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真相

    「靠近這個人！我要和他談一談！」雲陽盯著光幕上的畫面，沉聲說道。

    「可是這個人很怪，體內的原能波動又極其強大，萬一他有敵意怎辦？」三寶帶著幾分顧慮說道。

    不能怪三寶想的太多，眼下這人的確夠奇怪的，身上的黑色紋身密密麻麻，火焰紋，將他的整個身體都塗滿了，連雙腳，臉上，都是滿滿的紋身。

    至於原能波動，更是強大到驚人的地步，反正雲陽在現實中從未見過擁有如此強大原能指數的存在。

    數據顯示，他的等級應該在永恆戰神中級，整個宇宙，除了洛水之外，等級最高的戰士就是永恆，薩蘇永恆高級，目前奧薩帝王奧塔門迪永恆高級，眼前的怪人，等級已經直追奧塔門迪，差不多能夠排進宇宙前十名的地步。

    按照道理來說，越是高級戰士，越懂得隱藏實力，他們可以輕易控制自身的原能波動，不被別人察覺，而眼下這怪人卻毫無忌憚的釋放著原能，如果不是刻意的炫耀，就是對雲陽的嚴重警告，警告雲陽他有實力瞬間將其擊毀。

    面對如此高手，大寶和三寶都顯得很緊張，畢竟是傳說中的永恆戰神啊，奧薩這樣的戰士神國，算上帝王奧塔門迪，一共也才三個永恆級高手，如果他動手的話，大寶三寶再加上雲陽，很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當下的等級秩序中，星河戰神可以一拳破星，而永恆戰神可以輕而易舉擊毀一個星系！鐵拳揮出，原能釋放，轉眼間整個太陽系就沒有了！

    唰

    三寶慢慢靠近這個人，在距離他百米外打開了登陸艙，雲陽從登陸艙一躍而下，呼吸著這個隱藏空間的空氣。

    含氧量異常充沛，四周滿是植物特有的芬芳氣息，就像是散步在花園裡一樣。

    雲陽揮了揮手，讓三寶離開，他們兄弟倆撤退到空中，遠遠盯著雲陽。

    這是一棵高達幾萬米巨型樹木的頂端，雲陽和那怪人都站在樹頂端的一片綠色葉子上，怪人雙臂抱懷，只穿了一片樹葉，冷冷看著雲陽。

    雲陽展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輕鬆的笑了起來。

    「你好我叫雲陽，很高興認識你。」雲陽一邊靠近他，一邊笑著和他打招呼。

    「你是洛水的什麼人？」怪人歪過腦袋問道。

    雲陽一怔，這人也知道洛水？並且直接透過某種超能力，觀察到了雲陽和洛水相似的基因，他的這句話加深了雲陽的判斷，這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曾經被洛水追殺，失蹤了很久很久，在冥星帝國排名第三的永恆戰神強者，羅伯托！

    雲陽微微一笑，對怪人說道：「洛水算是我的師父吧，而你，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冥星帝國的永恆戰神，你叫羅伯托。」

    怪人聽說雲陽是洛水的徒弟，他的眼神忽然放鬆了下來，輕輕搖頭說道：「世界上已經沒有羅伯託了，也不再有天王洛水，我現在的名字叫空。」

    雲陽眉宇揚了起來，羅伯托改名了？而且他知道洛水之死！？

    這怎麼可能！明明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洛水的死訊，他從哪裡得知的消息！？

    空，也就是前戰神羅伯托，靜靜說道：「洛水死了那麼久，而你又那麼年輕，不可能是洛水的徒弟，頂多算是一個和他有緣的人。」

    雲陽並沒有否認，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不愧是冥星帝國排名第三，高手中的高手，您知道的可真是不少，不錯，我其實從未見過洛水，但卻真的和他有緣。」

    空坐了下來，坐在樹葉的外緣，雙腿伸出去，眼睛看著這個綠意盎然的世界，用一種超脫而淡然的語氣說道：「冥星的戰神羅伯托已經死了，我是空，也只是空。」

    雲陽想了想，陪著他一起坐下來說道：「空是虛無，您不會已經超脫與世間了吧？」

    空很誠實的說道：「很慚愧，我還沒到你說的那種境界，只是我已經厭倦了爭鬥，想尋找內心的安寧，所以我現在住在這裡，和這些植物為伴，要不是你的突然到來，我早就忘了自己過去的名字。」

