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潘陽

    稍微緬懷了一會之後我按下了第一個鍵，隨之而來的熟悉感讓我本能的彈奏起來，音符像流水般的從指尖淌過，讓自己迷醉又讓自己清醒，在這迷醉與清醒之間，我似乎有種朦朧般的了悟，自從變身女性以來，迷惘就一直左右著我，不知道要做什麼，不知道該如何思考，更不知道從何開始，哪裡又是結束。我是矛盾綜合體，這是事實，而我一直在逃避，我不想承認，可又不能否認。

    我改變不了別人對性別的判斷，所以我只能改變自己，讓自己默認，讓自己迷失，讓自己遺忘。

    當大灰狼變成小兔子之後，是否就會因為不能捕食而餓死？它會去乖乖的吃草嗎？它會接受被捕食的角色嗎？可悲的是，不論它做何選擇，結果都只有兩個，一，以兔子的身體和大灰狼聚在一起，然後在兔子的不解和狼的嘲笑下被吃。二，順應天理，適應環境，乖乖的當小兔子然後和其它兔子一樣被捕食……

    我該做何選擇？是存異還是求同？我思索著，直到曲子彈完後才下了個中庸的結論——等等吧，時間會帶來結論……

    我坐在椅子上嘲笑自己的優柔寡斷，驀然被一陣掌聲驚醒，才發現自己差點忘了身在何處。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金森邊拍手邊對緩緩走下台的我說道，「蒙娜麗莎小姐，這就是藍色多瑙河嗎？真是十分美妙的樂曲啊！這是小姐自己寫的嗎？」

    「不是」，我回給他一個微笑道，「這是教我英語的朋友寫的。」

    「這樣啊」，金森失望了一下又問道，「小姐的那位朋友在哪裡？我能有幸認識他嗎？」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我貌似婉惜的說道。

    「哪裡，只是不能認識你朋友覺得可惜。」金森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坐回椅子後賈字正說道：「碧蕊，你剛剛所彈之樂，比起洋人所彈還美上許多呢！聽洋人說他是從小天始學才有這樣的才能，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的？」

    「呃」，我是經過現代系統的學習，再加上樂曲本來就好聽，所以賈字正才會覺得如此，可我該怎麼回答？從剛剛賈字正的話中可看出他派人調查過我，還好有十年的時候沒人知道我幹了什麼，現在只能用這來解釋了，「這是我八歲時偶然間學到的，皇上，我還有些問題要請教洋人，這個無關緊要的東西以後再說吧。」說完就趕緊和金森他們似模似樣的聊上一會，賈字正見我如此也沒再問什麼了。

    和金森他們聊天中知曉他們是從海路來的，他們有一個船隊，到處尋游，目的就是為了見識海外，運好還可以得到不少的賞賜，像剛剛賈字正一開口就賞了千兩黃金，這可比他在英國彈幾十年的鋼琴得到的還要多呢。

    賓主盡歡之後散去後賈字正對我問道：「碧蕊接下來要去哪？」

    「嗯——」這個問題倒沒想過，現在心脈的傷還沒恢復，要找陳長老他們的麻煩還需等一段時日，現在得躲避正派的搜捕……

    「碧蕊若未有去處，不如回季府如何？」賈字正見我不作聲開口問道。

    我疑惑的望向他，回季府？那不是把麻煩帶回去嗎？……這賈字正的神色有問題誒，我怎麼聞到一絲計劃的味道，只不過看不出回季府能有什麼壞處，從這裡回季府要一個星期左右，如果跟著賈字正去，正派應該想不到，還可以乘這段時間休養一下，待得功力恢復，還不是天空海闊任我游？還有，不知道娘知不知道小爸在天心盟，倒是該回去和娘說說……

    「……好吧，我還有個弟弟在……」

    「無妨，我現在就派人把你弟弟接過來，明日我們便起程去潘陽。」

    ……

    雖然對賈字正這麼急著去潘陽有點不解，但我並不太在意，說不定他去那有什麼公事呢，拉我同行也在情理之中。我現在被安排在一個花園裡休息，這花園比起季府的青園還要清幽安祥，而我現在就站在一片楓樹林旁看著樹葉整理思緒。

