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九章 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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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日,王源一行啟辰前往長安。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因為這一次是舉家搬遷,所以準備的時間花了足足兩天,出發當日上百輛大車浩浩蕩蕩,在數千親衛騎兵的護衛下從王宅出發,上了大街之上。
一進入主街之中,眾人才發覺,街道兩旁早已經人滿為患。得知王大帥要前往長安的消息,成都百姓們聞風而至,自發趕到街上給王大帥送行。
玄宗殯天的消息成都城中早已傳遍了,現在聯繫到王大帥舉家搬往長安的舉動,很多百姓其實已經心知肚明。而成都城中這兩天也早已經流傳了許多小道消息,便是關於對王源此去長安的猜想的。
對成都百姓而言,對王源離開成都這件事的感情是複雜的。一方面他們不希望王源離開成都。畢竟在過去的七八年中,王大帥已經是蜀地百姓們心中的保護神,有他在,天塌下來也不怕。而如今,王大帥便要走了,這讓百姓們心中感到空落落的。
但另一方面,王大帥此次進京城的目的似乎已經明朗,王大帥如果真的如傳言的那般,將要成為登基的新君,那麼將是天下之幸。從這一方面而言,蜀地的百姓們卻也是為王源的欣喜。
就在這種既高興又失落的情緒中,他們來到街道上,為王源送信。上至白髮老翁,下至垂髫小童,人人都擁擠在街道上送行。當見到王源騎著黑馬微笑著上了大街的身影后,黑壓壓的人群如山峰崩塌一般的跪倒在地,朝王源磕頭行禮。
「王大帥,您還回來不?」
「王大帥,記得回來看我們啊。」
「王大帥,您不會丟下我們不管了吧。」
「……」
百姓們高聲叫嚷著,情緒激動不已。此情此景王源心中也很感動。正是蜀地的這一方百姓,支撐起了自己這幾年來的每一步。神策軍中大部分兵馬皆為蜀中子弟。自己在蜀地的每一步都離不開蜀地百姓們的支持。初來時確實有些芥蒂,但現在,顯然已經是相互依賴,感情深厚了。
「鄉親父老們,都起來吧。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王源揮著手道。
「王大帥,您是去長安當皇帝去的吧。」一名少年忽然脆聲叫道。
王源撓頭不知如何回答他,童言無忌,這種時候問出這種問題來還真是難以回答。
「王大帥當皇帝最適合不過了,我們都擁戴王大帥當我們的皇帝。」有人大聲叫道。
「對,我們都支持王大帥當皇帝,天下要是有不願意的,咱們便去滅了他們。」
「對!滅了他們。王大帥才是天下之主,誰敢說他比王大帥更有本事,請他來跟咱們王大帥比試比試。我蜀地神策軍必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就是,誰不服,跟咱們神策軍遛遛。」
百姓們高聲叫嚷著,亂成一團。王源只能笑著揮手,一路走過。
大街上擁堵的人山人海,前方後方的百姓越聚越多,當王源出了北城門之後,成都城門外更是黑壓壓不下十幾萬眾的百姓早已等候在此。王源的車駕行到何處,何處便是一片磕頭跪拜之景。最後不知誰起了頭,百姓們開始高呼萬歲。在王源的車駕緩緩通過北城門的那一刻。『萬歲』之聲山呼海嘯,響徹天地之間。
車駕離開成都從北路出蜀地,之所以選擇這條路,那是因為這條進蜀之路是當初王源抵達蜀地時所走的路。如今離開蜀地,王源也要從原路而回。雖然會耽擱些時間,但這段路途的時間對於王源而言是寶貴的,抵達長安之後,今後恐怕便在沒有這樣的心境和情緒了。