    「人這一生，從出生起就在爭，為了生存而爭，為了榮耀而爭，可這樣的爭鬥，永遠沒有盡頭。」

    「洛水曾經是我畢生都想追趕的目標，成為像洛水一樣頂天立地的男人，正是這個信念支撐著我，可是，當我親眼看到洛水倒下的時候，支撐著我的信念崩塌了，我忽然意識到，就算有一天自己可以無敵於天下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要被信任的人陷害，每天生活在惶惶不安的恐懼之中。」

    「幸好我還有這裡，這片綠色的空間雖然孤獨，卻給了我難得的寧靜，至於外面的世界，就隨他們去吧，到頭來還不是一場夢。」

    雲陽猛地一怔，驚訝道：「你親眼看見洛水被殺！？」

    空回頭看了雲陽一眼，很坦然的說道：「你的原能波動和洛水一模一樣，難道你不知道洛水是被謀殺的？」

    雲陽道：「我只見過洛水的屍體，還有殺死他的兇器。」

    「哦。」空頓了一頓，「是穿雲，普通的兵器並不能刺穿洛水的身軀，畢竟他是不朽天王。」

    雲陽手指在藍夜光戒指上輕輕一抹，拿出那把曾經插在洛水心臟位置的匕首。

    「這就是你說的穿雲？」

    「不錯，你很幸運，連薩蘇的兵器藍夜光也被你得到了，還有他的戰鬥服，想必戰甲也在你手裡吧？」

    雲陽點了點頭，「是啊，都在我這裡，但可惜我即便有這些，也還是不足以替洛水報仇雪恨。」

    「這麼說你知道洛水是被誰殺死的？」空看著雲陽問道。

    「不知道，但我猜，是奧塔門迪，洛水之死奧塔門迪受益最大。」

    空輕輕搖著頭，然後笑了起來，「你錯了。」

    「我哪裡錯了？洛水死後，奧塔門迪成了奧薩無可爭議的王者，他再也不用屈居洛水之下。」

    「你還是錯了。」空淡淡道：「洛水死了，奧塔門迪並不是受益最大的。」

    「如果你熟悉奧薩的話，就應該知道，奧薩如今其實並沒有很多真正的高手，我指的是永恆戰神這等級的存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即便算上奧塔門迪自己，奧薩也只有三個永恆戰神。」

    「要知道，連冥星帝國，這種非傳統戰士國度，也曾經有用三大永恆級戰神，這難道不奇怪嗎？奧薩帝國是宇宙最強的戰士之國，頂級高手的數量卻和冥星一樣。」

    「再看看奧薩的基層戰士數量，奧薩的戰神級強者，早就超過了一百億，把整個宇宙所有國度的戰神強者全部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更多，擁有數量龐大的基層戰士，卻在頂級戰士這個環節上，和其他神國相差不大，你難道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高手在哪？奧薩真正的高手都到哪裡去了？堂堂奧薩，竟然只有三個永恆戰神，這正常嗎？」

    空的話讓雲陽很無語，他早就注意到這個問題，奧薩頂級高手的數量和基層戰士的數量，完全不成正比，永恆級高手奧薩只有三位，但到了次一級的星河戰神，數量立即暴增到數百人。

    如果把奧薩的戰士結構比作金字塔，奧薩獨獨缺少了塔尖那部分。

    雲陽沉聲道：「前輩，您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造成了奧薩頂級強者的缺失？」

    空搖了搖頭，「缺失？宇宙第一神國怎麼可能缺失強者，那些永恆戰神都還活著，只是他們已經不再為奧薩效力而已。」

    「為什麼？」雲陽不解道：「奧薩是最強的戰士國度，不在奧薩，他們還能去哪？」

    空目光深沉，望向遠方，好像又回憶起了自己一生曾經經歷過的血雨腥風，雙拳漸漸攥緊，他聲音沙啞著說道：「假設你是一名永恆戰神，你唯一的希望就是接近洛水，這個宇宙里唯一的不朽天王，因為戰士只能從比自己更強的人身上學到有用的東西。」

    「如果有一天，洛水不見了，這些永恆戰神還能指望誰？指望奧塔門迪嗎？我承認奧塔門迪很強，等級位列永恆戰神頂峰，但奧塔門迪同時也是自私的，他一生沒有收過哪怕一個弟子，沒有寫下任何一本關於修煉的著作。」

    「所以，一旦洛水沒有了，奧塔門迪不僅不會去關照等級比他低一點的永恆戰神，而且還會嫉妒，去排擠他們，因為奧塔門迪沒有洛水那樣的自信，洛水很清楚，宇宙里沒人能戰勝他，而奧塔門迪卻並非不可戰勝，萬一教會了別人，挑戰了他的地位，對奧塔門迪來說，就得不償失了。」

