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紀元之末,誰能爭渡?開啟第四世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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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紀元之末,誰能爭渡?開啟第四世輪迴!
此間事了,然餘波卻未消停。
敖景一步踏天,於眾目睽睽之下,證得元神道君之位,饋贈北滄道域,重複昔日盛況。
從四方匯聚於這坤鼎城內的修士,可都親眼目睹了這一事的發生,自然不會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但當他們想要尋覓其蹤跡之時,卻是根本捕捉不到這位存在的軌跡,最後也只得無疾而終。
可就算不知其姓甚名誰,來自何方,但今日這宛如傳奇一般的經歷,想來在未來的數百上千年裡,也將會如同史詩傳記一般,在這北滄州內,流傳不休。
北滄州餘下的幾大旁門,都不知曉那神秘的元神道君底蘊,但玄陽正宗出身的那位玄陽真君,卻是大概曉得一二。
然而就算如此,玄陽真君對此,也是忌諱莫深,雖曉得敖景去處,可仔細想了想,終究也沒有選擇前去拜訪。
畢竟,他不過只是一介法相而已,貿然前去,也未必能有什麼收穫,反而若是平白交惡,才是得不償失。
於是思忖之下,玄陽只是知會了門下的真傳白朮,代替他出面,前去與那或許會有關聯的同代人物,結下幾分交情,便算了結。
末了,這位真君在即將撤去法身之時,突然又見得神霄山的方向有紫意遞起,不免驚異:
「有人,證道法相真君了?」
他的口中呢喃片刻,隨即苦笑一聲,本就對於這北滄州淡了幾分的心思,一時間更是掃清一空。
法相真君,萬壽無疆。
成就之後,便可以開宗立派,號稱魔脈玄門正宗所屬,於普天之下,僅次於那些最頂級的聖地與神朝。
眼下這北滄州,有人趁著天地變遷之機,成就了法相真君,那他玄陽正宗,自然更是沒了插手的機會。
雖說,因那東海群妖的緣故,玄陽本就沒了插手的興致,但這一茬子,也算是叫他最後一分念想,煙消雲散。
這東荒以東,諸般道域,能有正宗之名的門派,數來數去,也就是那麼些家。
到了這個境界,足以在八百道域,揚名一方了。
犯不著因為這偏僻之地,而與一尊新晉的法相真君交惡。
再者來講.
玄陽真君雖消息算不上靈通,但這東海突生波折,甚至還有妖聖出面,已是叫他覺察了幾分不對。
再加上玉衡道君根本沒有個信兒,因此事出頭的元神,還是一與東荒八竿子打不著的大能。
也是該考慮考慮,之後的聯繫了。
不過在那之前。
還是分出一道神念,去恭祝一下這位位於臨邊道域,方才證道,踏破門檻的真君道友,混個臉熟為好。
這樣想著,玄陽真君的大日寶體,當即在這浩浩長空消散。
只餘下兩道神念訊息,一者往自家門下真傳送去,另一者,則向那遙遙之外,卻並不算有多遠的神霄山飛遁而去。
東海。
三聖妖宮。
一座通天寶塔,綻放九層輝光。
居於這塔內頂端,盤膝入定的一白髮男子,此刻睜開了眸子,其中晦暗不明,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西海蒼龍一脈,元聖的嫡系後人,那被譽為真龍種血統最為純正的敖景,證道元神道君了。」
他的話語平淡,與之前在北滄州時的怒火中燒,截然不同,讓人分不清楚,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他。
白首妖君的話語才落。
有兩道似乎囊括了天地的神念,倏忽便降臨到了這塔內:
「西海敖景,證道元神?」
「白首,你此去不是坐鎮東荒邊境,以探玉衡老鬼虛實的麼?」
「為何會牽扯到了西海?」
兩道神念一前一後而至,散發的氣息,都與白首妖君一般無二。
其中有一道,甚至隱約之間,還要比他更加強盛,更加古老,甚至更加腐朽。
元神之境,理論之上,已是擺脫了壽元的束縛。
但.實則只有這些踏上了山巔的人物,才能知曉自己的苦衷。
此境之上,按理來講,更進一步,便應是仙。
可如何登仙,卻有一條中間的路,被截取了下來,路斷了。
而剩下的,便是恐怖至極,叫所有人聽聞之後,都不由色變的.道衰之劫。
又稱,天人五衰!
這個天人,自不是指的武道第四境,天人境。
它更多的,只是一個代稱,與天人境沒有多少關聯。
但其中的隱秘,卻要比之天人境來得可怕的多。
修者證得元神之後,想要變得更加強大,唯一的途徑,就是去渡過這些玄之又玄的道衰之劫。
它們涉及到了身軀、法力、元神.乃至於壽命,以及道心,堪稱無孔不入!
是以,又稱天人五衰。
而哪怕是無敵的元神道君,在衰劫來臨之時,也一如凡人般無力,渡過之人十不存一。
雖說每過一劫,實力便會增長一分,但隕落在這條路上的元神道君,卻是更多。
其中,更為關鍵的是.
