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等價交易

    從上空俯瞰，災後的世界不僅沒有末世的感覺，自然環境反而比曾經好了很多，廣袤的草地宛如綠色的地毯，牛軛湖宛如甜甜圈般將其分割。

    在這牛軛湖附近，一座移動要塞聳立，它用來移動，直徑足有近十米粗的一根根金屬觸鬚彎曲著，尖端的爪盤刺入地面，讓整座要塞穩固在原地，哪怕十幾級的颱風，也不足以撼動其分毫，要塞外部的裝甲層，給人種莫名的安心感。

    這座移動要塞名為「t5·619號要塞」，因這要塞頭領，利·西尼威殘忍的作風，外界稱這座要塞為「末日要塞」，走進這裡的活物，除眷族外，很少有能活著出來的。

    末日要塞為第五等級要塞，屬於t0～t5六個梯階要塞中的小個頭，排在上面的第四等級～第一等級要塞，數字越小，移動要塞的體型越龐大，裡面居住的人口自然也就越多。

    除第五等級到第一等級的要塞外，上面還有一個等級，不敗要塞，更多人稱其為不動要塞，只有三座，全部屬於眷族。

    這三座不動要塞，是真的不怎麼動，常年處於展開狀態，在人們的印象中，這更像是要塞城。

    三座要塞城，也代表眷族的最強三大勢力，激進，保守，中立，這是眷族三大勢力的不同風格，而t5級要塞·末日要塞，就是那個激進勢力的擁護者之一。

    當、當、當……

    蘇曉每走出一步，腳下的大鐵鞋都踩出悶響，這東西平常只是有些沉重，一旦它被激活，鞋底會產生巨大的吸力，緊緊吸附地面，以免被關押者逃跑。

    除了這『大鐵鞋』，蘇曉還帶著厚實的手鐐，手臂上也扣滿加重環，就算如此，位於他周邊的四名看守依然不放心，時刻與他保持1.5米的距離。

    蘇曉有些疑惑，這身份到底衝進哪裡殺了幾百名眷族，才會有這種待遇，想必眷族把這前身送到這，已是確定對方失去了戰力，不過這與蘇曉無關，他只是銜接，不，應該是借用了這重身份而已。

    走出囚牢室的狹長通道後，蘇曉看到一片整體呈圓形的廣闊空地，這裡顯的很空曠，在靠近中心的位置有一根幾米粗的中柱，很多焚屍爐一樣的金屬槽，依次被固定在中柱上，互相堆疊著。

    從上面的痕跡來看，這是豬頭人睡覺的地方，算上牆邊那些堆疊而建的睡槽，要塞一層內的睡槽總量在700個左右。

    繼續前行，蘇曉在要塞一層看到很多金屬支架，上面掛著升降梯，隨著升降梯打開，兩名豬頭人推著大推車出來，將推車推到一層里側後，把裡面一種淺綠色的礦石碼放在輸送帶上，運往二層。

    這與布布汪所偵察的資料相同，這要塞已有半個月左右沒移動過位置，準備將正下方的活性礦脈開採光，才移動向下一個位置。

    在周邊四名看守的押送下，蘇曉上了一架污跡斑駁的升降梯，伴隨著嘎吱、嘎吱聲，生降低順著垂直向下的礦井深入地底。

    大概深入了百米左右，升降梯震了下，轉而停止，入目之景，青黑色的岩石層中遍布著礦道，仿佛來到了嚙齒類動物的國度。

    這些礦洞的高度在2～3米不等，一名名身穿厚布料工作服的豬頭人，穿行在礦道間，有些豬頭人因地下的悶熱，穿著髒兮兮的背心，臉上灰頭土臉，皮膚粗糙。

    所有豬頭人都有幾個特點，長期的勞作與血脈原有的力量，讓他們的體格蠻壯，可他們的眼神呆板、麻木，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疤，不是鼻子被扯豁，就是耳朵被割下一半，再或者背心的肩頭處能看到鞭痕。