    「除非最忠誠於奧薩的戰士，否則，換了誰都會離開的，對於基層戰士來說，奧薩有著無窮的吸引力，而對頂級戰士們來說，奧薩唯一吸引他們的，就是洛水，洛水不再了，他們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

    雲陽恍然大悟，底層戰士是衝著奧薩強大的學習條件而入籍，頂級戰神卻不是，他們還想提高，就需要洛水的幫助，至於奧塔門迪，那不僅不是幫助，反而是他們進步的阻礙！

    「這麼說，是奧塔門迪逼走了那群永恆級戰神強者？」雲陽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奧塔門迪這個自私的蠢貨，中了老狐狸的道而已。」

    「老狐狸？」

    「神域只有一個人老狐狸，那就是冥星之王，撒加，想當初，奧薩有三王，洛水，薩蘇，奧塔門迪，冥星有三傑，撒加，章之中，還有我，作為勁敵，我一直很想戰勝奧薩三王，但我不會因此而耍手段，我的目標，是堂堂正正贏下洛水。」

    「撒加和章之中卻不這麼想，當薩蘇的死訊傳來，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偏巧這時候，奧塔門迪又暗中和撒加取得了聯繫，秘密計劃著什麼，他們知道我是不會和他們一起同流合污的，所以一直瞞著我。」

    「當他們的計劃開始的時候，我毫無察覺，根本不知道洛水一直在跟蹤我，一定是撒加，和他奧塔門迪早就算計好了，要用我做誘餌，實現他們陰險的勾當！」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來這裡看我的老朋友，當我進入這個隱藏空間的時候，我的朋友告訴我，有一個人跟著我，正是洛水，很可能，洛水計劃要取我的性命。」

    「身為戰士，死我是不怕的，所以我執意要去找洛水，問問他為何要跟蹤我？究竟是受了誰的蠱惑？實在不行，我就堂堂正正和他打一場！」

    「可是，我的朋友勸我不要離開，因為他發現，外面不僅有洛水，還有奧塔門迪，有撒加，有章之中，他們全都在這裡。我感覺到事情的詭異，於是便沒有離開，而是透過我朋友的能力，觀察外面的動靜。」

    「洛水花了很長時間尋找我的下落，但可惜，他找不到空間的入口，事實上要不是你的能力特殊，你也不可能找到這裡。」

    「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在我越來越焦急，洛水也看上去正打算放棄的時候，慘劇發生了。」

    「奧塔門迪忽然出現在洛水身邊，洛水很驚訝在這裡遇到自己的小兄弟，便和他講布里斯托星系的古怪，說著說著，洛水一低頭，發現自己心臟的位置插著一把刀，是奧塔門迪乾的，用的就是這把穿雲，宇宙里唯一能刺穿不朽戰神的兵器，而穿雲的主人，正是冥星之王撒加，是撒加把穿雲給了奧塔門迪，然後和他一起設下了這個毒計。」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發生的一切，洛水臉色蒼白，一步步後退，無法相信自己最親密的戰友竟然加害於他，大聲質問這是為什麼？」

    「這時候，撒加和章之中也跳了出來，他們一直都埋伏在奧塔門迪的戰艦上，就在等這一刻。」

    「洛水勃然大怒，和他們打了起來！拖著受傷的身軀，一個人力戰三大永恆戰神！那一戰，是我一生中見到過，最殘酷，最浩瀚的戰役！洛水一個人，打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奧塔門迪重傷！撒加重傷！章之中直接被洛水斬殺在當場！」

    「洛水就像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手裡提著章之中的腦袋，看著失魂落魄的奧塔門迪和撒加，他們死都不會想到，洛水居然這麼強，受重傷的他依然可以橫掃三大永恆級戰神強者！宇宙里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實力的差距就像天和地那樣遙遠！即便再多幾個永恆戰神，也還是會死！」

    「洛水沒有殺死已經重傷的撒加和奧塔門迪，他一直在笑，最後，他笑著笑著，竟然哭了起來，哭的如此絕望，如此動情。」

    「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像洛水這樣頂天立地的漢子，也是會哭的，哀莫大過心死，大概就是他當時的狀態吧。」

    「拖著受傷的身軀，洛水轉身離開了，一句話也沒有說，一邊走，一邊抹著淚水...」

    「那後來呢！？」雲陽急切的問道。

    他仿佛看見洛水，這個宇宙里最強的男人，站在浩瀚的宇宙中，絕望的看著星空，一世英雄的他，胸前插著兄弟刺進他胸膛的刀，這是何等悲壯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