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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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臉靠得她很近，他熾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酥酥麻麻的，她可以清晰聞得到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只覺得心一顫。她是見過他吃醋發火的樣子的，五年前的時候，因為她不肯無緣無故跟蘇子揚分手，他怒得砸了自己辦公室。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他發那麼大的火。

    她一下子就嚇得懵住了，像是個做錯了事情害怕被師長懲罰的孩子一樣，抱頭蜷縮在一角，哭了。

    而他呢？自己跟自己莫名其妙發了頓火後，就跑過來抱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低聲溫柔哄著她，讓她不要害怕。

    怎能不害怕？其實當時蹲在她跟前的那個人，跟她印象中的小勤哥哥，差得十萬八千里。她跟小勤哥哥相依為命住在老房子裡的時候，她被大火熏瞎的眼睛還沒有好，她熟悉他這個人，卻不熟悉他的容貌。等後來再次見面的時候，他的性情已經變了，不再是那個溫柔耐心的鄰家哥哥，而是變成那個霸道又冷血的集團總裁。

    他跟她說，他就是她的小勤哥哥，她開始本能是拒絕的。直到後來，他對她說了很多只有她跟小勤哥哥才知道的秘密後，她才相信。

    可是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是時過境遷，他們再也回不到當初。

    起初很怕他，對他也很陌生，後來漸漸的就不那麼害怕了。可能，當時她心裡也是篤定的，雖然他性情變了很多，但是他到底是小勤哥哥，曾經那麼溫柔的小勤哥哥，他就算再生氣再有怒火，他應該也不會對自己發火。

    占著曾經的情分，也有那麼一點點有恃無恐的意思。

    莊菀看著他那張俊逸飛揚的臉，明明臉色陰沉得可怖，卻偏偏憋著火氣，對她極致溫柔。說實話，不感動不暖心，怎麼可能？

    一時間，莊菀心中的氣也全部都沒了，她說：「我沒事，一點都沒有傷著，恰巧當時林總從我身邊經過。他擋在了我的跟前，那根柱子砸在了他後背上，也是因為要感謝他，才答應跟季總一起去吃飯。」

    裴紹勤蹙著英氣的眉毛狐疑地看了她兩眼，還是不放心似的，抬著她胳膊手臂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見的確都好好的，這才放心。

    &是巧了，他正好從旁邊經過。」裴紹勤冷言冷語，「我看他對你沒有安什麼好心。」

    &想多了，他能對我不安什麼好心？」莊菀見他臉色實在太難看，又想著，剛剛兩人都在生氣，是他先主動示好的，所以莊菀就沖他笑說，「你不會以為，是他故意碰倒竹竿，砸我的吧？」

    &靠近你，不會是偶然。」裴紹勤單手搭在莊菀肩膀上，將半人重量卸在她身上說，「你以後離他遠一些。」

    &能跟他有什麼交集？他是麗都老闆，我是美意小員工，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莊菀剜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什麼，然後說，「你找季華庭，到底說了什麼了？」

    &麼？季華庭跟你說什麼了？」裴紹勤薄唇微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不怎麼老實，輕輕捏著她滑嫩的耳垂。

    莊菀說：「他什麼都沒有對我說，不過，有些時候說話的時候，話中有話的樣子。你別逼我，讓我順其自然吧，等到我真的不想再在美意呆下去的時候，我會離開的。」

    &說這個了。」裴紹親手指在她脖頸處輕輕揉捏，暗示性十分明顯，湊到她耳邊說，「記得你出門前說過什麼？」

    &很累。」莊菀有些無精打采。

    裴紹勤摟過她臉來就親了一口，扯唇笑道：「你就躺著，其它交給我。」

    說罷，他開了車門快步下車，走到副駕駛座邊，親手開門，然後探進車去，彎腰把她抱出來。

    一番火急火燎的翻雲覆雨後，世界終於徹底安靜下來，這一回莊菀沒有累得徹底昏睡過去，人尚且保留一絲清醒。縮在男人健碩的臂膀下，她軟得像是一汪水。

    見她還醒著，裴紹勤滿足地捏了捏她臉頰，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親了親，湊過去問：「一起去洗洗吧？我抱你過去。」

    莊菀沒有什麼力氣，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裴紹勤只當她是默許了，直接連著被子把人裹起來扛著，大步往浴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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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做完運動後，洗了個熱水澡，很快就睡著了。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莊菀夠過手機來看，已經是中午將近十一點鐘了。她一向都是早上六點鐘準時醒的，沒有想到，這一覺一睡就是將近十個小時，而且中途都沒有醒來過。莊菀醒的時候，裴紹勤正穿著睡袍捧著財經雜誌坐在窗前看。

    見人醒了，他把雜誌合上丟在一邊，起身道：「餓了嗎？我打電話讓人送餐上來。」

    莊菀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精神頗為不錯的樣子，伸個懶腰，這才說：「別了，不想在這裡悶太久，我穿衣服先，咱們出去隨便吃點小吃吧。」想了想，又抱怨說，「你起來了怎麼也不喊我？答應了甜甜每天早上跟她視頻的。」