    噹啷一聲，一把礦鏟被丟到蘇曉腳前，那是名拿著鞭子的監工。

    「看什麼，從現在開始，你沒有名字，沒有可以代表你的稱呼，拿起礦鏟，去那邊挖，問一句，就割你的舌頭，不幹活，就割你的喉嚨……」

    嘭！

    氣爆聲從蘇曉的斜上方傳開，一根長度3米的血槍射出，這血槍先是刺破監工的科技面罩，然後貫穿顱骨、腦髓，之後刺穿他的整個頭顱，將他釘在後方的岩壁上。

    這監工的怒斥戛然而止，被血槍釘在岩壁上後，因頭顱被刺穿，他一陣手舞足蹈，在下一秒，血槍轟然爆炸，將他的頭顱與上半身炸到粉碎。

    十幾米外的血槍剛爆炸，蘇曉周邊的四名看守就反應過來，其中一人最快，他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現在蘇曉前方，手中被電弧渲染成藍色的短棍懟向蘇曉的胸膛。

    啪啦啦！

    看守的神情兇狠，結果卻和他預料中的不同，藍白色電弧在蘇曉胸膛上蔓延，他卻沒任何反應。

    相比界雷的威力，蘇曉被這玩意電一下，除了有點麻之外，沒其他感覺，讓他意外的是，對方居然憑藉某種科技造物，進行了空間移動，且各方面的表現都很優異。

    在前方看守驚愕的目光中，蘇曉抓住被電弧渲染成藍色的短棍，界斷線從他袖口內彈出，鎖鉤釘在對面看守的脖頸處，經過這麼多次的強化，界斷線內的金屬成分不低，當然導電。

    「了了了了～」

    對面的看守一陣抽搐，然後端著個肩膀，直挺挺的仰躺在地，一大泡尿濕了他的褲子。

    此時在看蘇曉身後，剩餘的三名看守，不是被血槍釘在地面，就是被釘在牆壁上。

    斬龍閃出現在蘇曉腰間，他的右手按在刀柄上，長刀出鞘一小截後，斬擊脆鳴，他的手鐐與手臂上的加重環應聲被斬碎，笨重的金屬鞋也化為碎片。

    經初步試驗，用於中距離射殺敵人的「血槍·狩」，威力讓人很滿意，形成速度快，飛行速度更是不用說，穿透力也無可挑剔，更重要的是，蘇曉還能操控這東西進行血氣爆炸，從而造成更嚴重的二次傷害。

    蘇曉單手握上脖頸處的金屬項圈，晶體順著他的手蔓延，快速侵蝕金屬項圈，將其晶體化。

    咔吧一聲，蘇曉扯斷自己脖頸上的晶體項圈，這裡面雖有半流體爆炸物，卻因晶體化的原因無法爆炸。

    「救……」

    一名還未死的眷族看守想要求救，可他剛喊出聲，一根迷你版血槍就刺入他口中，轉而爆炸，他的頭顱如同西瓜一樣炸開。

    剩餘兩名看守見此，都趕緊閉嘴，以祈求，不，應該是哀求的目光看著蘇曉，請求繞他們一命。

    蘇曉從地上撿根金屬短棍，目光四顧，鎖定了一名推礦車的豬頭人，這名豬頭人一看就挺憨厚。

    「你，過來。」

    蘇曉的話，讓那名豬頭人猶豫了下，他看了眼監工與守衛的屍體，眼中沒有恐懼，神情麻木的走了過來。

    「拿上這個，去，敲死他。」

    蘇曉將手中的短棍遞向這名豬頭人，他之前在一層看到睡槽的數量後，心中就有了計劃，這計劃能否成功，還要看豬頭人的表現，如果豬頭人體內的野性被徹底馴化，這計劃就無疾而終，如果豬頭人還有些野性，就能利用。

    這些傢伙身強力壯，以其苦力的身份來看，數量絕對不少，戰鬥素養方面，這無所謂，戰術不會，一窩蜂的向前沖，然後見誰就剁了誰，這總會吧。

    這戰術，蘇曉經常用，將很多原生世界的知名將領打自閉。

    以前在沙皇帝世界和矮人們交戰，斯普林·鐵羊就是這麼自閉的。

    也難怪斯普林·鐵羊自閉，對面的戰術明明是一坨屎，他為什麼就會打不過？這擱誰，誰都受不了這憋屈。

    眾神之眼的偵測結束，蘇曉看了眼豬頭人的資料，和預想中的相同，力量、耐力方面好，卻沒有任何加成攻擊能力的技能。

    雖說沒有加成攻擊能力的技能，卻有防禦類技能，這不是眷族有多好心，讓豬頭人們有更強的生存力，這能力是豬頭人們從小到大，忍受鞭打、棍刑、電罰，以及佝僂在逼仄的小號內，一點點磨鍊出來的。

