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573章 揚眉吐氣耀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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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長安數得上名號的勛貴府上,都有人來送請柬。
其中有兩句話,更是傳遍了勛貴圈子。
不過最有意思的是,自這消息傳開以後,長安各家勛貴都派出了不少人前去鴻臚寺的使館中找人。
而他們要找的,自然是各府的孽子!
當然,房遺愛這些傢伙怎麼可能住在鴻臚寺,他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幹了啥,真要回去接受自己老子的棍棒教育不成?
在送完了請柬後,眾人就從使團中脫離了出來。
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送請柬。
其次嘛,就是回大唐造勢,為李承乾造勢。
這會兒,眾人正聚在京郊的一處莊子裡。
這是王德全的產業,嚴格來說,也是大明的產業。
「你們是不知道,房遺直那傢伙聽我講完,臉上那叫一個激動。」李德獎笑道,「也就是當時你家阿耶還在,要不然他非得跟我走不成。」
最後這句話,是對房遺愛說的。
房遺愛聞言,也是笑道:「那可不,你兄長也好不到哪裡去,一聽說你都是一營參將了,端茶杯的手都在抖。
嘿嘿,還別說,往日裡可沒機會看到他們如此失態。
一個個的,都以嫡長子自居,拽得跟什麼一樣。
這一遭,倒是讓我也出了口氣。」
世道就是如此,在如今的長安二代圈子裡,那可是很有講究的。
通常而言,嫡子是一個圈子,庶子又是一個圈子。
而在嫡子圈裡,又分嫡長子和嫡次子。
總之,這個圈子有一條相對嚴謹的鄙視鏈。
當然,在各家可能效果不太明顯,但在外面,這效果就相當顯眼了。
一般而言,各家的嫡長子,是不會搭理別人家的庶子和嫡次子的,身份不對等。
很現實的玩意兒。
他們這些人為什麼關係還不錯,就是因為他們身份相當。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句話用在他們身上,簡直不要太合適。
「這一遭確實挺爽的。」就連一向穩重的程處亮也是難得的笑道。
能在以往看他們不起的各家嫡長子面前出口惡氣,這機會可是不多見。
「各位將軍,王尚書來了。」就在這時,一小廝走了進來說道,他是這莊子上看門的人,也是王德全的族親。
而他所說的王尚書,便是王玄策。
王玄策在出宮以後,先是回了鴻臚寺,然後藉機去長明酒樓,這才在王德全的安排下,喬裝來到了這城外的莊子。
當眾人看到王玄策的時候,也是一愣。
好傢夥,這還是他們大明的禮部尚書?
這要是不說,乍一眼看上去,不就一破落戶?
王玄策倒是沒在意他們的驚訝,而是擺了擺手,將給自己帶路和莊子上看門的那人都打發了出去後,才說道:「此番你們可能還要有點兒其他的任務了?」
「什麼任務?」一聽王玄策這話,眾人倒是立馬認真了起來。
來的時候,李承乾就交代過,此番出使,一切聽王玄策的。
王玄策也沒遲疑,當即便說道:「今日本官進宮面見大唐皇帝的時候,那吐蕃的祿東贊也在。
如今,吐蕃雖然沒了,但餘孽甚多。
而此人,極為隱忍,今後恐成我大明的心腹大患。
所以」
「行了,這事兒交給我們兄弟來辦就是。」房遺愛一聽就懂了,當即說道,「殺個人而已,還是在長安的地界,小事兒。」
對於他們而言,只要是殺人能解決的問題,那都不叫問題。
至於祿東贊會不會成為大明的心腹大患,他們也不怎麼在意。
王玄策聞言,也不再多言,這些傢伙不單能力強悍,背景也是通天,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將此事交給他們的原因。
說起來,這群傢伙,在長安殺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他們的背景,有些時候那是真的好用。
「對了,你們最近也悠著點兒。」臨走前,王玄策突然說道,「今日你們各家府上沒有在鴻臚寺找到人,這會兒,正滿長安的搜羅你們呢。
當然,也不用太過擔心,抓到你們最多也就是埃頓家法的事兒。」
一聽王玄策這話,眾人頓時不高興了,沒一個搭理他的。
