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合謀

    月色下，巨型遊輪的汽笛聲逐漸平息，甲板上的乘客不少，有些在享受海風與美酒，有些則享受海鮮、肉食燒烤，還有小情侶擁在一起熱吻。

    在這熱鬧又愜意的氛圍下，兩名老友在此相遇，沒有以往的寒暄，因為其中一人漆黑的雙眼，代表她已經接納深淵之力。

    接受深淵之力的人中，有不少是為了復仇，也有為了一己私慾，而對面這名老友，並非被各種欲望所支配，她變強的目的只是衝破極限，不相信命運，不相信極限，變強、不斷變強，去和更強的敵人交鋒，直至爬上巔峰或是生命枯竭。

    可這場交鋒，蘇曉必勝，這沒懸念，哪怕莎的近戰宗師高達lv.93，可蘇曉也有十成把握戰勝莎，他現在刀術宗師lv.87，近戰宗師lv.85，血槍宗師lv.85。

    晉升絕強時，可憑藉五塊「原初碎片」，獲得5點原初技能點，莎將所得的5點原初技能點都用於提升近戰宗師。

    問題是，蘇曉用了十一塊「原初碎片」晉升絕強，11點原初技能點，其中1點分配給霸主之力，其餘10點，6點刀術宗師，2點近戰宗師，2點血槍宗師。

    哪怕莎吸收了最純粹的深淵之力，但她依然不是蘇曉的對手，這就很奇怪，莎是宛如野獸般感知敏銳的女強者，在投身深淵後，她野獸般的本能應該更敏銳，對危險的感知更強，此等情況下，她怎麼可能主動來找蘇曉死戰？

    無論怎麼看，與莎的死戰都太早了。

    所以在蘇曉看來，一大筆資源已經在向他招手，作為三技法資深窮鬼……咳～，三技法宗師，他對這方面的預判一向很準。

    這次不是死戰，是一場演技大比拼，如若莎是來分生死，作為老友，蘇曉不會手下留情，可對方是來飆演技，這種雙方都能賺到盆滿缽滿的機會，蘇曉當然不會讓這老朋友唱獨角戲。

    先是主線任務·第三環的內容，「擊敗或擊殺莎，奪取到她所擁有的那一部分黑暗之血」。

    這和對付黑暗雙子與黑洞·阿茲勒時的情況完全不同，前兩者都明確標註了「擊殺」，對應莎的主線任務，卻給出擊敗這一額外選項，這在很大程度上來講代表了莎的意識狀態。

    除此之外，昨晚瑟琳追查莎的蹤跡，結果被莎覺察到，還逮了個正著，如果莎的內心已被黑暗吞沒，瑟琳必死無疑。

    至於是否為會長·珀.耶恩到場，才讓瑟琳留得一命，這不可能的，情況一定是會長到場前，莎已經離開，否則的話莎必死無疑，會長可是至強者，別說莎，就算是蘇曉，也會在會長一到兩擊下身死。

    當然，要是出現那種情況，會長一定會跪下全力救治蘇曉，還得聲嘶力竭的求他別死，五件原罪物的確是太瘮人。

    瑟琳沒死，必定是莎手下留情，至於傷的重，莎從不是善男信女，一言不合當場弄死對方這類事，她沒少做。

    如此說來，莎不僅還有理智，甚至還憑藉輪迴烙印留意到，瑟琳是破曉隊的臨時成員，因此嘗試手下留情，結果是，雖留情了，但沒徹底留。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莎現在主動找上門，這太耐人尋味了。

    莎迷醉於死戰，可她並沒有找死的愛好，倘若上述推斷都屬實，莎來會來此地，十之八九是獲得力量的代價，並且暗中還有雙眼睛盯著她，她要裝作承受深淵力量後，判斷力大減，被力量所操控的模樣。

    甲板上的旅客們並未察覺到危險即將到來，身披黑袍的莎站起身，身上的黑袍滑落，她依舊扎著馬尾辮，身著黑色背心，雙臂上纏滿繃帶，不過在此時，她雙臂上的繃帶慢慢脫落，露出她熾紅的晶質雙臂。

    這兩條手臂介於晶體與血肉之間，內部的骨骼與神經系統依稀可見，那熾紅的顏色隱隱有種灼熱，不過在正式啟動前，這雙手臂不會爆發出可怕的熱量。

    這關乎莎的戰鬥體系，她體內鮮血的溫度，會隨著戰鬥持續提升，血液溫度越高，她的力量、速度、防禦力等越強，與之相對，也存在溫度過高的風險，至於怎麼提高血液問題，其中奧秘就在這雙熾紅的晶質雙臂中。

