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泥菩薩

    同無名一戰，與其說是比斗，不如說是引導和指點，讓楚陽的劍法更進一步。

    當日比斗之後，楚陽就離開了中華閣。在外面呆的時間不短了，有點想念無雙城。

    這一天，他路過一條河流，正要去洗把臉，卻見旁邊有一位老者，穿著破舊麻衣，手拄拐杖，顯得蒼老，還有滿臉的膿瘡，十分噁心。

    看到楚陽後，老者發出一聲驚疑之聲。

    「老人家，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老者古怪的盯著自己，楚陽不由的笑問道。

    「小友的面向十分古怪，似跳出天外，不在紅塵中。」

    老者仔細打量楚陽，眉頭慢慢的皺緊了。

    楚陽心中一跳，這才仔細的打量老者，片刻後眼中精光爆閃，「您老人家莫非就是江湖上傳說的泥菩薩？」

    「你竟然知道我？」

    泥菩薩露出意外之色。

    「鼎鼎大名的泥菩薩，又有幾人不知，幾人不曉！」

    楚陽抱拳拱手，對這位泥菩薩他可是十分好奇。

    整個風雲，可謂就是他一語掀開了序幕，甚至貫穿始終。

    泥菩薩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術士，善批命言，無有不中，名傳天下。江湖之人，無不想要得其一言半語的批言，可惜他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很難找到。

    雄霸創建天下會之後，雄心萬丈，野心勃勃，請泥菩薩為他批命。

    泥菩薩沒有拒絕，為雄霸前半生批命，留下了兩句話：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就是這一言，讓雄霸收風云為徒，在風雲的輔助之下，開啟了強盛的天下霸業，雄霸北方，之後又滅無雙城，定鼎天下，唯我獨尊。

    正應了泥菩薩的批言。

    之後再次邀請泥菩薩為他下半生批言，留下一句：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游。

    這一言，便讓雄霸猜忌兩個徒弟，甚至設下陰謀，分化兩人，想最終斬殺，解除後患，這也真正的開啟了風雲二人一生坎坷的命運，也是風雲世界的一系列大事件的開端，最終風雲合力將雄霸斬殺，也應了批言。

    反觀雄霸一生，都被泥菩薩的四句話所左右，沒有跳出泥菩薩的命理。

    這算是風雲第一部的劇情，被泥菩薩算的毫無二致。可惜，泥菩薩太過高調，事無不言，道盡天機，被雄霸忌憚而殺死。

    泥菩薩成就了雄霸，也最終將他毀滅，若是沒有批言，恐怕又會是另一番景象，也就沒有了所謂的天命。

    正是泥菩薩一語，攪動江湖風雲輩出，開啟了一個武者盛世。

    泥菩薩點頭，江湖人士，還真沒有幾個不知道他的，不過他看著楚陽的面容，一直很怪異：「小友，能否坐下，讓我給你仔細的看看面相？」

    楚陽露出古怪之色，當即點頭，「能得前輩相面，是小子的榮幸，求之不得。」

    兩人在河邊找到了幾塊石頭，就坐了下來。

    「怪哉怪哉！」泥菩薩再次為楚陽相面，甚至也看了手紋，然而越看他眉頭皺的也就越緊，又不住的搖頭，「小友面相十分古怪，似不在天地之內，又會惹動紅塵紛擾。」

    楚陽心頭再次一跳，心中暗贊：不愧是泥菩薩，命道之術，超凡脫俗。

    「不在天地之內？」楚陽按下念頭，不解道，「我不就在天地之中嗎？」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泥菩薩道，「自從出道以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古怪的面向，也從來沒有拿不準過。可你、命理朦朧，籠罩著一層霧氣，看不清，猜不透，又似在天地之外，無法窺視，若是強行推算，恐怕……！」

    說到這裡，他心癢難耐，又十分忌憚。

    楚陽眯了眯眼，「前輩，所謂的天命，真的存在嗎？」

    「那當然！」

    泥菩薩十分肯定，這也是他的立身之本。

    「天命能改變嗎？」

    楚陽再問。

    泥菩薩沉默，許久才道：「能改變的天命就不是天命了。」

    「天命既然不能改變，也就是說，人一旦生下來，今後的成長軌跡就已經註定？」

    楚陽繼續追問。

    泥菩薩點頭，「這就是天命！」

    「也就是說，哪怕知道天命，哪怕知道今後的命運，也無法改變？」楚陽問。

    「那是當然！」泥菩薩再次點頭。

    「既然天命已經註定，那麼，世人為何還要奮鬥？不如整天待在家裡，坐吃等死？」楚陽撇嘴道。

    「這就是天命玄奇的地方，不因你知道而改變，也不因規避而躲開。天命就是天命，掌控萬道，天地萬物，一切盡在天命之中！」

    泥菩薩聲音高昂。

    「那你可知，我的命運？」

    楚陽露出嘲諷之色。

    泥菩薩皺眉。

    「那你可知，你什麼時候會死？」

    不等泥菩薩回答，楚陽站起身，繼續道：「若是天命註定，那麼整個天下，將會如何？死氣沉沉，暮氣朝朝，再也沒有動力，死水一潭。若真有天命，天命是誰掌握？誰規劃？天道？天道無情，大公無私。天道若有情，有意識，那還是天嗎？」

    「所謂的天命，不過是命運長河中的一個分支罷了！」說著，楚陽往遠處走去，「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你可知？因你這一句話，造就了雄霸的野心，讓江湖動亂，你又可知？將來你就會死在你的批言之中！」

    遠去的楚陽，露出了怪異的笑容：泥菩薩啊泥菩薩，你這個大神棍，聽了我最後一言，不知你會如何？

    泥菩薩早已呆滯。

    對於天道，他比楚陽了解的更深，然而卻深信天命，如今聽到另類說法，不禁心神震動，可最後一句，卻讓他大為震駭。

    「你怎麼知道？」

    泥菩薩猛地站起，可哪還有楚陽的身影。

    他再也忍不住，開始全力推演楚陽的命理，可臉色一紅，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瞬間蒼白無比，露出驚駭之色：「怎麼可能？怎麼還會一片空白，什麼也推算不到？」

    泥菩薩猛然抬起頭，望向了高空，「似乎、似乎天命發生了波動！」

    對於泥菩薩會如何，楚陽沒有再理會，那個大神棍，明知道泄露天機會遭到反噬，還高調行事，不知收斂，完全是取死之道。

    總而言之，泥菩薩太在乎名利了。

    可惜後來明悟，卻已經晚了。

    楚陽腳步一頓，念頭翻湧：「以我現在的實力，應該不遜雄霸多少，要不要去會會他？也看看風雲二人的情況？」

    念頭一起，再也壓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