    豬頭人們不會戰鬥，但他們真的很抗揍，這樣的話就簡單了，敵人在攻擊時，然後被攻擊者完全不防禦，迎頭就是一錘的話，有不低的概率重創敵人，在形成一定規模後，蘇曉不擔心豬頭人在戰場上畏懼。

    「戰爭領主·稱號效果：士氣+70點（士兵類單位達到500名後，可觸發此效果。」

    眼下的問題是，形成規模的豬頭人，是否被判定為士兵類單位。

    在以往，士氣加成的體現不算明顯，這次卻是至關重要，只要士氣足夠高，豬頭人們會像打了興奮劑般，敢玩命的往前沖。

    這些想法在蘇曉腦中陸續出現，不過現在想這些，還都不一定能實現，不會戰鬥的話，那可以直接去戰場上練，沒能力就死，有能力就活。

    蘇曉不介意幫豬頭人擺脫現在的困境，但豬頭人要付出足夠多的鮮血與死亡，以此多的勝利，證明他們有用，這是等價交易，否則，他們全都要死。

    這計劃能否實現的起始點，就在前方這名握著短鐵棍的豬頭人身上，假設豬頭人的獸性已被抹平，就等於沒價值，敢反抗才敢上戰場，才有價值。

    手握短鐵棍的豬頭人看了眼蘇曉，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鐵棍，最後看向縮在岩壁旁，不停搖頭求饒的眷族看守。

    這名豬頭人低頭想了一小會，最終搖了搖頭，表示他不會去殺死那名經常毒打他的看守。

    「那你沒用了。」

    一根血槍在蘇曉身後構建，前方的豬頭人眼中的麻木消失，被莫大的恐懼所替代，可他依然沒沖向那名看守，而是後退了一大步。

    正在此時，一名身穿髒到看不清本色的背心，腰間扎著廉價豬皮皮帶，下身是暗綠色厚布長褲，耳朵被割下一塊的豬頭人走出，他用肩膀撞開擋路的豬頭人，從對方手中奪過鐵棍，大步走向那名被釘在岩壁上的看守，無視了對方的大聲哀求。

    砰、砰、砰……

    一陣沉悶的鐵棍砸擊聲後，滿臉血點的背心豬頭人直起身軀，最終一腳踩上屍體的頭顱，將其頭顱踩到粉碎。

    這名豬頭人為何如此勇猛？他是天選之人？資質非凡？都不是，是因為他年輕，處於28歲的青壯年，獸性最強的時期，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為什麼每天都要挖礦？

    為什麼每天都要吃一樣的食物？

    為什麼不許隨便說話？

    為什麼眷族可以隨意殺死他們？

    為什麼他一出生，就是下等生物？

    鮮血從背心豬頭人臉上淌下，他剛要走向另一民看守，雙腿就像灌了鉛般，一動不能動。

    蘇曉上下打量背心豬頭人，心中還算滿意，他的計劃，似乎有繼續下去的希望，首先的第一步，是奪這移動要塞，將這裡當做現階段的大本營。

    這次的主線任務，蘇曉都不用想，就知道大致內容，這也是他被傳送到「塞爾星」的原因，主線任務必定與這次的世界爭奪戰有關。

    本世界內，天啟樂園、聖光樂園、守望樂園方契約者的數量都不會少，蘇曉自己對上這麼多契約者，是絕對沒有勝算的，哪怕等那三方互斗，想奪下最終的勝利也很難。

    試問，敵方人多勢眾怎麼辦？答案很簡單，就是比他們更加人多勢眾。

    要注意的問題是，世界爭奪戰正在進行，虛空之樹必然是公證方，蘇曉是入侵進這個世界內，要小心被虛空之樹警告，以前因為類似的事，他被警告過好幾次。

    ps：（感謝大家的關心，廢蚊今天的脖子好了很多，碼了三章，然後發現居然碼出了10000字，去治一下脖子，果然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