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希望人沒事

    林風吹過，上方的樹葉沙沙作響，陽光從枝葉間映下，在鋪滿枯葉的地面上映出大片光斑。

    蘇曉走在密林間，他沒返回陽光濕地，趁貝城完全畸變成高危區域前，他還有幾件事要做，在那之後，就可以集中精力，深入貝城去找「天賦喚醒裝置」。

    可以預估，這次貝城轉變為高危區域，必定會將本世界內的大部分參戰者引來，眼下世界聯絡平台內，最多的就是小隊招募，以3～5人的小隊，到貝城內探索。

    除這點，陽光濕地的蘑菇村，預估在14個小時後，即可轉變為臨時安全區域，這是經虛空之樹公證的，想來，蘑菇先知為了做到這點，付出不小，售賣「門票」的所得分對方兩成，理所應當。

    蘇曉發現一點，這次貝城的變故，吸引來了很多違規者，這讓人很疑惑，在之前，灰紳士始終束縛這些違規者的行動軌跡，眼下卻不管了。

    這僅有一種可能，灰紳士那邊的布設快完成了，這可不是好消息。

    到現在為止，蘇曉對灰紳士要做什麼，只有一個籠統的猜測，這次灰紳士能召集來這麼多違規者，必定是憑利益的相連，單純的畫大餅，無法籠絡來這麼多人。

    違規者們共同的利益，其實很好猜，無非是解決來自獵殺者、死亡遊俠、戰鬥天使等職階的追獵或追殺。

    如何解決這點？把樹生世界打造成違規者的大本營？要知道，這世界不能通過傳送的方式進入，這次所有參戰者進來，都是通過乘坐空間飛船。

    蘇曉感覺，只要灰紳士沒徹底失了智，就不會這麼做? 和「判定」、「公證」打擦邊球是一回事? 奪下樹生世界，則是和虛空之樹硬懟? 灰紳士得喝多少假酒? 才會這樣做，所以蘇曉直接排除這一猜想。

    蘇曉實在想不通灰紳士這次到底要做什麼? 但他也有辦法應對，在他看來? 增強自身就等於削弱敵人。

    只要憑藉「天賦喚醒裝置」? 喚醒滅法者的獨有天賦，蘇曉相信，自身的戰力會大幅度提升，天賦能力不同於其他能力? 初步掌握的強度就不低? 充其量是後天再深度喚醒一次，就到了極限，就像當初的「噬靈者」天賦一樣。

    除了這計劃，蘇曉還有另一種應對策略，假設情況真發展到很惡劣? 他同樣有退路，他有信心在後續一段時間內? 撈一筆殺戮功勳，保證自身排名絕不會滑落到100名後。

    如此一來? 等他完成滅法者的天賦覺醒後，就以古老神像傳送到極北? 之後往「黑暗之域」內一待? 外面愛怎麼樣? 就怎麼樣，北境女王已死，再想獲得「黑暗之域」的進入權限，是在想屁吃。

    外人進不來，蘇曉不出去，等樹生世界結束後，蘇曉返回輪迴樂園，就可以通過斷魂影之石，掌握斷魂影能力，到那時，再用【航海羅盤】追蹤到灰紳士，蘇曉不信，灰紳士從那以後，會苟在樹生世界內一直不出去，總有出門的時候吧，出門就弄死你。

    進攻計劃/撤退計劃，蘇曉都準備妥當，他現在不急著使用【航海羅盤】，灰紳士已經布設這麼久，現在莽上去，絕對沒好果子吃，還不如留下，以防這次真的懟不過灰紳士，從而實行「你敢出門我就弄死你」這計劃。