王玄策見狀,笑了笑也就走了。
他不能離開的時間太長,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大唐方面肯定時時刻刻的關注著他。
等他走後,房遺愛等人立馬就開始商議了起來。
當下,甚至還有人拿出了長安的堪輿圖。
「按照祿東贊的身份,定然是住在鴻臚寺。」程處亮說著就在堪輿圖上將鴻臚寺給圈了出來。
房遺愛見狀,當即說道:「要在這地方動手的話,只能潛入。」
「你可閉嘴吧!」程處亮沒好氣地說道,「鴻臚寺是大唐接待使團的地方,要是有使團中人死在了鴻臚寺,大唐顏面往哪兒擱?到時候別說你家阿耶了,你家祖宗從祖墳里爬出來都救不了你。」
「程老二說得沒錯。」李德獎聞言笑道,「在鴻臚寺動手,那是挑釁大唐,挑釁陛下,屆時,大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縱使我們連夜跑回日月山,那也只會給殿下帶去麻煩。」
「可以這傢伙如今的處境,他敢出鴻臚寺?」房遺愛其實也懂這個道理,對於李二來說,死個祿東贊他不在意,但不能丟了他大唐的臉面。
可問題是,如今這個情況,如果換做他是祿東贊,絕對不會輕易離開鴻臚寺。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就在這時,李景仁說著,還看了房遺愛一眼。
房遺愛都被他看懵了,問道:「有啥辦法你就吱聲,看著我作甚?老子可告訴你,老子不好男風!」
「滾!」李景仁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的身份了,不管怎麼說,在長安這地界,咱們好歹也是各府的小公爺小侯爺小王爺吧?」
「有屁快放!」房遺愛聽不懂他這些彎彎繞繞。
李景仁只好繼續道:「咱們好不容易回來趟,不是還沒衣錦還鄉麼?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咱們不得約上各家的兄長好好聚一聚?
用殿下的話來說,不得好好裝裝逼?」
「這和祿東贊有何關係?」房遺愛還是不懂。
「不是,你是怎麼做到一營參將的?」李景仁沒好氣地說道,「就咱們今時今日的成就,他們那些傢伙能不羨慕?
到時候我們聊聊最近幾年在日月山的經歷,還不得讓他們心馳神往?熱血沸騰的?
與其讓我們去對付祿東贊,何不」
「我草!你真不是個東西!」李景仁這麼一說,房遺愛當即就懂了,不過卻是嘿嘿直笑道,「這個好,這個好,逼也裝了,事兒也做了。
嘿嘿嘿」
「不過要利用那些傢伙,咱們也得好好合計合計。」程處亮聞言說道,「你們也知道,那些傢伙,可沒一個省油的燈。
雖說在戰場上,咱們一個打他們仨都不帶喘氣的,但在這事兒上,咱們還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確實得好好合計合計」當下,眾人便開始商議了起來。
當日下午,他們便讓王德全幫他們約了長安的一眾二世祖。
不過約的地點既不在莊子上也不在長明酒樓。
而是在長安南市的一處私宅中。
畢竟他們也要提防各家的老傢伙派人把他們包圓了。
宅子中,房遺直一看到自家兄弟,本來想指責兩句來著,不過看到原本白白淨淨的房家二公子,如今黢黑黢黑的,終究是沒捨得開口,拍了拍房遺愛的肩頭,說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他倆兄弟在家裡關係如何,姑且不論,但在外面卻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而程處默看到自家兄弟,也是沒有多話,拍了拍他肩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該說不說,整個長安的勛貴家裡,可能就他們程家兄弟的關係最好。
「來來來,大家都坐。」程處亮當即就招呼眾人坐了下來,笑道,「咱們兄弟可是有些年頭沒見了,此番冒險回長安,可是連家都沒敢回,但是諸位兄長,咱們是不敢忘的。」
「你回一個試試啊!」李德謇聞言笑道。
程處亮卻是一點兒不慫,笑道:「我為啥不敢?要不是因為這些難兄難弟都在這兒,我就算回去了又如何?」
李德謇聞言,也是無語了。
「也是,宿國公不在家,你吖說話底氣都足了一些。」
「那是因為我阿耶不在家我才有底氣麼?」程處亮當即就說道,「就算阿耶在家,他能說什麼?
