有六座，而是至少六座。

    實際上整個凌霄城，這種供人讀書、啟蒙的文院超過三十所，每所文院中的學生已經多寡不一。

    少的千餘人，多的數千人。

    一行行小孩入了文院不久，裡面便傳來陣陣讀書聲。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聽到這些讀書聲，外面街道的行人喧譁聲似乎都小了一些，望向這處院落，臉上掛滿著笑容。

    中年男子吃完早餐，站起身來。

    期間，一個穿著治安隊服飾的年輕人匆匆忙忙跑來：「老闆，三個大肉包子，錢在這裡。」

    「阿澤呀，來來，叔請你吃，你們每天巡邏辛苦了。」

    「別別別，上面有規定，身為公務人員，我們不能拿民眾一針一線，您別讓我挨處分。」

    年輕人一把將錢放下，拿起包子：「走了。」

    奔跑間，充滿著一種欣欣向榮的朝氣。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向正街走去。

    街道上儘是來來往往的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雖然大部分人都是行色匆匆，但眼中卻充滿著莫名的神采。

    他們，對未來充滿希望。

    中年男子轉了良久，路過了一處大院，院子裡面可以看到一座演武場。

    此時，裡面正有數百少年正在勤習武道，打磨自身。

    負責教導他們的，赫然是一尊練出了真氣的高手。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免費。

    這些費用盡數由凌霄城財政支出。

    中年男子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還算奢華的府邸中。

    他上前敲門，很快，裡面出現了一個老者。

    老者看到男子，先是一愣，緊接著，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星王殿下可在，我想拜訪一下殿下。」

    「在……在……」

    老者連忙讓開身形：「辛星主……請……請進。」

    星主！

    姓辛。

    整個星州，這個姓氏，並且還被尊為星主的，只有一人……

    「辛天棄？」

    姜重山看著這位來訪者，同樣有些懵。

    星州第一強者，隕星衛星主，元神真君辛天棄，來到了凌霄城！？

    「殿下這些時日過的可好。」

    辛天棄拱了拱手。

    對於這位親王，維持著足夠的禮節。

    「辛星主。」

    姜重山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弄明白他的來意。

    他當初在星光城時，和辛天棄倒也有些交情。

    只是眼下他人在凌霄城，身為隕星衛星主的辛天棄卻離奇而至，這實在難以讓他產生不好的猜想。

    「不知辛星主來凌霄城所為何事？走的是什麼渠道，用的是什麼身份？」

    姜重山道。

    「身份？一個普通星州子民，聽說凌霄城、元化城、長郡城、落日城等地安寧富足，尤其是凌霄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我心中好奇，所以想親自看看。」

    辛天棄道。

    這番回答，姜重山心中有數了。

    「辛星主請坐。」

    他虛手一引，請辛天棄入座，在讓管家看茶後，問道：「那辛星主看得怎麼樣了？」

    「怎麼樣……」

    辛天棄一時間默然不語。

    姜重山也沒有追問。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道：「我在凌霄城的子民眼中，看到了光，他們心中有盼，眼中有光。」

    「是啊。」

    姜重山微微舒了一口氣，道：「儘管古今來似乎做的並不多，只是將一些原有的東西，以比較嚴格的方式執行，維持著平等，給予所有人尊重，可就是這些簡單的變化，卻是讓百姓看到了希望，讓所有人看到了未來。」

    「星王當初就是因為這一點所有自請到凌霄城的？」

    「並不是，這只是個意外發現，一開始時，我只想多殺妖魔。」

    姜重山說著，看向辛天棄。

    以他的身份，和這位星州第一高手自然能夠平起平坐的交談。

    「聽說兩位公子鬧得很厲害。」

    「是啊。」

    辛天棄道：「根據薛岳的說法，現在的星州局勢動盪，迫切的需要一個有能力，有野心的州主，才能帶領星州擺脫現在的局面，自這場亂世中庇護一方，所以他選擇了修為高、手腕強的二公子，然而……他卻不知道，長幼有序，星州已經如此混亂，若我們再率先打破傳統，只會讓局勢更加亂下去。」

    「大公子的能力相較於二公子是差了一些，但性情溫厚，有容人之量……」

    姜重山說到這，搖了搖頭，似乎覺得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什麼意義。

    「你是何想法？」

    「想法？」

    辛天棄朝星光城方向看了一眼：「州主於我有知遇之恩，若非他對我不遺餘力的信任，如何能有我今日局面，又如何能有隕星衛之輝煌，更別提星州第一人的威望，只可惜，一子出錯，滿盤皆輸……」

    「所以，你一心想要守好州主府，守好星州，不辜負齊州主的知遇之恩？」

    姜重山看著辛天棄：「齊州主成全了你，可你，同樣成就了齊州主，你們兩個互相成就，若非你們通力合作，在天下各州皆盡混亂的情況下，星州何以能獨善其身如此之久？你沒有辜負任何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辛天棄亦是看著姜重山：「如果我真要做些什麼，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並且暴露身份前來拜訪星王，畢竟，我入凌霄城至今已有一月之久，機會，何止一次兩次。」

    儘管心中有了猜測，可得到辛天棄親口許諾，姜重山仍然長長舒出一口氣：「你辛星主的意思是……」

    辛天棄望向院外。

    目光似乎透過院牆，看到了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人間煙火氣息。

    這種熱鬧繁華的氣息……

    他只在小時候天下尚未大亂時感受到過。

    好一會兒，他才道：「我是星州土生土長的人，我比誰都不願意看到星州陷入混亂和戰火之中……古今來，他做的很好。」

    辛天棄站起身來：「出來一個多月，我也該回去了，你替我轉告古今來……如果，他真的有能力結束星州之亂……星光城，我等他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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