    所以說，蘇曉現在是掌握主動權，他已經不著急去找灰紳士，如若一直拖著，北境還有個驚喜等著灰紳士，太陽神教已經在那邊普照大地了，都特麼快傳遞到環樹城。

    可能再過幾天，藤族也開始讚美太陽了，對於這些植物系生靈，信仰太陽實在太有親和力。

    想到這些，蘇曉心中安穩了不少，他看向布布汪。

    「汪。」

    布布表示無人追蹤，蘇曉取出古老神像，他要回一趟極北，之前在咕嚕那得到的六張畫像，有四張能在「黑暗之域」內找到對應的人。

    隨著古老神像的激活，周邊逐漸被灰色煙霧籠罩，隨著霧氣的聚攏與擴散，蘇曉感覺到氣溫下降了幾度，這是到了黑森林。

    初始之樹屹立在前方，上面通往地下的樹洞，還是原本的模樣，蘇曉躍入其中，途徑大樹洞之底的長廊後，抵達女王寢殿，順著床榻前向下蔓延的台階下行。

    走過一條被黑霧籠罩的通道後，他返回了黑暗之域，「黎明鎮」還是老樣子，除了街道兩側的建築外，更後面的建築就像半融化的蠟燭般。

    上次蘇曉走在這街道上，只有三棟房屋內亮著燭光，這次則有四棟房屋亮著燭光。

    入目所見的一切，除了窗口透出的燭光外，其他東西的顏色都不太明顯，以黑色為主基調，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霉味。

    蘇曉來到女王她姐姐·艾莉亞所在的房屋前，敲響房門。

    咚咚咚。

    房間內依然安靜，過了片刻，裡面才傳出有點迷糊的聲音：「誰呀。」

    「白夜。」

    「白夜？我們以前認識嗎？哦！你一定是把我和我姐姐認錯了。」

    「……」

    女王她姐姐·艾莉亞的語氣，讓蘇曉略感疑惑。

    「我妹妹不讓我和陌生人說太多話，對了，你能來這，一定是我妹妹准許你進來，或者是把你抓進來的？你是不是壞人？！」

    艾莉亞的語氣有些警惕。

    前不久才交涉過，還完成了一次情報/甜食的互換，這才幾天而已，艾莉亞就忘了上次的見面，屬實不正常。

    艾莉亞與女王都與深淵有密切關係，她們兩人的母親，就是因受到深淵之力的侵蝕，才孕育了她們兩個，這讓女王不同於其他鬼族，有大體型，外加成為深淵之女的資質，而其中的姐姐艾莉亞，則是異常存在，她雖沒有戰力，卻可以「許願」與「看到」。

    「你叫白夜嗎，抱歉，我不記得你了，我們以前是朋友嗎，還有，我妹妹她還好嗎。」

    「還好。」

    「有多好呢？」

    房門內的艾莉亞來了精神。

    「除了不說話，其他都挺好。」

    「哎？她不愛說話了嗎，果然，誰都會變，白夜，你是被流放到這裡的嗎？」

    「不是，我來送還些東西。」

    蘇曉將艾莉亞的畫像，從門縫下推了進去，門內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道：

    「我要……付出什麼。」

    艾莉亞的聲音有了些改變，變得有那麼些詭異與失常，從她的語氣來聽，她很渴望得到這幅畫。

    「付出你的靈魂。」

    「不行！！」

    門內的聲音陡然拔高，之後是指尖抓撓木門的聲音，聽著有些滲人，艾莉亞哪裡還有上次見面時候的軟萌御姐與吃貨形象。

    聽著門內傳出的指甲抓撓聲，蘇曉確定了一件事，艾莉亞身處暗黑之域，並不是女王的眼線，而是女王親手把自己的姐姐囚禁到此。

    「艾莉亞？」

    蘇曉試探性開口。

    「我是迷霧，艾莉亞和阿妮睡著了，有事和我說，你得到了這畫像，說明你宰了北境女王？很好，要不是她，我們三個不會被囚禁在這。」

    艾莉亞，不，應該是迷霧所說的話，信息量不小，初步估測，這異常有三個性格，甚至是三個靈魂。

    蘇曉估測，這三個靈魂應該是生長在一起的，就像連體嬰，而這三個靈魂，分別是溫柔的吃貨大姐姐·艾莉亞，小迷糊·阿妮，最後是暴躁與強大的迷霧。

    這個異常存在不是記憶力有問題，方才之所以不記得蘇曉，是因為這具身體中醒來的是小迷糊·阿妮。

    小迷糊·阿妮上次沒見過蘇曉，所以才不認識蘇曉，而認識蘇曉的吃貨大姐姐·艾莉亞，則正在身體裡誰懶覺，眼下與蘇曉交涉的，是迷霧，這具身體內最強與最詭異的靈魂。

    從迷霧的反應，蘇曉隱約猜到一種可能，他認為，這六副畫，很像是六把鑰匙，分別對應：

    處刑人：安德森。

    豬兄：屠夫·巨羅。

    模仿男：無面人·佩特·佩伯。

    老精靈王：伯萊·阿隆德。

    女王她姐姐：艾莉亞、阿妮、迷霧。

    邪異神靈：水生之母。

    ……

    現在的情況為，安德森的這張畫沒用了，對方已經離開黑暗之域，水生之母的畫也沒用，對方多年前就逃出黑暗之域，之後被精靈王·克倫威逮了，不出意外，水生之母此時位於大遺蹟內。