從成都到梓州,再經閬州至利州,過興州鳳州抵達隴州,然後出慶寧二州。花了近十天時間,車駕正式離開蜀地隴右道。出蜀地後,車駕轉向東南,過邠州之後便進入京畿之地。這一日傍晚,途徑一處故地。
這一處故地便是馬嵬坡。本來王源並沒打算在馬嵬停留,但秦國夫人和楊玉環強烈請求王源讓她們去馬嵬坡去瞧一瞧,去看看楊家在馬嵬坡之亂中死去的眾人的墓,去祭拜一番。
王源當然不忍拒絕,午後未時,車駕紮營在前方的山谷之中,王源騎馬帶著兩女輕車簡從來到了馬嵬坡驛站之中。
自從馬嵬之變後,這馬嵬驛站早已無人打理。這裡是帝王失落之處,又發生重大變故,死了上千人在這裡,誰還敢再啟用這處驛站,這裡早已是斷壁殘垣,破落不堪。地面上甚至還有散軼的屍骨,鏽跡斑斑的兵器。午後的春陽雖然斜斜的照在頭頂,但進入驛站之中,依舊能趕到森森的寒意。
幾人慢慢的沿著驛站的道路往前走著,不時有黑鴉驚飛而起,叫聲呱呱,讓人毛骨悚然。待行到驛站內宅時,遠遠望去,東首倒塌的圍牆小院之中,一樹梨花開的正盛,宛如一樹冬雪般的潔白。那裡正是當初楊玉環差點殞命的小佛堂。那可梨花樹下,埋葬著的是太子李亨和李輔國的屍體。可能正是因為有他們屍體的滋潤,這一樹梨花,才能如此繁茂盛開。
三人再沒靠近,不祥之地不可久留,折返出來又去了南邊的那處樹林之間的空地。那裡大大小小十幾座墳頭,埋葬的正是楊國忠父子家眷以及韓國夫人的家眷隨從。數年時間過去,當初用木頭立下的木碑已經倒塌,墳頭上也早已亂草如蓋了。
姐妹二人在墳頭奉上果品美酒一一憑弔,想起當初之事,不覺悲從中來,抱頭痛哭一番。
王源也在楊國忠的墳頭鞠躬三次,以示憑弔追懷之意。雖然楊國忠當年其實也是利用自己頗多,對自己也並沒真心的對待。但總歸,自己借了他的力量才爬了上來。總體而言,恩情不厚,但怨憤也不深,只能算是相互利用而已。但人已死,恩怨了,自己來看他,給他鞠幾個躬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一番折騰之後,夕陽西下之時,王源等人回到行營之中。正埋鍋造飯打算早早的吃了飯休息,明日好起早趕路,趙青卻笑嘻嘻的前來稟報說,京城前來迎接的高仙芝人到了。
王源忙出來迎接,果然見高仙芝宋建功柳鈞等一干人等和一大批長安的文武官員前來迎接。他們本來早就趕往迎接,但卻誤以為王源一行要從通州出蜀,結果跑到通州方得到消息,於是掉頭北上又重新迎接過來。
眾人相見,更是一番寒暄客套。當晚,眾人喝了些酒,都早早的睡去。王源也有些疲乏,倒在床上,大妹的小手在肩膀上錘了幾下,王源便呼呼大睡了過去。
半夜裡,一陣慌亂嘈雜的喧嚷聲驚醒了王源。坐起身來時,但見帳篷外人影瞳瞳火把搖弋腳步雜沓。王源一驚,伸手去摸身邊人,卻發現黃英不在身邊。伸手去床頭莫兵刃,卻發現不但兵刃不在,連睡前放在上面的外套衣衫都不在上面。
王源驚出一身冷汗,一骨碌爬下床來,定了定神朝著帳篷外叫道:「誰人在外喧譁?趙青,譚平何在?」
「大帥,我等在此。」帳篷外傳來趙青譚平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誰在外邊喧鬧?難道出了什麼狀況了不成?」王源喝道。
「啟稟大帥,確實出了狀況,而且是很大的狀況。請大帥勿要出來,卑職等保護大帥安全。高副帥已經去處理了,很快便有消息。」
王源皺眉跺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偷偷沿著帳篷邊看了一圈,卻發現自己的大帳四周左右竟然全部被圍困了起來,全是武裝整齊的兵馬,竟然不像是出了什麼其他的狀況,倒像是將自己軟禁了起來一般。
王源心中咚咚作響,暗想:難道這馬嵬坡當真是一片不祥之地,一到這裡,便免不了士兵譁變之事?但再一想,又覺得根本不可能。趙青譚平柳鈞高仙芝,這些都是自己生死的兄弟,他們怎麼會這做。退一萬步而言,就算他們有生亂之心,公孫蘭又怎會不見蹤跡,這種情形下,公孫蘭怕是早就已經殺進來了。難道說公孫蘭十二娘她們都遭了毒手?
