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章談心

    談心

    等邱馳給120打完電話，黃帝直接開著車就朝反方向駛去，我們幾個心有餘悸的坐在車裡，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好半晌後，我才回頭問道邱馳「電話卡摳了麼？」

    「摳了已經扔掉了...你們說剛才那老小子會不會被撞死？」邱馳的臉色發白，嘴唇泛紫說話的時候上下嘴唇不住的打著哆嗦。

    他旁邊的潼嘉和李偉臉色也同樣的不好，說到底我們幾個也都才只是十幾歲的孩子而已，讓大家拎刀砍人或許誰都不覺得害怕，可是攤上人命的大事，說不緊張那純屬吹牛逼。

    「要不明天咱們去找找麵館老闆？把事情跟他們通個氣，畢竟咱們是替他們賣命，況且裁決盛世家大業大，關係不是咱能想像得！」李偉沉思了幾秒鐘後開口。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裁決那些人將來會不會用這件事要挾咱！」我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考慮再三還是決定不能相信麵館老闆他們。

    「死不了，不用緊張！就算真死了，有我扛著呢，把心全都收進肚子裡，如果以後有警察問起來，直接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黃帝皺著眉頭，其實我看的出來他心裡也在打鼓，一邊漫無目的的開著方向盤，他一邊故作鎮定嘴裡咬著根香菸嘆口氣「明天我就要去當兵了，你們幾個在家一定記住抱成團，平常遇事儘量多低調，有事誰也別慫！聽著沒？」

    「記住了哥！」

    「知道了帝哥！」我們幾個紛紛點頭應聲，我心底格外的不好受，那種感覺有點像是樹倒猢猻散，我們這個小團伙馬上就要解體一般的悲涼。

    「李偉，你對我說得話有意見？」黃帝冷不丁的踩下剎車，回頭看向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思索什麼的李偉。

    「啊？沒有啊...大哥，我剛才沒聽清，一直在考慮剛才撞人的那件事呢！」李偉嚇了一跳，慌忙擺擺手。

    「哦，沒意見就好！咱們是兄弟，有啥事直接說，千萬別藏著掖著，明天我走了，以後你可不能欺負小四啊！」黃帝若有所指的望了眼李偉緩緩開口。

    「怎麼會呢大哥，咱們是髮小，拜把子兄弟，坑誰我都不會坑自己兄弟！」李偉面色一僵，隨即咧嘴笑了笑「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怎麼走？咱是緩兩天聽聽風聲，還是繼續？」

    「接下來的兩家場子，我是真心有餘力不足了！以前我和潼嘉，王卓在李虎那看過場子，大概了解一些，李虎除了夜未央還有別的買賣，夜未央平常都是交給蠍子打理的！想要整倒夜未央，最好從蠍子下手！」黃帝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腦袋。

    「還有王卓的事情，能說開小四還是去找他說開，在一起混了那麼久，胖子的為人，你們也都清楚，為了個綠茶婊不至於鬧僵！」黃帝使勁嘬了口香菸後，把菸頭彈出了車外，聽起來就好像在和我們做臨行告別似得。

    「哥，要不別去當兵了，我就不信你不去老爺子真能把你怎麼樣！」我語氣誠懇的看向黃帝，打心眼裡我是真捨不得他。

    「唉...」黃帝長出一口氣，摸了摸自己新剃的「平頭」一臉認真的解釋「起初確實是老爺子非要把我送進部隊改造改造，後來我和徵兵的軍官，也是老爺子的戰友聊了一宿，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咱們現在太缺少背景了，老爺子的戰友告訴我，部隊上表現優異的可以保送上軍校，軍校畢業出來身上就掛軍銜了，最主要的是軍隊裡的人辦事，地方派出所無權干涉！所以我現在是自願去當兵的！」

    「可是...」我一時間詞窮，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勸阻了，我不知道黃帝嘴裡說的那個「表現優異」到底是得多優異，不過我想鐵定比考大學或者從監獄裡混個號長難上千百倍。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當初你不是也為了咱們兄弟自願蹲監獄麼？輪也該輪上我這個當哥的付出一回了！」黃帝大大咧咧的朝我嘿嘿一笑「走吧，回去接你嫂子，大哥得好好享受在家的最後一宿了！誰也不許憋著逼臉紅眼睛，明天不用你們去送我！大哥一個人走的正好瀟瀟灑灑！」