    附近一名單手托著酒杯的男人，正與自己的女伴笑談著什麼，忽然間，他腕錶內的齒輪轉動聲戛然而止，以此為中心，周邊的一切都陸續靜止。

    咔噠噠～

    秒針轉動的聲音從周邊空氣中傳來，莎消失在原地。

    當！！

    熾紅的晶體拳，轟在半出鞘的斬龍閃上，蘇曉驟然化為一道殘影倒飛而出，身處半空中，他的眉頭皺起幾分，莎的這種能力很難纏，應該hi時間系。

    倒飛出上百米後，蘇曉以半蹲姿態落在水面上，向後滑出幾十米，沿途水花四濺後，他才平穩身形。

    啪～

    輕微的踩水聲從前方傳來，是躍到十幾米外的莎。

    當！當！

    蘇曉手中長刀接連在身前格擋，兩聲金鐵脆鳴後，莎依然位於十幾米外，仿佛她剛才是隔空打了兩拳，卻每拳都能威脅到蘇曉。

    這能力很像是空間系，將出拳後的攻擊，利用空間遷躍效應移動到蘇曉身前，從而形成攻擊，可蘇曉確定，這不是空間系能力。

    噹噹！

    又是兩聲晶體拳被長刀格擋的脆響，擋住這兩拳後，蘇曉手中長刀一刀前斬。

    錚！

    前方幾公里範圍內被扇形斬擊掠過，莎身體低附到極限，一隻手都按在水面上，幾根被斬斷的黑色秀髮慢慢落地，下一秒，斬擊所造成的衝擊，在平靜的水面捲起一股怒濤，向遠處涌去。

    當！

    又是一聲格擋的脆鳴，蘇曉感受手中長刀的震盪感，他的感知圈逐漸擴散。

    『刃道刀·時。』

    咚～

    時的衝擊擴散，讓周邊所波及的一切都慢下來，在時的領域中，蘇曉感知到速度極快的莎突襲而來，突襲途中，對方蓄力一拳轟來。

    當！

    蘇曉橫刀擋下這一擊，他趁時的領域還未消散，一刀斬向莎的脖頸，奇怪的是，莎並未閃避，就在刀鋒即將觸上她脖頸的肌膚時，她被一股力量拖了回去，速度快到讓空間系都汗顏。

    錚～

    刀鋒斬過，一抹很淡的血痕在空氣中勾勒，十幾米外的莎脖頸處逐漸出現一抹血痕，傷口很淺，但沒人比莎更清楚，能斬到她這一刀意味著什麼，她臉上的笑容逐漸快意，隨後就想到什麼，她收回這快意的笑容。

    蘇曉站在水面上，手中長刀斜指水面，隨著他操控，魔靈在他身旁出現，體態婀娜的魔靈一條手臂隨意搭在蘇曉肩膀上，另一隻手從小臂處構成晶體護臂，五指指尖形成修長指甲般的尖刃，這條手臂自然垂落，她滿頭半煙霧半髮絲的長髮慢慢飄動著，那雙黑藍的瞳孔盯著莎，戰鬥時，魔靈會絕對服從蘇曉。

    這讓「位置互換」與「魔刃」的激活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尤其是「位置互換」，發動速度快一倍後，讓蘇曉的生存力最起碼飆升兩成。

    雨水般的水滴從上空傾落而下，水幕中，蘇曉看著對面的莎，他已經搞清楚莎的高速移動能力是怎麼回事。

    這能力可以分為兩部分，「加速」與「回溯」，莎每次激活這未知能力，她都可以對自己進行一個短暫的「時間加速」。

    這個加速持續1.5秒左右，僅針對莎自己，無法影響周邊的時間力場，她的突進速度能快到毫秒級，將1.5秒加速成幾毫秒的程度。

    若非蘇曉預判式的刀術格擋，根本不可能擋住這等快速的攻擊，況且這只是莎攻擊的前半部分，她在成功攻擊敵人後，從她開始激活這未知能力開始計算，只要時間沒超過3秒，她就能進行「回溯」，將自身的時間回逆到3秒前，既達成位移，也能消除這3秒內承受的傷勢、負面狀態等。

    比較接地氣的解釋為，莎能『存檔』與『讀檔』，每次使用這能力，相當於進行了一次最長3秒的存檔，這3秒內，莎有兩種選擇，超高速移動兩次，一次耗費1.5秒，或是超高速移動一次+一次獨擋，將自身狀態回檔到方才存檔的那一刻，當然，這能力有3分鐘的冷卻時間。

    這能力很強，只不過，這等程度就來對戰蘇曉還不夠。

    一望無際的河面上，刀芒縱橫，偶爾有一道金色界雷劈落，血獸沖天咆哮，仰望上方的天空，多雲的夜空中，雲層已經被展開一道道溝渠，露出所遮住的星空。

    半小時後，蘇曉與莎交鋒的水域沸騰，水面上，蘇曉一甩長刀，在空氣中勾勒出一道弧形的飄逸血痕。

    戰鬥非常激烈，當然，是看上去非常激烈，蘇曉也就『稍微』放了點水，比如沒解除封印環、沒用弒、沒用流、沒用極，沒用靈魂感電、沒激活時·支配者、沒用極刃·世界、沒用飛升踢、沒用死寂燼滅、沒用青影王、沒用天怒·奔流斬。