    貝城與大遺蹟是重度畸變地帶，想來水生之母的處境不會好到哪去，它其實就是畸變的根源之一。

    蘇曉所持有的肖像畫，對被囚禁在此的黑暗住民們，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極有可能是象徵著自由。

    心中有譜後，蘇曉說道：「你來開價。」

    門內的迷霧沉默片刻，開價道：「我幫你實現個願望。」

    「再見。」

    蘇曉的手指一勾，被靈影線纏縛的畫紙從門下抽出。

    「等等，我用一個秘密交換，關於你的死敵，灰紳士的秘密。」

    迷霧知曉灰紳士，蘇曉並不意外，艾莉亞、阿妮、迷霧共用一個身體，她們三個極有可能都能「看到」過去或未來。

    「曙光。」

    迷霧說出這句話時，隱約能聽到哇的一聲，隨即，黑紅色血跡從門縫內淌出，迷霧吐血量很大，大的宛如兇殺現場。

    「記住，曙光是你唯一的機會，它不是象徵，而是一個稱呼。」

    迷霧說完，靜候蘇曉把畫紙從門縫內塞入。

    「你們出去後，去除掉灰紳士。」

    「我可以去找他一次，盡最大可能殺他，如果失敗了，我也沒辦法。」

    迷霧適當妥協，聽聞此言，蘇曉從懷中取出張摺疊的畫紙，塞進門縫內，這才是真貨，方才那是臨幕出的假貨，用於試探。

    吱嘎～

    木門被推開，燭光的映照下，一道身穿黑色長裙的女人從木椅上站起身，指甲漆黑且尖利的她從石屋內走出。

    迷霧沒走出幾步，忽然就停下，她的衣著、身高、發色都出現變化，轉而就變成滿頭波浪金色，身穿金白色連衣長裙的艾莉亞。

    艾莉亞迷茫了下，轉而看到蘇曉、布布汪、巴哈，她剛要說什麼，她的體型就快速變化，衣物也是，最終變成一名短髮小女孩，這是小迷糊·阿妮。

    小迷糊·阿妮滿臉迷惑的撓了撓頭，好像沒理解自己為什麼離開了牢籠，但這不妨礙她轉身就逃，小短腿跑的還挺快。

    蘇曉從沒打算通過艾莉亞、迷霧或阿妮，實現什麼願望，風險太高。

    可用的肖像畫還剩三張，蘇曉來帶豬兄家的窗口前，敲響上面的木擋板。

    一隻瞳孔透出暗黃的眼睛，從木擋板間的縫隙看，剛好看到蘇曉拿在手中的畫像。

    豬兄是名屠夫，名叫巨羅，其他信息未知，能有資格被囚禁在黑暗之域，已說明它的來路不簡單，不是詭異就是自身強大。

    「說！」

    豬兄的脾氣很暴躁。

    「去幫我殺個人。」

    「誰？」

    豬兄的語氣緩和了些，顯然是涉及到了它所擅長的領域。

    「灰紳士。」

    「他在哪？」

    「不清楚。」

    「那需要的時間會更長。」

    「可以。」

    蘇曉說話間，把豬兄的肖像畫塞進木擋板的縫隙，幾秒後。

    嘭！

    房間的木門破碎，一道近三米高的身影從石屋內走出，是豬兄，它豬頭人身，身穿屠宰服，粗壯的手臂上遍布縫合痕跡，它身上有肉眼可見、渾濁的暗黃色惡意。

    豬兄投來目光，上下打量蘇曉一眼，確定都是極惡陣營，它對蘇曉點頭示意後，向黑暗之域的出口走去。

    豬兄能否成功，蘇曉不清楚，至於對方收了好處不辦事，這點他不擔心，他所交付出的肖像畫，平常沒什麼感覺，可在交付的瞬間，那上面出現極強的契約之力，所以無需擔心賴賬問題，除非遇到凱撒那種。