    「好！」我點了點頭，抿住嘴巴，故意把腦袋轉向了車窗，我討厭這種離別的場景，每次都覺得心臟里的血液像是被一次性抽空似得，特別的壓抑。

    回到租房子的地方，黃帝沒有上樓，就在車裡給葉子打了個電話，然後故意裝成嫌棄的樣子驅趕我們下車，等潼嘉和邱馳下去以後，黃帝突然語重心長的喊住我和李偉「小四，老二，咱們從小學玩到現在差不多快*年了吧？」

    「嗯！」

    「有了！」我和李偉同時點了點腦袋，我們幾個從小在一條胡同長大，哪怕就算黃帝家後來搬出了胡同，都一直沒有斷過聯繫，認識的時間確實已經很久了。

    「我希望咱們可以在一塊玩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希望我們的友情可以一輩子都不變質，偉子特別是你，心機千萬不要用到自己人身上，不然不管我在哪都肯定饒不了你！」黃帝眼神凌厲的在李偉臉上來回掃視著。

    「不會的大哥！」李偉趕忙重重點了兩下腦袋保證。

    「小四你也一樣，講義氣分清楚對象，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以心換心，有的時候該狠的時候必須狠，你有腦子，格鬥技巧現在應該也有了，缺的就是顆自己當家做主的心！」黃帝抓了抓頭皮，笑道「網吧可是咱們哥四個辛辛苦苦才弄起來的，現在胖子不在，潼嘉就是個神經大條，你得多分出來時間照看！」

    「不是有二哥幫忙照應著呢！」我承認自己骨子裡其實是個特別懶，特別怕麻煩的人。

    「幫忙照應和親自打理，終究不是一回事！你說對吧，偉子？」黃帝這句話說出口，我瞬間明白過來什麼意思了，原來他一直在明里暗裡的提醒我戒備二哥和把我們現有的東西全都牢牢抓在自己手裡，可是究竟是因為什麼，他沒有說，我也不好繼續問，不然今天肯定得撕破臉皮。

    「大哥說的對，我這個人粗心大意，確實不會做買賣，這幾天好幾次都把賬給算錯了，等忙完這陣子，網吧還是得靠小四你接管！」李偉的眼角不自覺眨巴兩下，竭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衝著我和黃帝點頭微笑。

    「好了，開個玩笑！不至於這麼認真！你們嫂子下來了，我走了啊！弟弟們，好好混，爭取兩年以後開一溜大奔馳來接我！」黃帝說著話聲音就變得有些沙啞了，分別跟我和李偉一人熊抱了下，在抱我的時候，他俯在我的耳邊，聲音特別小的叮囑「防人之心不可無！」然後拍了拍我的後背，帶著葉子開車緩緩離開了。

    「小四，大哥對我有意見，你看出來沒有？」目送著奧迪車漸行漸遠，李偉遞給我支香菸，猛然出聲問道。

    「沒有吧，帝哥不是說了開玩笑的嘛！別多想，二哥！」我裝傻充愣的搖了搖腦袋，剛才黃帝的那句「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耳語，再明顯不過，是在提醒我小心李偉，相比起李偉我更相信黃帝。

    「唉，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想過害自己兄弟..」李偉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徑直走上了樓梯，我從後面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特別的累，心累！我討厭這種互相猜忌的生活，特別是猜疑得對象還是自己兄弟。

    上樓以後，我看大家都有些疲憊了，就擺擺手說道「先睡覺，明天早點起床，去火車站送帝哥！」

    回到臥室，陳雪還沒有睡覺，渾身套了件粉色的蕾絲短裙睡衣依靠在床頭翻書，兩條雪白的大長腿交叉在一起說不出的誘惑，看到我推門進來，陳雪像是個孩子似得從床上蹦起來，八爪魚一樣緊緊摟住了我，一對香唇貼住我的臉，上來就狠狠親了一口「臭小四，你終於跟我說話算數一回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