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九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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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界。

    黑水西河之間，有一條縱貫千里巍峨山脈，華夏萬山之祖，崑崙。

    崑崙山脈深處，便是一處神聖之地，崑崙域。

    崑崙域中，其中一個古老的種族在此處紮根。

    殷川氏，祠堂。

    「這股氣息來自S省，距離此處千萬里，卻仍能游離可查，想必實力已經達到天境五品，莫非是唐天縱？」

    「不是他。」

    「一山不容二虎，既然有人達到天境五品，想必唐天縱已經遭遇不測。」

    「去，派人前去調查，最少將三元珠帶回。」

    「遵命。」

    ……

    華夏九界蒼茫大地，各隱世大族，皆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氣息吸引注意。

    憑空出現的超級強者，將有可能打破各氏族之間的平衡，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故此，這曾經被摒棄的徐揚界交界之處的S省，再次成為矚目焦點。

    山谷。

    蘇淵懸浮在半空，閉上雙目，磅礴力量以肉眼可見，以他為中心源源不斷向四面八方波動，揚起一陣陣能量漣漪。

    唐舟、金龍等人以及唐家裔民們全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唯恐驚擾了上面這尊大能。

    剛剛蘇淵審判唐天縱的畫面，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震撼，將永世刻在他們記憶的深處。

    半晌，見蘇淵紋絲不動，紅龍忍不住擔心，低聲問：「他這是怎麼了？」

    「似乎是進入某種其妙的狀態。」唐舟遲疑一下道。

    「這便是天境嗎？」金龍喃喃自語，望著蘇淵眼神充滿羨煞。

    何曾幾時，這是他夢寐以求追求的目標啊。

    「僅僅是天境，遠無法造成這麼大的聲勢。」唐舟搖搖頭，他也是天境大能，對於這一點很有發言權。

    「那他怎麼會……」

    「應該跟他剛剛審判唐天縱有關係，耐心等等看吧。」唐舟深吸口氣，到現在他都難以平復心情。

    ……

    幾人談話之際，天空之上緊閉雙眸的蘇淵，眉頭微微緊皺。

    閻羅手自動啟動，散發出一黑一白光芒，在他眉心處生出一股特殊的力量，似乎與精神力有關係，卻又超脫精神力的存在。

    在他體內的光球，已經徹底消化完畢，多餘的一股力量順著經脈湧入眉心，越積越多，達到某個層次時，蘇淵感覺靈魂一陣尖銳劇痛，熬過去，便是從未有過的明悟與透徹。

    蘇淵眼睛暴睜，目光冷冽，無數虛影在他瞳孔之間閃過。

    當他平靜掃視唐家裔民們，源自這些人身上出現一幅幅畫面。

    從生到死，一生一切因果皆暴露在感知下。

    被蘇淵掃過的唐家裔民們，無不過感到頭皮發麻，仿佛靈魂被抽出來，扒光的一切，盡數暴露在蘇淵目光之下。

    緊接著，他們眼前一花，便深處一座巍峨青銅大殿中，四面雕刻詭異的紋路。

    大殿牆壁高千丈，長萬丈，隱隱之間耳邊傳來鐵鏈嘩啦聲。

    一位威嚴的老者坐在殿座上，一手生死簿，一手判官筆，審判著他們的往生……任何謊言與遮掩都將是徒勞的。

    好在這只是一副虛影，等到蘇淵收回目光，這一切隨之消失，他們如釋重負鬆了口氣，這才發現渾身已被冷汗浸透了。

    詭異、陰森，徹徹底底的寂寥。

    沒有一個人能夠保持冷靜。

    蘇淵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漆黑的雙眸中，湧現一抹仿佛來自恆古的孤寂。

    窺視因果，絕對的公平與審判。

    蘇淵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已經將龍鳳陰陽丹徹底消化，徹徹底底開啟閻羅手第三級。

    與前兩級別不同。

    閻羅三級完全不一樣的能力。

    不僅可以判人生死、斷人因果，更可以窺視及預知一個人因果命運。

    看得見一個人往生，也可以看得見一個人未來。

    這便是真正的閻羅。

    難怪，大慈法藏要讓自己看的那些畫面，並對自己說那些話。

    審判，需要絕對的公平，人的命運，更不可更改。

    剛剛蘇淵僅僅是發動能力瞥了一眼，便窺探出唐家裔民所有人的命運。

    這個老頭，三年之後走火入魔而死。

    這個年輕人，七天之後被車撞死。

    這個孩子將死於一場財權爭奪，被兒子毒害致死。

    蒼茫人間，一切太過真實，又太過冰冷。

    這便是天命，便是因果。

    至於金龍等人的命運，蘇淵保持克制不去查看。

    一旦他窺視因果，便觸發審判，到時對於自己將是一個折磨。

    蘇淵拳頭一握，將力量盡數收攏，再次變得內斂與平靜。

    嗡——

    噬生刀漂浮出，嗡嗡作響，傳達不滿的信號。

    蘇淵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剛剛是審判唐天縱，並非用噬生刀裁決，從而讓噬生刀失去晉級的機會。