如今,我也是一營參將了,沒靠任何人,就憑本事,一刀一槍殺出來的,他在我這年紀那會兒,可有我這般耀眼?」
「少說兩句吧你!」程處默聞言,從後面就給了程處亮一腳。
「程老二又沒說錯。」房遺愛見狀,當即說道,「我們才多大啊,當年追隨殿下在日月山大殺四方,這麼多年來,從沒依靠過各自的家世,一刀一槍的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功績!
有什麼好低調的?
說了不怕你們笑話,我當年的百夫長,還是屁股蛋子上挨了一刀換來的!
這些年,誰身上不是傷痕累累的?
這是我們的榮耀,有什麼不敢說的?」
「房老二,吹牛了吧?」當即就有人說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去了日月山,攏共就沒參與幾場大戰。
除了一開始的日月山保衛戰,第二次西征慕容順,也就這次南伐吐蕃吧?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們長明軍南伐吐蕃才是你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吧?哪兒來的傷痕累累?」
看著說話的人,房遺愛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這傢伙是秦瓊家的長子,秦懷道。
「你懂個屁!」房遺愛那是一點兒不客氣,直接就解開了自己的衣衫,只見前胸後背,都布滿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痕,猙獰可怖。
不過從傷疤的成色來看,都不是近日形成的,當下,眾人也是一驚,心中暗道。
難道他們收到的消息有誤?
「就你們這樣的,說句得罪的話,三五個一起上,我一隻手都能解決了。」房遺愛不屑道,「跟誰倆倆呢?
是的,我們長明軍嚴格來說,就是此番南下吐蕃才是我們長明軍的成軍第一戰!但那又如何?
你以為我們的戰功是怎麼來的?
你以為我長明軍的將士為什麼無敵?
你知道個屁!」
秦懷道被房遺愛懟了個啞口無言,主要是房遺愛那滿身可怖的傷疤,他的確沒什麼好說的。
事實勝於雄辯。
而房遺直看到自家兄弟那一身可怖的傷疤,也是一驚。
其實不單單是他,眾人都呆住了。
這一身傷疤,可能是他們這些年最好的見證了吧。
程處默見狀看向了自家兄弟,問道:「你也如此?」
「可不嘛?」程處亮說著,看了看身旁的眾人,道,「我們這些兄弟,誰身上不是如此?
要不你們以為,當初我們數十人是怎麼在吐蕃大營里,硬撼他們上千將士的?
又是如何以我們數十人,擋住松贊干布數萬大軍的?
嘿嘿,這一戰的戰功,可還沒統計完!
哎,也就是我們長明軍如今升無可升了,不然,就我們這一戰的戰功,不說連升三級,連升兩級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們數十人硬撼吐蕃上千將士?」
「還以數十人擋住了吐蕃數萬大軍?」
一聽程處亮這麼說,眾人都呆住了。
開什麼玩笑!
這越說越誇張?
「怎麼,你們不知道麼?」程處亮顯得比他們還驚訝,「不應該啊,咱們這麼牛逼的戰績,你們居然不知道?
要知道,當時我們可是在吐蕃大後方,不單單是硬撼了吐蕃上千大軍,甚至取得了勝利!
