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流浪上

    我看著趙惜雯：「這地方根本沒有出口！」

    「我知道出口！」雲上舞立刻走了過來，「你將火焰先熄滅……我帶你們出去！」

    在我們離開之時，我看到龍顏婆娑那雙幾乎歹毒的都要迸射出火焰的雙目，她死死的盯著我們，儘管身體一再扭曲，但是它依然在跟禁制中的反噬力鬥爭著。

    趙惜雯深深的看了一眼雲仙兒，她悲哀的嘆息了一聲，此時的雲仙兒已經成為了一對灰燼，只有上面那人形的模樣，方才能顯現出這是一個人的骨灰。

    其實對我來說，雲仙兒也不是一個壞人，她只是被利用了而已，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被馮浩然利用了，還是被袁帥利用了，終究她只是一個可憐的人……

    我試圖安慰趙惜雯不要傷心，但是趙惜雯卻跟我說，那是她的好姐妹，如今她真的回不去了，手上已經沾染了鮮血，洗也洗不掉，就算這一切都不是馮浩然的計劃，只要袁帥回去之後稍微添油加醋，恐怕到頭來道盟的人就會來報復，真到那時候，我們也就沒有活路了，道盟的人更是遍布整個天下……

    此時我的心也非常沉重，沉重的就像是一塊大石頭給壓住了一樣，完全喘不過氣，趙惜雯同樣十分悲哀，而當我們跟這雲上舞，來到了一個從未被發現的秘密通道的時候，這才知道了，原來這個地方，老早就被老鬼的人知曉了，而老鬼也是沒有把握，方才在這件事情上一拖再拖。

    等我們順著這個通道返回了地面上時，聞到空氣中清醒的青草香味，一股重生的喜悅，更是將我們給包裹住了。

    我跟趙惜雯坐在了一顆枯樹下，與此同時我發現了雲上舞還有她那三個手下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正所謂懷璧有罪，現在辟邪和馬面兩個捲軸都在我手裡，按照雲上舞的性格絕對不會空手而回。

    雲上舞臉色一變，她說道：「現在你們兩人，也是沒有力氣了吧……將東西給我吧，我就當你們死了，不會再來找你們。」

    「是跟那個人交差麼？」我疲憊的看著雲上舞，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雲上舞也笑了起來，她站起來，顯然精神狀態要比我好很多，雲上舞伸出了手：「剛才我們的合作，我更是記在心裡，但事情一碼歸一碼，有些方面還是得分清楚的……不好意思，這捲軸我非拿走不可了。」

    我看著手中的捲軸，心中更不是滋味，好不容易用生命交換過來的東西，現在卻要拱手讓人，然而趙惜雯眼中顯然也顯得十分不快，但是她沒說話，只是疲憊的喘氣而已。

    「那我身上的二郎之力，你會如何處置呢？」我眯起了眼睛說道。

    這時候雲上舞卻笑了起來，忽然手中的長鞭纏住了身邊的三個人，用力一拉扯，三顆頭顱已經飛了起來，如同皮球一樣朝著遠處落了過去，而三具無頭的屍體，更是在脖頸的部位，噴濺血液。

    我心如止水，我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裴文龍已經不知所蹤，可能是葬送在這個地宮裡面，反正我不知道。」雲上舞一步步走了過來，她說道，「而且我的所有手下也在這一次的戰役之中消耗殆盡了，因為我們遇到了道盟的人。」

    「真有意思，若不是親眼看見，我也想不到你竟然是這麼一個心計深沉的人。」我無奈，將一個捲軸交託到了雲上舞的手裡，我說道：「雲仙兒的隕落，顯然不在你們的計劃之類，所以這個捲軸我拿走了。」

    「拿走？」雲上舞說話間，語氣中的殺伐之氣已經暴露了出來。

    我說道：「只要我願意，我立刻就可以將這張捲軸撕毀，讓其力量消散在天地之間。」

    雲上舞笑了，不再回答我的話，而是捂著胳膊上的傷口漸漸走開了。

    我看著辟邪的捲軸，交託給了趙惜雯說道：「這是你的姐妹，要如何處置，都隨你……」

    趙惜雯顯得是哀傷，她看著手中的捲軸，竟然落下了淚水，她喃喃說道：「若是沒有那麼多的事情該多好……雲仙兒也是個善良的人兒，我曾經記得很清楚，她跟我說過，等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就告別大家，去一處沒人知道的世外桃源居住，獨自一個人靜靜的或者……那是多麼美麗的夢想，但那接踵而至的事情，卻好似無窮的浪花一樣，將一個善良的女人拉進了無盡的漩渦之中……」

    「是啊，如果沒有這些事情，那會少死多少人，但現在……似乎我們是回不去了。」我苦笑道，因為徐州城的和尚這時候肯定接到了道盟的命令，我說道，「雯雯，你恨我麼？我將你帶入了那麼複雜的事情之中，如今又將雲仙兒給殺了……」

    當然雲仙兒如果正面跟我打鬥，那我完全不是對手，我也是完全掌握了雲仙兒當時對我的輕視之心，方才趁機幹掉她的。

    趙惜雯將頭靠在了我的肩頭，她說道：「恨，我怎麼能不恨，恨死你了都……但我相對於恨而言，我更愛你……」

    此時我心中的感覺也是十分複雜，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麼話語去說明，只能摟住了趙惜雯的肩膀，看著遠處平靜的湖面，也許這時候，整個天下再也沒有能夠容納我們的地方了吧……

    不說道盟跟老鬼那一方的人要追殺我，單單其他的一些小勢力，若是也知道了我手上有著如此誘人的捲軸之後，怕也會選擇下殺手。

    「文龍，我累了……」趙惜雯柔聲說道，「這些日子這麼一番折騰，我真的感覺到了好疲憊……我……」

    「不如你跟我回馬王縣吧，我們做一個平凡人，好好的去過日子。」我看著趙惜雯，此時我也渴望這樣的生活。

    趙惜雯嘴角微微上揚，她說道：「不能跟你回去，現在回去，怕是會連累你那邊的人，雖然道盟的行為都還算正派，但我們不得不提防老鬼他們……我擔心我跟你回去了，那他們針對的就不再是我們兩個人，而是你的家人，我知道失去家人的痛苦，我不希望你也嘗試到那種讓人絕望的感覺。」

    「那你說，我們去哪裡？」我說道。

    「去洛陽，洛陽是個大城市，魚龍混雜，而且勢力很多，只要我們找到自己合適的位置，要生存下去不難……」趙惜雯如此說道。

    我笑道：「都聽你的吧，那我們這就動身？」

    「等一下……」趙惜雯說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吧。」我瀟灑說道。

    「若是有一天，你發現雲上舞離開了你，到頭來這是一場苦肉計，只是因為她有自己的原因，然後她如果回來找你，你還會原諒她，或者是帶她走麼？」趙惜雯唏噓道，「畢竟她是妖，青春永不衰老，而我再過十幾年，估計自己就會成為老太婆了，畢竟歲月不饒人。」

    「你多想了。」我說道,「就算給我一百次機會，我也會選擇你，一個男人只能在原地摔倒一次，不管怎麼樣，縱然是她有苦衷也好，如果跟我坦白了，我會原諒她，但不會接納她，曾經破碎的心也不能再度粘合起來了……最多成為朋友，其他絕無可能……」

    「我知道你這番話多半是為了取悅我，但我聽著開心……在此之前，我們先去找一下活佛，報告給他啟宏的死訊吧，畢竟啟宏也是因為我們而死，我們責任很大。」趙惜雯挽住了我的胳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