    蘇曉來到模仿男的房門前，根據他的估測，模仿男，不，應該是無面人·佩特·佩伯雖不是這裡戰力最強的，但詭異程度，應該和女王她姐姐接近。

    「哦～、哦～、哦～，我可以拿出……」

    「你們這些黑暗住民比亡靈系更窮。」

    蘇曉開口，聞言，門內的無面人嗤笑了一聲，但沒反駁。

    「畫可以給你，幫我去殺灰紳士。」

    「可以，呵呵～呵呵呵呵……」

    無面人發出怪異的笑聲，伴隨著蘇曉把肖像畫塞進門縫，無面人推門走出，他身穿一身禮服，臉上空白一片。

    「你有灰紳士的畫像嗎？」

    無面人開口，蘇曉拿出幾張照片。

    無面人盯著照片看了會，忽然，一根根絲線從照片內刺出，沒入到他全身各處，他的容貌、體型、衣著等飛速變化，轉眼就變得與照片內的灰紳士一模一樣。

    「我……我是……我是灰……我是灰紳士。」

    就像在調音般，無面人·佩特·佩伯的聲音越來越接近灰紳士的聲線，之後是氣息等。

    「告訴我一個和灰紳士關係近的人，我要吞掉他，完全變成他，再去接近灰紳士。」

    無面人微笑著開口，蘇曉拿出幾份資料，最終選定為獸豪。

    無面人看了會獸豪的照片後，向出口走去。

    迷霧、豬兄、無面人都去找灰紳士的麻煩，這三個，不是詭異到極點，就是戰力強悍，也不知道灰紳士能不能頂住，『希望人沒事』。

    蘇曉來到最後一棟裡面亮著燭光的石屋前，晶體座椅在他身後構成，他落座後，對面的木門內傳來蒼老、虛弱的聲音。

    「年輕的滅法，你是來殺我，還是來嘲笑我？希望是前者。」

    門內開口的是老精靈王，他開創了精靈族的輝煌，也讓精靈族有了如今的末日。

    「很奇怪吧，我們當初居然會那樣用「天賦喚醒裝置」，其實，我們知道那東西是用來覺醒天賦力量，也知道那不是用來喚醒深淵之力，可是啊……那樣得到力量太慢，救不了我族，想戰勝那些從深淵之力中滋生的樹精，就要有化身惡鬼的勇氣，我們這些惡鬼搶下的食糧，讓後代吃了上千年，這不是很好嗎。哪怕毀滅，至少輝煌過。」

    老精靈王的聲音很虛弱，如果沒有他，樹生世界內的精靈族只是個偏地小族，當初連真菌部族都不如，更別說成為樹生世界的最強霸主勢力。

    「我也算是間接受到先代滅法們的照顧，沒什麼可答謝，這顆被深淵力量浸滿的心，就當做謝禮吧。」

    木門後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徒手刺入血肉的聲音，之後是扯斷血管的噼啪聲。

    一個稍顯扁平的老舊木盒從門縫下滑出，蘇曉打開木盒後，裡面是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但跳了幾下後就停止，這顆心臟漆黑一片，飄散出絲絲黑色煙氣。

    【你獲得極暗之心。】

    【極暗之心】

    產地：樹生世界·初代精靈王·伯萊·阿隆德（獨有）

    類別：特殊道具

    使用需求：任何滅法者（如若被其餘人使用，將會受到黑暗詛咒）。

    使用效果：使用後，可放出超高濃度的深淵之力。

    簡介：這顆心臟還在跳動時，它承受了不該承受之重，就與它的主人一樣。

    ……

    「小小謝禮，不成…敬意……」

    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石屋內的氣息消失，燭光也慢慢熄滅，老精靈王雖被囚困在這，可他卻感覺到了故土所爆發的災禍，可能是沒什麼好留戀的，才選擇永眠於此。