除了投降的,余者全被我們就地解決了。
要不是因為我們要為阻擋松贊干布數萬大軍爭取時間,就那上千的吐蕃將士,根本就不夠我們殺的。」
「就算是這樣,那吐蕃的上千將士,在我們硬抗松贊干布的數萬大軍時,不也只敢做壁上觀?
還別說,當時是真的驚險,他們要是突然反水,我們那一戰還真的不好打,搞不好真有可能讓松贊干布帶著人跑了。」
李德獎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可房遺直等人都聽傻了啊。
瞧瞧他們說的這是人話麼?
數十人對戰數萬人,還在別人的老巢里,哪怕手下的俘虜反水,也就是那一戰不好打,而不是不能打!
不是,要不要這麼裝逼啊?
房遺愛見他們這表情,當下又說道:「他們敢麼?當時他們要是敢反水,事後就算是九天十地,老子都得帶著人把他們揪出來!」
「停停停停停!」李德謇聞言,立馬說道,「你們說的是真的?」
「不是吧,兄長,你真沒聽說?」李德獎一臉不敢置信地問道。
「我知道什麼啊知道!」李德謇一臉懵逼地說道,「哪怕現在聽你們這麼說,我都覺得天方夜譚的。
數十人,真能有如此戰力?」
「你以為我們是誰?」李德獎笑道,「或者說,你以為我們這滿身的傷痕,是白給的?剛剛房老二說話雖然囂張了點兒,不過他說,一隻手能打你們三五個,那還真不誇張。
不過他也就是仗著自己的蠻力,算不得什麼。
這一點兒,可能也就他能做到。
我們嘛,倒是不行。
不過要是在戰場上,你們數十人一起上,我也有把握給你們一鍋端了。」
李德獎說的前半句,眾人還是很認可的。
房遺愛的蠻力,那是出了名的,可這後半句,直接說得眾人臉色都變了。
紛紛看向李德謇,心道,這就是你李家的人?這麼狂?
李德謇也是一愣,剛準備出聲呵斥,結果程處亮卻是笑道:「如果是在戰場上的話,這點兒人還真不夠他一個人的」
「何止是他,我們這些人,誰不能做到?」李景仁也是笑道。
開啥玩笑,這麼多人,不也就幾顆火藥彈的事兒麼?
真不值一提。
關鍵是,這些傢伙還不知道火藥彈是什麼,在沒有防範的心理下,這麼多人,還真就不夠他們屠戮的。
「要不試試?」說話的是秦懷道。
聽他們這麼說,他早不服氣了。
「比比就比比,用兩隻手都算我輸!」房遺愛當即就站了出來。
而程處亮將他一拉,說道:「你就別去欺負人了。」說著,程處亮還對身邊一人使了個眼色。
看到房遺愛站出來,秦懷道就知道完了,這傢伙在長安的時候,就仗著自己力大如牛,著實風光了一陣。
可見程處亮將其拉了回去,當下也是鬆了口氣。
不過,隨之站出來的人,卻是讓秦懷道臉色更差了,這人他不能說不認識,但真的不熟,也就是一侯府出來的。
當下,秦懷道就一步上前。
而那人卻是直接欺身而上。
不過一個照面,秦懷道就被那名不見經傳的傢伙,扼住了脖頸。
「承讓了。」說罷,那人便笑嘻嘻地退了回去。
如果是以往,他看到這些公爺家的繼承人,也就是個繞路走的份兒,沒想到,今天一個照面就將一小公爺給揍了。
還別說,這種感覺,獨好!
而眾人看著這一幕,也是一愣。
秦懷道的身手他們還是了解的,在他們中間都算佼佼者了,可就算是這樣,也只是撐了一個照面罷了。
「行了,別驚訝了。」程處亮笑道,「咱們學的不一樣,練的也不一樣!用殿下的話來說,我們練的就是一擊必殺,要不然你以為我們怎麼在戰場上混?
怎麼樣,這回信了吧?」
眾人聞之,久久無言。
這會兒,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心中掀起了如何的驚濤駭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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