王源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但聽外邊腳步聲齊整雜沓,大片火把的光芒和一大片嘈雜的腳步聲正在接近。王源伸手將一隻凳子抄在了手裡,眼睛盯著帳篷口。只見帳幕敗刷拉掀開,火把的光亮直射進來,一大群拿著火把的士兵沖了進來。王源趕忙後退,然後他看到了高仙芝柳鈞宋建功劉德海等人笑眯眯的面孔,以及帳外黑壓壓的無數矗立的人影。
「兄長,你們這是做什麼?」王源驚愕問道。
高仙芝呵呵笑道:「大帥,兵士們譁變了,他們向我情願,說不答應他們一件事他們便不走了。」
王源怒道:「放肆,跟我玩這一套,我來瞧瞧是誰在搗亂?我神策軍中還有這樣的兵士不成?」
王源說罷便往帳篷門口沖。高仙芝撓頭苦笑道:「大帥何妨聽聽他們的要求,再決定不遲。」
王源怒道:「我不聽。」
高仙芝一揮手,趙青譚平和柳鈞衝上前來,將王源的胳膊攥住。王源怒道:「你們三個,要反了不成?柳鈞,你好大膽。」
柳鈞苦笑不答,高仙芝高聲道:「帳外的兄弟們聽著,你們有什麼要求便提出來吧。大帥聽著呢。」
帳篷外黑壓壓的身影嘩啦啦的跪倒一地,上萬名士兵齊聲高呼道:「我等請大帥做皇帝。大帥不當皇帝,我等便不讓大帥前行。」
王源愕然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高仙芝伸手從身邊一名親衛手中取過一件黃燦燦的袍子來。一揮手,劉德海宋建功柳鈞趙青譚平等人一哄而上,七手八腳的將袍子套在王源身上。
高仙芝高呼萬歲,跪倒在地。眾將領齊刷刷跪倒在地,所有人高聲呼喊:「萬歲,萬歲!」
王源呆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身上這件光燦燦的龍袍,看著眼前跪倒一地的將士們,說不出話來。
黃袍加身啊,這些人鬼鬼祟祟策劃的居然是這麼一件事。
王源緩緩走出帳篷,他看到了公孫蘭李欣兒等眾妻妾和自己的三個兒女也都垂首跪在地上。身懷六甲的阿蘿也跪在一個蒲團上。原來這一切只是自己被蒙在鼓裡,她們都參與其中了。
「我……」王源啞聲開口道。
「大帥,請您答應將士們的請求,陛下新喪,天下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否則天下必將大亂。我等知陛下高風亮節,無君臨天下之心。但當此之時,請大帥以天下蒼生為念,執掌社稷江山,此乃天意,不可違之。」高仙芝高聲叫道。
「請大帥應允,此乃天意,不可違之。」眾人齊聲叫道。
王源皺眉喝道:「胡鬧,你們這是要將我在火上烤是麼?」
高仙芝沉聲道:「大帥登基,乃萬民之望,眾望所歸。難道大帥希望天下萬民深陷於苦海之中無人拯救麼?」
王源咂嘴道:「此事怎可如此倉促?當從長計議。須得徵求官員和百姓的許可,否則斷不可行。」
高仙芝一擺手,一名鬚髮皆白的大臣從懷中掏出一疊文書道:「大帥,此乃天下五十六州官員所上奏表,各州百姓聯名所呈萬民書六十份。天意如此民意如此,大帥若再推辭,豈非傷了官員百姓殷殷期盼之心。懇請大帥三思,懇請大帥登基為帝。」
「懇請大帥登基為帝。」所有人均高聲叫道。
王源靜靜站在原地,夜風吹起他散亂的髮髻,吹動他身上的黃袍獵獵作響。良久之後,王源終於嘆了口氣道:「哎,既然如此,看來我只能答應你們了。」