    說起來，屬實有些對不住「黑暗之域」的看守者們，他們費勁千辛萬苦才把這些暴虐或詭異的傢伙逮進「黑暗之域」，結果在今天，不是被蘇曉放了，就是永眠在此。

    要是女王泉下有知，肯定會全力爬出來拍蘇曉一爪子。

    看了眼時間，距離陽光濕地的蘑菇村被公證為安全區域，還有段時間，蘇曉來到之前選的石屋內，鎖上房門，盤坐在床|上，他要趁這機會，挑戰下【貪婪之章】，眼下挑戰貪婪之章，只要獲勝，就能得到黃金技能點。

    蘇曉取出貪婪之章，這東西約有兩指寬，10公分長，他將其握在手中，向裡面注入一定量的法力值。

    蘇曉耳中一聲轟鳴，當他的視線恢復時，已站在一片黑暗中，大量藍色光粒從周邊湧來，讓他半透明的身體有了實體感。

    蘇曉這具精神體只有刀術宗師帶來的加成，裝備與其他技能的加成全部無效，他現在的力量、敏捷、體力、智力、魅力屬性全是100點，且均為真實屬性。

    毋庸置疑，這是蘇曉畢生中魅力屬性最高的一次，但在2秒後，他的魅力屬性化為灰色，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這具精神體沒有魅力屬性判定了。

    蘇曉估計，這應該是本體的映射所導致，不過這也是個優勢，他這具精神體連特麼魅力判定都沒了，敵人要是有魅力系的能力，那就是廢|物能力。

    從某種角度中來講，這算是種奇妙的『無敵』，就好比聾子天克巴哈一樣，瞎子不會受到致盲效果一樣。

    藍白色火焰在前方升騰，噬藍長刀被映照出，蘇曉抬步上前，將噬藍長刀拔出，不得不說，完善後的貪婪之章『人性化』了不少，以前是直接進戰鬥場地，噬藍長刀插在場地中心。

    就因為這點，蘇曉不知道多少次被生靈屠夫砍了腦袋，人家出場自帶把斬馬大刀，他這邊卻空手，要去場地中心拔刀。

    到了沁之女就更慘，沁之女不僅出場就有天巴款的長刀，人家還是近戰宗師。

    蘇曉開始等待敵人的出現，或是進入戰鬥地點，可他眼前一黑。

    現實中。

    蘇曉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盤坐在床|上，環顧周邊，這裡是黎明鎮的臨時居所內，布布汪與巴哈一個呼呼大睡，另一個在補充『問候語』儲量。

    蘇曉第一時間的想法是貪婪之章出問題了，但仔細查看其屬性後，發現並不是，這樣說來的話，他是死出來了？

    看著手中的貪婪之章，蘇曉忽然意識到情況沒想像中那麼簡單，他還沒看到第一具魂靈具像·暗鴉，就先死了一次。

    以蘇曉的精神力韌性，精神體死一次並不大礙，他沉下心神，再次進入貪婪之章內。

    意識略有眩暈感後，蘇曉又回到被黑暗所籠罩的場地內，噬藍長刀就插在他身前的地面上，這次他沒貿然拔刀，而是先觀察，可過了許久，周邊依然一片安靜，沒看到史上第一位女巫·暗鴉的登場。

    蘇曉拔出插在地上的噬藍長刀，抬步向前方的黑暗中走去，一步、兩步，三步，眼前陷入黑暗。

    盤坐在床|上的蘇曉陡然睜開雙眼，他又『死』了，好在他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同時也感受到來自貪婪之章製造者的『惡意』。

    第一位魂靈具像還沒看到，先死了兩次，蘇曉再次向貪婪之章內注入法力值，這讓他眼前一黑，精神被拖進貪婪之章內。

    蘇曉的精神體構成，依然是黑暗空間，湛藍長刀依舊插在前方，這次他上前幾步，一腳側踢向噬藍長刀。

    啪啦一聲，噬藍長刀炸成大片光粒，來到此地後要第一個戰勝的不是魂靈具像，而是要使用的武器。

    蘇曉抬手，噬藍炸成的光粒向他手中匯聚，重新構成噬藍長刀，他握上刀柄的瞬間，周邊的黑暗快速消融。

    當蘇曉的視線恢復時，他到了一間30多平米大小的房間內，這房間的岩石牆壁與天棚顯得老舊，前方有一扇對開的金屬門，門上有很多烏鴉浮雕。

    蘇曉推開金屬門，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與門縫間的灰塵散落，金屬門被推開，一間霧殿映入眼帘。