    要麼用閻羅手審判，獲取功德之力，提升本質的力量。

    要麼用噬生刀裁決，獲取殺生之力，提升噬生刀級別。

    兩者二選一，太讓人苦惱了。

    蘇淵嘆了口氣，隨後笑著搖頭。

    自己太貪心了。

    若是被他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必然會氣的吐血，指著自己鼻子大罵不識好歹。

    剛剛散發出的氣息，應該被有心之人捕捉到，也好，那些窺視父母掌握傳承秘密，逼死父母的勢力，也該要逐漸浮出水面了。

    蘇淵晉級天境五品，故意造大聲勢。

    逼死父母這個債，必須要有人償還。

    蘇淵收回心思，腳踩虛空，緩緩走下來，落在唐舟等人面前。

    「前輩，恭喜你成功晉級天境，只是老朽眼拙，不知道你現在是幾品？」唐舟連忙雙手作輯，雖然稱呼依舊尊敬，但與之前不同，尊敬中包含敬畏，甚至懼怕。

    先前，等他恢復巔峰，興許還有能與蘇淵一戰。

    但現在，他完全不是蘇淵對手。

    「最少四品吧。」蘇淵不會蠢到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來。

    天境四品。

    唐舟及金龍幾人，忍不住倒吸涼氣。

    唐舟瞳孔地震，僅僅是幾個呼吸間，他便做出決定，對遠處的唐家裔民們呵斥道：「唐家先前所犯的錯誤，人神共憤，天要誅之，是蘇淵前輩不計前嫌救下你們，你們還不知感激？」

    唐家裔民們才看見老族長的存在，內心無不感到驚駭，下意識要跪下，卻聽到唐舟這番話，他們猛然反應過來。

    仔細看著蘇淵的面容，終於認出他便是先前被唐家視為仇敵的蘇淵。

    恐懼、後怕等情緒繚繞心頭，幾乎沒有一絲遲疑，人群烏泱泱跪下：「請蘇淵前輩治罪！」

    蘇淵渾然不在意。

    剛剛他審判唐天縱時，餘威席捲了所有人，這些唐家裔民有善人，也有壞人。

    審判，已經將他們命運裁定，接下來只需要交給時間，他們自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唐舟回歸，加上唐永言等人已死，他順理成章重回家主之位。

    雖然唐舟沒有表態，但所有人都知道，唐家的命運，已經握在這個年輕男人手裡。

    唐舟主持大局，清算唐天縱一脈餘孽，僅用一個下午功夫便重掌唐家。

    蘇淵聯絡侯廣平，讓他派人來接這100個孩子。

    看著孩子們上了車，蘇淵道：「我已經抹去了他們剛剛的記憶，不會殘留任何後遺症。」

    侯國安震驚蘇淵的精神造詣，遲疑半晌問：「是唐天縱抓了這些孩子？」

    「不錯，他要用這些孩子當做祭品，助他突破境界。」蘇淵緩緩道。

    「結果怎麼樣？」

    「我贏了。」

    「他人呢？」

    「死了。」

    簡短的對話，震驚侯國安，他張著嘴巴，喃喃自語：「先前那股氣息該不會是你……」

    「不錯。」

    不等侯國安把話說完，蘇淵大方承認。

    侯國安倒吸涼氣，一句『我靠』，跳了起來，失聲道：「你吃什麼了？幾天前你還是半步天境，現在居然達到天境四品還是五品？」

    「僥倖五品。」

    見蘇淵輕描淡寫的樣子，侯國安不由捂住胸口，連忙依靠著樹木坐下來，苦笑道：「你啊，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我差點心臟病復發嗝屁過去了。」

    「沒事，我在這兒，閻王不會收你。」蘇淵玩笑道。

    侯國安白了一眼，遲疑片刻，低聲道：「不過，雖然你現在變得很強……很強，但你也要小心了，一條魚在河裡，永遠遇不見鯊魚，可當你進入海里，等待你將是更恐怖的敵人。」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之前你所散發出的氣勢，足以引起華夏九界各大族的注意了。」

    「九界？」蘇淵頭一回聽到這個名詞，不禁感到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