所有人均大喜過望,齊聲高呼道:「萬歲,萬歲,萬萬歲。」歡呼聲直破黑夜,聲震蒼穹。
……
三月二十八日,長安城中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數十萬百姓聚集於皇城內外的大廣場上觀禮。
巳時正,皇城內外,號角長鳴,龍旗招展。王源率文武官員拜祭天地,隨即正式登基太極殿。不久後發布告天下萬民詔,改國號大蜀,建元永安,廢洛陽以成都替為陪都,大赦天下,減賦三年。自此時起,大唐王朝成為歷史。
隨即,新皇頒布詔書,大賞群臣。高仙芝、柳鈞、趙青譚平、劉德海宋建功杜甫王昌齡以及一干從龍有功之臣均官爵晉升,賜予要職。這其中,高仙芝被拜為相國,封安西郡王,領神策軍大統帥之職。柳鈞封忠親王之爵,領神策軍副統領,騎兵大統領之職。趙青譚平拜鎮國大將軍,統帥親衛禁軍左右營。其餘諸將均有厚賞,擁戴之臣俱有安置。
午後,聖恩再臨,冊立東西宮雙後,李欣兒為東宮賢康皇后,公孫蘭為西宮靜儀皇后。冊立阮蘿竹、高墨顏、崔若瑂、楊蕤為皇貴妃。冊立蘭心蕙、黃英、青雲兒紫雲兒為貴妃。秦國夫人恢復欽命國夫人之名號,加賞『德儀』之號。楊蕤便是楊玉環,她不願再以楊玉環之名受冊,王源也不想弄得天下沸沸,故而讓其改名受冊。
永安元年五月,李唐後裔聚集於萊州起兵而反,賊兵一度聚集三萬之眾。禁軍大將軍趙青率禁軍五萬前往剿之,兩月後,剿滅亂賊,殺李唐後裔李元李志李芳三人,梟首回京。
永安二年春,回紇部派使前來欲拒絕履行豐州之敗後簽訂的陪償協議,言語傲慢之極。上命人查之,回紇部落暗中聯合突厥殘部東契丹奚族餘部,聚兵十八萬人意圖不軌。上拜右相高仙芝為帥,殺骨力裴羅質子祭旗。高仙芝率十萬大軍北上橫掃大草原。回紇聯合突厥契丹等北方部落殊死抵抗,三月後,高仙芝剿滅諸部。梟各部首領首級一百五十餘,回歸長安。
永安二年秋,朝廷下旨命吐蕃國歸順統一,吐蕃國君臣不從,並聚集二十萬兵馬備戰。九月,吐蕃一部襲擾劍南鹽湖,殺大蜀守軍三百人。上大怒,命忠親王柳鈞率十五萬大軍攻入吐蕃。十一月中大軍抵近邏些城,虎尊炮轟城三日三夜,邏些城幾無片瓦完好。大軍隨即攻城,一日破城,擒吐蕃贊普及諸王公歸京。
永安二年冬,朝廷下旨,設立漠北漠南漠東三座都護府,總領北方草原領地。分割吐蕃諸部,設藏南藏北藏東藏西四都護府,分駐兵馬,控制局面。
永安三年春,南詔國國主閣羅鳳進京提出舉國歸順大唐。上經思慮,同意其請。遂設立南詔自治府,加封閣羅鳳南詔王,授自治府大都督。派兵一萬進駐,余制如故。
自此之後,天下安定,再無紛擾。大蜀朝四海昇平,天下懾服。西域周邊,嶺南之南,大海之畔,諸多小國派使前來,紛紛表示願意歸順大蜀。
永安三年夏。十五國國主齊聚長安,為大蜀皇帝祝壽,隨即共同推舉大蜀皇帝王源為十五國共主,稱之為:聖主。
永安三年秋。帝下達改革之令,從官制軍制科舉商業等方面大刀闊斧進行改制,一掃冗餘龐大編制。廢除夜禁制度,廢除節度使制度,實行朝廷地方軍政分開,相互牽制監督。改御史台為監察院,設立監察巡視制度。鼓勵農耕開墾田畝,改革取士制度,不已文採為取士標準。除國子監外,設立國立研究院,吸收方士鑽研火藥冶煉金屬等方面的研究。修建道路,水利大壩,礦場等等措施,所涉之事方方面面巨細纖毫不漏。