    「花碧蕊是吧？」女子的聲音，「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吧。」我早就知道有人接近，毫不驚訝的回道。

    「你接近皇上到底有什麼目的！」女子的聲音有些質問的意思，「別說你沒有！」

    我轉過身面對她失笑一聲，她正是被賈字正稱作蘭兒的女子：「有目的又如何？沒目的又怎樣？而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哼，就憑我的家勢，憑我是將來的皇后！」女子恨聲說道。

    「這個？呵」我再度失笑，然後點點頭，「好吧，我告訴你。」

    「算你識象。」女子得意的笑道。

    「我的目的就是沒有目的，怎麼樣？滿意嗎？」我含笑看著她道。

    「你！」女子聽完臉上立馬現出怒意，但還沒一會又冷笑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接近皇上能為了什麼？無非就是想當皇后！」

    「隨便你怎麼想，我有點累要睡覺了。」打了個哈欠就往回走，我才沒心情和醋罈子浪費口水呢。

    「花碧蕊，雖然皇上很喜歡你，袒護你，但別以為這樣就能得到皇上！」女子見我已回屋中，又說了一句，「你會後悔的！」然後才轉身離去。

    我坐在椅子上苦笑想道：現在就被兔子誤解了，同時還被天下最大的狼惦記著，要是不小心點，說不定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呢……

    第二天賈字正就把天兒傳來，然後備好車馬往潘陽而去，我和天兒被安排在一個華麗又寬敞的馬車中。我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妙，正派對我的搜捕還在時刻進行，而這賈字正也不是什麼好鳥，雖然覺得噁心，但不得不肯定的是這頭天下最大的狼早晚會對我下手，要不是現在還得靠他保命，早就不知道閃哪去了，所以現在得加快速度把心脈恢復好，免得太過被動。

    ……

    「姐，你這幾天怎麼老打坐？」天兒彼感鬱悶的對我報怨道。

    「我傷還沒全好，現在全天下的正派都在找我算帳，不早點恢復怎麼行？」說完我還斜了天兒一眼。

    「姐姐受傷了？」天兒聽我說受傷嚇了一跳，連忙幫我把脈，「呃，姐姐沒受傷啊……」

    我拍拍天兒的腦代笑道：「你才練幾天武功啊，當然看不出我有沒有受傷了。」

    「看不出來？」天兒搔搔頭髮說道，「難道是外傷？被衣服擋了所以看不出來？」

    「誰說我外傷了？我只是經脈受損，現在已經恢復五成左右了，所以你才看不出來。」

    「哦。」

    本待閉上眼睛繼續休養，這時前邊傳來賈字正侍衛的聲音，「啟稟皇上，已達潘陽。」

    潘陽到了？這才幾天呢！真夠快的。這幾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打坐，的確有夠悶的，現在聽潘陽已經到了，哪還坐的住？拉著天兒下來往賈字正的馬車行去，他可是皇帝，要回去也要打聲招呼不是？

    本以為要多費點口水才閃的掉，沒想到賈字正一聽我說要回季府，竟然滿臉高興的答應了，讓我小小的吃了一驚，我們在路上時，連離開馬車都要七說八講的賈字正，現在怎麼這麼好說話了？不過我也沒多想，我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高層階級群呢，在這裡別提多不自在了。

    帶著天兒忽忽的往季府趕，我已經有些日子沒見著娘了，實在想念的很，而且外公外婆舅舅舅媽他們對我都非常不錯，所以回季府的感覺就像回家一樣令人開心。回到季府先到娘那裡問候一聲，娘見我回來了也是高興的緊，直問我在外面有沒有被人欺負，這讓我苦笑了一把，被欺負了能咋滴？一個陳長老，一個天廬掌門，都是地位絕高的人，要是說給娘聽，天知道會怎樣。

    當娘知道天兒是我認的弟弟後，再加上天兒本就長得俏皮可愛而且身世悽苦，愣是認他做了乾兒子，帶給外婆和外公看後，他們同意之餘還讓幾個丫環把一身窮樣的天兒拉下去狠狠「修理」了一番。我正在胡編著這段時間的經歷，季青杉突然跑來說是有事和我商量，不由分說的就把我拉到青園。

    「碧蕊，江湖上的傳聞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會和皇上一起回來？」一停下來季青杉便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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