    裴紹勤站在床邊，聞聲笑起來，順便彎腰在她跟前坐下。

    &跟小丫頭視頻過了，她想看媽媽，我也讓她看到了。」裴紹勤說，「你睡得很沉，小丫頭怕吵著你，所以早早就結束了通話。」

    &怎麼不叫醒我！」莊菀瞪著他，又問，「伯母也看到了？」

    &菲跟阿信她們都看到了。」裴紹勤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一邊溫柔回答她的話，一邊抬手輕輕摩挲著她鬢邊髮絲，「小菀，等回了s市，搬過來一起住吧。」

    莊菀呆了呆，一時間不曉得說什麼，只迴避他的問題，穿鞋下床去浴室洗漱。

    裴紹勤跟過去，靠在牆邊，想再繼續勸說，但見她明顯在迴避，也就作罷。總之，離回去還有幾天，到時候再說不遲。

    ~

    莊菀吃完飯，給季華庭打了個電話，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就跟季華庭碰了頭。季華庭昨天晚上吃完飯回去後，就把市場部的人聚集在一起開了個會，把任務分派了下去。目的明確下來，一個上午的時間，市場部幾個人已經最終確定了兩家有意向合作的商店。大學城步行街上，附近人流量比較多，比較了一下店裡其它女裝的價格，也算是合適。

    整個活動市場部的人已經策劃好了，莊菀過去，只不過是幫著打打雜。

    莊菀這次的主題設計，同一個系列風格總共設計了八套女裝，這次來n市開拓市場，各套各個碼數的都先帶了一套。那些模特，也都是在校大學生兼職的，身段兒好，氣質水靈，模樣也是青春洋溢。等幾次台走下來，周邊已經圍住了不少觀眾，都是附近大學的大學生。

    等活動結束後，合作的商店險些被擠爆，都是衝著莊菀設計的冬裝新款來的。

    因為每套每個型號的衣裳都只帶了一件過來，供不應求，沒有一會兒功夫，裡面老闆擠出來就跟季華庭簽了第一份合約。

    &大學城有好幾處，今天下午這一場，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點。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得跑一處，如果效果都能夠像今天這樣好的話，那麼美意漸漸把市場拓寬到n市來，首先邁出的第一步就是成功的。季華庭很開心，市場部的人同樣也很開心，季華庭提議道：「今天收工還算早，一起去吃飯，然後晚上k歌吧，我請客。不過，明天還得繼續幹活，不能玩得太久。」

    季華庭之所以能夠當老闆，自然是有他自己的優點，捨得花錢，不摳門。

    對莊菀是如此，對公司其他員工自然也是如此。眾人一聽，自然起鬨要去。

    莊菀最討厭鬧哄哄的場面，對這種飯局，向來是能推就推的，於是她笑著道：「季總，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今天有點累，明天還得幹活，想早點回去歇著。」

    季華庭沒有勉強，點頭說：「小莊，這邊的活動策劃實施可行有效，今天也很成功，剩下來的活，就讓他們做吧。接下來幾天，你想在n市繼續轉轉也行，想回s市也行，費用公司報銷。」

    聞言，莊菀輕輕笑著，然後搖頭。

    &然是一起出來的，大家就都是一個團隊的，有活一起干。現在正是需要人的時候，我也不可能在別人都忙的時候自己去玩。」莊菀說，「接下來的幾天，還是按著原計劃來，你們到哪兒我到哪兒。不過，季總的好意，我心領了。」

    莊菀心裡明白，季華庭這叫戰術，想讓她心甘情願留在美意的一種手段。

    莊菀這個人就是這樣，不願意欠別人的，如果她此刻答應了季華庭，那麼，為了報答季華庭對她的照拂，她肯定不會主動離開。而現在謝絕了這樣的好意，也就意味著，她不想再繼續欠季華庭人情，等現有的情分還完了，到時候，她想離開，隨時都可以心安理得地離開。

    季華庭不笨，他既然能夠拿捏得住莊菀的軟肋，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因此，聽莊菀這樣說，他臉色稍稍難看了兩分。與此同時，心裡自然也有了另外一番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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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時間還早，天幕還沒有完全暗沉下來，呈現的是那種黛青色。

    &不似s市那般熱鬧繁華，但是卻也別致精巧，處處透著濃濃的溫馨感。這裡走到公交站台，大概需要十五分鐘的時間，莊菀打算一邊散步，一邊慢慢走過去。

    才轉過身子，就聽到商店裡面有女孩子尖銳的喊聲，她本能轉過頭去看，就聽見裡面有女孩子繼續尖著嗓子說：「這是什麼破衣裳，為什麼都沒有我穿的號？這是誰設計的？」

    聽到是跟自己設計的衣裳有關的，莊菀本著負責任的態度，往店裡面去。

    商店中央，站著一個個頭比較高、體型微胖的女孩兒，女孩手裡緊緊攥著一件衣裳。旁邊還站著兩個女孩子，看著這個胖女孩，似乎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到底買不買啊？你要是不買，我看中了這件，我想買。」

    &說我不買了？」那個微胖的女孩子吼道，「老闆，這件衣裳我要了，多少錢？」

    &娘你手上那件原價是五百九十九，但是今天本店搞活動，給你個九折優惠。」那老闆娘一邊所，一邊手下已經飛快按著計算器，很快得出結果說，「姑娘，這件衣裳打完折是五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