初,朝野振動,妄言者有之,反對者有之,帝不為所動,著力推行。一年後新朝上下氣象萬千,為翻天覆地之兆,始乃平息紛爭,萬民終見福祉。三年後,國強民富,政通人和百業興旺。後世史書稱之為『永安盛世』。
……
……
永安六年四月,一個春意融融花團錦簇的上午,王源正在御書房擬定大宋朝第二個五年計劃綱要。忽然內侍急匆匆的來稟,說監察御史杜甫求見。王源命內侍請杜甫覲見,片刻後杜甫小跑著進了書房,臉上洋溢著笑容。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您快隨臣出去見一個人。」杜甫上來便要拉王源的胳膊。
王源笑道:「什麼人啊,這麼高興?神仙麼?」
「可不是神仙麼?陛下,是你最想見的人啊,這幾年你不是天天要臣去找他麼?您不是說沒見到他,是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麼?現在他來了,回到長安了。」
「難道是……」王源喜道。
「對對對,正是他,剛剛進城。他那脾氣,陛下要不早些去見他,估計一轉眼就沒影了。」杜甫叫道。
王源放下紙筆,換了普通的衣衫便跟著杜甫出宮,一直出了宮門直奔東門大街上,發現很多人已經在路上開始圍觀了。王源和杜甫擠在人群中伸著脖子張望。不久後,一個身材矮胖,衣衫臃腫,長著一個酒糟鼻子的傢伙正晃悠悠的從長街上目空一切的緩步而來。
李白,那便是李白,王源心中的偶像。來到這個時代十五年時間,終於見到了真人。這傢伙十五年前便消失在長安城,之後行蹤不定,雲遊天下。終於今日回到長安了。他就像是時代盛衰的晴雨表,衰敗的時候你見不到他,一旦盛世之時,他便出現了。
「李兄,李兄。太白兄。」杜甫招手高聲叫道。
李白翻著小三角眼,皺著酒糟鼻轉頭四處看,口中嘟囔道:「誰喊我?叫的這麼親熱?我跟你有那麼熟麼?」
杜甫跳出去叫道:「太白兄,是我啊,杜甫啊。」
「哦?是小杜啊,真是巧的很。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好好好,就是甚是想念太白兄。太白兄回長安了,這可太好了。來來來,我這裡給你引薦一個人。」杜甫拉著李白的衣袖道。
李白一甩袖子道:「幹什麼?拉拉扯扯的。我可不見什麼人。」
杜甫正自尷尬,王源緩步上前笑道:「李兄,久仰了。」
李白翻著白眼道:「你是誰?我認識你麼?我跟你很熟麼?」
王源低聲道:「李兄,我們熟不熟無所謂,我家裡有很多好酒,想請你去品嘗。另外我家裡有個人,你一定熟。」
「好酒?那倒是可以去瞧瞧。你家裡誰跟我熟?我可是沒什麼朋友的。」李白挖著鼻孔道。
王源低聲笑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當年太白為她寫了首清平樂。十五年過去了,太白想不想再為她寫一首呢?」
李白驚愕的看著王源,忽然指著王源道:「你是……你是……」
王源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太白開不開心。走吧,隨我來吧,從此以後,沒人趕你出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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