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藥，不賣！

    方朝昊也怫然不悅，自己德高望重，走到哪裡都是受人尊敬，從沒人這麼和自己說過話。

    周博見方朝昊臉色不好，心中暗喜，趁機又說：「思佳，不是我說你，我看他就是來搗亂的，你之前還替他說話。」

    「我……我沒有。」季思佳辯解道，她對凌雲的狂妄也有些惱怒。

    「老師，依我看就給他抓，吃死了，不怪我們。」周博對方朝昊道。

    「閉嘴，不許說這樣的話。」方朝昊喝道，「我們是醫生，是要治病救人的，別讓我再聽見你說這樣的話。」

    方朝昊雖然惱怒凌雲，但基本的醫德還是有的。

    周博低下頭，臉上早已掛不住了，暗自咬牙切齒。

    「小伙子，你說我們是庸醫，既然這樣，我想你還是另請高明吧，這藥啊，我們不賣。」方朝昊道，他對凌雲的狂傲實在有些生氣，不過多年的素養，還是令他說得很客氣。

    凌雲本來只是想來抓藥，試試效果，沒想到弄了這齣，開始他只是對周博的冷嘲熱諷很是不滿，後來又覺得是他們無知，所以言語亦是針鋒相對，其實說的也都是實話，只是對方不了解。

    凌雲剛對方朝昊呵斥周博正有些好印象，沒想到他卻拒絕賣藥給自己。

    「憑什麼，這家店不是你家的吧，我又不是不付錢。」凌雲道。

    「憑我是這家店的名譽顧問，我說不賣就不賣！」方朝昊冷冷地說。

    「店大欺客。」凌雲冷笑道，「你們都說不出這方子哪裡有問題，態度就這麼橫，說庸醫還真是說對了。」

    方朝昊臉上漸漸顯出怒氣，他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是庸醫，如何能不生氣。

    「我的醫術如何自有公論，輪不著你來說，我勸你還是多讀些書，或者學了中醫後再來發表評論。」

    方朝昊的聲音變得十分嚴厲，甚至有嘲諷凌雲的意思。

    凌雲自然不讓寸步，說：「神農嘗百草，李時珍也是嘗盡各種藥物，你要是不知道哪裡不對，大可自己試試，為什麼你不肯試試就下結論？這就是你們庸醫與他們名醫的區別。」

    方朝昊頓時一愣，他對前人這種捨身試藥的精神是敬佩的，可讓他去試藥，就算看起來沒有什麼壞處的藥，他也不敢輕易以身犯險。

    方朝昊不知如何答話，說了句「無理取鬧」，便拂袖而去。

    凌雲長嘆一聲，心想今天真是出師不利，朝著季思佳看去，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了。

    季思佳覺得凌雲說話也太不客氣了，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地把單子遞給了他。

    顯然，季思佳不敢也不想賣這些藥給凌雲了。

    凌雲不是死攪蠻纏的人，接過單子，離開了藥店。

    「就不信，這定吉市就你一家中藥店嗎，我去別處買。」

    凌雲走在路上，拿起手機搜了下中藥店，尷尬地發現地圖上藥店很多，中藥店卻只有仁壽百草堂。

    「……」

    凌雲沮喪地關了手機，苦笑說：「他娘的，造化弄人。」

    凌雲正無頭緒，忽然身後走來一人，拍了他一下，凌雲回頭一看，竟是周博。

    周博看著凌雲手中手機搜索中藥店，笑道：「本市就一家正經的中藥店，是不是後悔得罪我的老師了？」

    凌雲見他一副嘲笑的嘴臉，總算體會到「話不投機半句多」這話的意思了，轉身要走。

    「別走啊，你不想買藥了？」周博在身後喊道。

    凌雲回頭問：「怎麼，願意賣了？」

    「老師發話了，這家店裡肯定不能賣你了，不過你要是肯多出些錢，我倒是可以幫你弄到這些藥。」

    凌雲沒想到他還私下拉活，問：「你要多少？」

    周博伸出兩指：「要你雙倍價錢，放心，是仁壽百草堂的藥材供應商，是我大學學長，藥材和店裡一樣，分量也絕對給足你。」

    凌雲暗想，事已至此，再覥臉去仁壽百草堂買藥是絕無可能，讓人代買，藥方一出也是會被認出的，與其去外地購買，還不如多花些錢得了。

    「好，你帶我去。」凌雲說。

    周博滿意地笑了笑，說：「跟我來。」他帶著凌雲到了附近公交站台等車。

    「你那朋友也是學醫的？」周博上車後，開始和凌雲攀談起來。

    凌雲暗想華佗跟誰學的醫術，倒是不知道，於是道：「應該是自學的吧。」

    周博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心想果然是蹩腳醫生，臉上卻依舊充滿笑意地問：「我有機會拜見他嗎？」

    凌雲暗暗好奇他這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之前他還對藥方嗤之以鼻，如今卻想拜見開藥方的人，如果他是知道開藥方的人就是華佗，還可以解釋，可是自己至始至終都沒說這是華佗開的。

    「他不在這。」凌雲道，讓他死了這條心。

    沒想到周博聽凌雲這麼說，一點也不失望，反而露出一絲輕鬆，說：「真是可惜。」

    凌雲不喜歡這種兩面三刀的人，也不再理他。

    兩人坐了六七站，到了一個居民區，周博又領著凌雲拐了半天，到了一座居民樓下。

    樓下一大塊空地，停著一輛大貨車，地上到處都是藥渣和亂擺放的尼龍袋，空氣里全是各種藥味。

    周博拿過凌雲手上的藥方單子，說：「你別進去了，我去給你找出來。」

    凌雲對藥材一無所知，又見屋裡沒有多少能立腳的地方，也就點了點頭，讓周博去取了。

    只見周博和屋裡的男子說了一會，就開始在各種袋子裡找了起來，又拿到稱上稱了，找了一會，屋裡男子拿了個袋子裝了。

    周博拿出來伸出兩手，一手遞給凌雲袋子，一手攤開，表示要錢。

    凌雲掏出四百塊錢給了周博，接過袋子，只見十幾味藥全都攙和在了一個袋子裡，不似正規店家那般一一分開。

    「放心，分量剛好，我都稱過的。」周博道。

    凌雲量他不會作假，也懶得和他廢話，轉頭就走。

    周博轉身把四百塊錢全給了屋裡的男子，看著遠去的凌雲，嘴角露出一絲狠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