    霧殿除了地面外，牆壁與天棚都是由揮舞構成，而在里側，一道身影正站在那。

    這道身影穿著黑色女巫袍，她頭上戴著寬鬆的連衣兜帽，脖頸上掛著紅寶石墜飾，女巫袍的袖口寬大，她單手持握著把長柄戰鐮，赤著腳站在地上，這正是史上第一位女巫·暗鴉。

    暗鴉的雙目睜開，瞳孔中心的血色一閃而逝，她殺人之多，連她自己都忘記具體數量，到了她生命的最後十幾天，她的鴉群屠滅一整個國，都是常有的事。

    絲絲寒霧從暗鴉口中呼出，戰鐮的鐮刃切出破空聲，暗鴉剛要向蘇曉衝來，赤足踏出一步後，突然停在原地，她的目光從疑惑到驚訝，最後帶上憤怒，她以略帶沙啞，但很有點酥的聲音說道：

    「脫了，衣服。」

    「……」

    蘇曉沒理會，他是來擊敗魂靈具像的，不是來逛|窯子的，不過轉念一想，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現在穿的長皮衣雖只有普通防禦力，但這是100%仿刻了【狂獵之夜】，【狂獵之夜】與暗鴉息息相關。

    蘇曉估測，暗鴉應該不難對付，雖然他的全屬性是100點，對方是全屬性150點，可對方生前只是四階世界的滅世級大boss，折合戰力的話，頂天也就是六階水平。

    如此算來，以刀術彌補力量、速度等方面的差距，蘇曉還是能做到的，就在他這樣想著時，對面的女巫暗鴉化為上百隻烏鴉，四散消失。

    上百隻渡鴉以半穿梭空間的方式，在霧殿內滑翔，無論怎麼看，這都不像一名四階大boss生前該有的能力。

    錚！

    一道寒光閃過，暗鴉在現身的瞬間又消失，只留下一串血珠，灑落在地。

    與蘇曉觀察的相同，暗鴉有近戰系能力，對方手中的戰鐮不是擺設，此等情況，他預估，暗鴉下次突襲來，他就能斬下對方的首級，或是一刀穿胸，刺穿心臟，雖只是一次，但他已經適應了敵人那神出鬼沒的突襲方式。

    然而，在暗鴉差點被蘇曉一刀斬下首級後，她馬上告訴了蘇曉，她其實是一名女巫。

    一根根紅色絲線在周邊出現，連接在蘇曉與百隻渡鴉間，他得生命值開始逐步滑落。

    片刻後，盤坐在床|上的蘇曉睜開雙眼，他點燃支煙，開始思索方才的戰鬥，他是被暗鴉活活吸血吸『死』的，那女人全程不知藏身在哪，那百隻渡鴉只是幌子，蘇曉方才用『刃道刀·弒』，一刀清空了渡鴉，結果馬上又有百隻渡鴉出現。

    想戰勝暗鴉，沒想像中那般困難，只要破解對方的藏身方式，暗鴉不是蘇曉的對手，否則也不用憑那種生命攝取能力，慢慢把蘇曉吸死。

    連死三次，蘇曉略有精神上的疲勞感，看了眼時間，他不準備繼續，而是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後，就去深入貝城。

    蘇曉躺下沒一會睡去，睡了近十個小時，他從床|上坐起身，目光迷茫的坐了會後，開始感受到精神恢復後的頭腦清晰。

    算算時間，蘑菇村那邊已經成為安全區，是時候回去，看看「生命秘藥」是否開始售賣。

    蘇曉出了黑暗之域，在女王寢殿內激活古老伸向，當周邊的煙霧消失時，他已身處蘑菇先知的樹屋內。

    剛回來，蘇曉就看到凱撒與蘑菇先知在那拼裝什麼，走近一看，發現是兩塊木牌，兩塊木牌上各寫著：

    『虛空之樹所公證中立單位·蘑菇先知售賣生命藥劑，本次售賣僅收積分。』

    『積分充值請諮詢尼古拉斯·凱撒，今日有八折優惠，先到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