    嗯，沒錯，稍微放水而已。

    ……

    一處荒蕪的河灘上，一道全身濕淋淋的身影驟然出現在此，她身上有多道深可及骨的斬痕，原本紮成馬尾的黑髮披散開，她熾紅的晶體雙臂帶著高溫，蒸發上面沾染的水珠。

    噗通一聲，莎倒在河灘上，鮮血在她身下蔓延，她的生命氣息逐漸衰弱，已是命不久矣，實際上，她口中含著顆被樹脂包裹的藥劑膠囊，倘若她真的虛弱到瀕死，會立即咬碎這強效煉金藥劑，無需懷疑其藥效，聖焰藥師出品。

    靈魂氣息浮現，一對幽魂姐妹出現在幾米外，她們看起來只有十歲出頭的模樣，只是目光很成熟。

    「姐姐，她要死了耶。」

    其中的幽魂妹妹飄上前，用纖蔥般的食指戳了戳莎的肩膀。

    「讓她去死好了。「

    幽魂姐姐冷哼一聲，起因是，莎某次把作為魂體的她捏成一團，當棉花糖的口感吃，把她嚇的做了半個月的噩夢。

    「可是啊，她用掉了好多深淵之力，三位無上存在雖然是在利用她，但讓她就這樣死掉，是不是太虧了呀。」

    「嘁～」

    幽魂姐姐垂眼看了莎幾秒後，選擇附身莎，控制她這重傷的身體，向最近的秘密據點移動。

    沒做，這就是莎的計劃，天空城的三位「議會長老」只知道莎來自輪迴樂園，一心追求力量，卻不知道莎經歷過什麼，她的意志力非常強，原因有三。

    1.技法宗師。

    2.她的天賦能力就是「巨量」提升意志力，且意志力會隨著她的實力成長而一同成長。

    3.長期接受蘇曉的治療，讓莎的意志力非常強。

    所以吸收眼下這種數量的「純淨深淵之力」，還不足以讓莎化為天空城的傀儡，她還沒迷失自我，對於一心追求極限與強大的莎來講，天空城所擁有的那些「純淨深淵之力」是至寶。

    這次莎與蘇曉『死戰』，還僥倖活下來，回到天空城後三位「議會長老」會怎麼做？答案當然是，拿出更多「純淨深淵之力」，讓莎這傀儡繼續變強，黑暗雙子與黑洞·阿茲勒都已身死，古王還未甦醒，要讓莎這傀儡擋住那來勢洶洶的滅法者。

    如此一來，就形成了，看似是莎在被利用，其實莎在狂薅三位「議會長老」的羊毛，當這羊毛薅的差不多，莎再剝離她體內沒進行吸收的「黑暗之血·意志」，就立即脫離當前的險境。

    莎是渴望力量沒錯，可她又不是傻，吸收「純淨深淵之力」雖有副作用，可「純淨深淵之力」是無主之物，是兩種無上力量之一，反觀「黑暗之血·意志」，要是吸收了這東西，那所面對的必定是死局。

    ……

    豪華遊輪的客房內，蘇曉放下通信器，這次他的目標雖是天空城，但在去那邊之前，他要先去相距近百公里，臨近海岸的幽影城一趟。

    如果說夜城是奢靡與混亂之地，那位於巫師大陸邊緣地帶的幽影城就是黑暗森林，更直觀的比喻是，夜城相當於巫師大陸的垃圾桶，聚集了骯髒與不法之徒，幽影城則是垃圾站，若非實在沒辦法，一些逃犯、兇徒寧願出海搏一線生機，也不想來此地。

    也因如此，這座百萬級人口，『民風淳樸』的大城，成為了黑暗神教最活躍的區域，本世界的黑暗神教大本營·幽暗教堂，就位於此地。

    蘇曉這次去幽影城，並不準備直接入城與黑暗神教發生矛盾，他剛進入本世界時，就聯絡了凱撒，目的是黑暗神教的寶庫，經凱撒的一番布設，時機已然成熟。

    洗劫敵人的寶庫，不僅良心一點都不疼，反而心情舒暢。

    外加凱撒還有獨特的地精公式，相比滅法公式的強盜邏輯，地精公式主要凸顯出無恥二字，為：

    黑暗神教的寶庫=眾多黑暗神教敵方勢力的眼中釘=黑暗神教仇家極多=被很多人窺探=極可能被洗劫=不妨凱撒幫其保管=從根本上解決了黑暗神教寶庫會被洗劫的問題。

    按照這邏輯，黑暗神教還應該感謝凱撒一番，畢竟幫其從根源上解決了寶庫可能被洗劫的風險。

    倘若被黑暗神教的高層們知道這解釋，必定被氣的七竅生煙，這麼多年來，都是他們禍害別人，什麼時候受過這氣？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後續還有更『驚喜』的局面等著他們，外加一張張特別生動的痛苦面具，都給他們準備好了。

    －－－－－－題外話－－－－－－

    陰雨天廢蚊的脖子屬實差勁，原本想寫8000字，結果只寫出近一半的內容，抱歉，陰雨天對廢蚊這頸椎病屬實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