古往今來,除卻上一個紀元遺留的隻言片語外。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在仙道這條路上,邁步走到過天人五衰之後的境界。
十萬餘年以來,此界證得過元神的人雖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可那些人,凡有志於變強之輩,不是追尋古史離奇隕落失蹤,就是在衰劫之下隕落,消弭為了無形。
哪怕是有人,渡過了五道衰劫,成了無災無劫,天地難收之身。
卻,依舊覓不得前路何在!
這可比元神之前,可以力與恆心破之,要難上許多。
再加上前方無路。
是以有存在惜命,不願繼續修行,避免衰劫降臨。
久而久之,道衰如無形之劍懸於心頭,自然就有了腐朽氣息浮現。
白首妖君目視前方,那裡無形無相,卻是有著三聖妖宮的一位最古老者降臨,就是那道腐朽氣息的源頭。
他將此行所見,一一述說而出,雖是荒謬,可那另外兩尊聖者對此,也沒有過多在意。
畢竟,只要活的時間夠久,哪怕再是離奇的事情,他們都曾經見到過。
一證得元神的同輩而已,往前再推個一兩萬年,或許還能掀起些波瀾,但到了現在
也就那樣。
「西海,敖景,還是那不問世事,一心自封的元聖,都不足為慮。」
「你此行既踏上了東荒,可察覺得到玉衡老鬼,或是與他關係密切,同屬仙盟的那些個元神氣息?」
即使此行,隕了一尊王境,但在這三尊妖聖人物面前,這等人物,仍然是掀不起哪怕一點的波瀾。
聽得那位這般言語,白首妖君眸子眯起:
「毫無蹤跡,毫無察覺。」
「按理來說,不該如此才是。」
「而且,西海的敖景還在這北滄證得了元神之位,那玉衡宗的道君,又怎能沒有感應?」
「莫不成」
「真死在了天外?」
白首妖君輕語著。
「東荒八百道域,若論生靈,比我東海多了不知凡幾,若仙盟當真已成了過往雲煙」
「我等何不執掌聖地之兵,伐上東荒,汲取眾生願力,以鑄神道之基?」
「反正再過千餘載歲月,這一紀元就將迎來終結,仙道前方無路,我等又不願自封,若想登天而上,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等了這麼久,白首妖君很是意動。
人族鍾天地之靈,若是化作牧場,對於他們而言,都是一場造化。
或者說,根本不需要遍布整個東荒。
只需要將這玉衡宗所統御的諸道域攻下,便已足夠他們三聖修行謀劃所需的了。
白首妖君的話,叫得其中一道氣息意動,但那之前的腐朽之音,再度響起:
「不急,不急.」
「世紀之末,有的是人,比之咱們要急。」
「自封之法,可不是毫無代價的,至多至多,只封存一個紀元,便到了極限。」
「元神,可不足以登天而上。」
「咱們乃是此世成道,又謀劃許久,縱使再拖一拖,也是拖得起的。」
「但」
「有人拖不起。」
「那些苟活於世的古老道統,都到了這個時候,也該出世了。」
「咱們幫他們探了探虛實,遠的且不說,就只單言這玉衡宗」
「其執掌的疆域,玉衡道君若當真隕落,元神轉世,焉能沒人冒頭,以試如今東荒諸脈,究竟還有幾分底蘊?」
「等就是了!」
這座屹立於東海最深處,一處天地蒙昧的寶塔上。
三聖妖宮的三尊聖者,默默低語著。
北滄州。
卻說,在將這東海群妖作亂的禍患清掃一空後。
諸脈修者,盡皆調息作罷,便開始了慶賀一事。
在這個過程中,尤其是神霄門的季秋季真人,更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其執掌道兵,以一人之力,幾乎堪稱扭轉戰局!
先斬三大妖,後又一劍梟首,叫那氣勢洶洶,踏著陰雲的浩大蛟龍,當即龍首分離!
如此彪悍的戰績,是哪怕坤鼎宗的溫真人,都決計做不到的。
戰後東海群妖敗退潰逃,北滄州滿目瘡痍,百廢待興。
雖有道君出世,致使天地復甦。
但之後想要恢復生民與各宗元氣,還是得慢慢調息。
在這個時間點。
神霄門,又有天大喜訊報出,一時間叫坤鼎城內還未來得及退走的各大旁門,盡皆震驚無言。
那就是,
神霄門開派祖師張守一,於前日天地交感,破入法相,得成真君!
半月後,神霄山。
北滄州剩下的旁門大派,幾乎能趕到的,都趕了過來。
季秋於張守一的真君大典上,看著那一頭黑髮,眸子如鷹般銳利的青年道者,就是不由感慨。
難怪都說,歲月催人老。
眼前這意氣風發,受到各方恭祝的張守一,哪裡還見得到之前那股老態龍鐘的意味?
想起之前,自己將元陽道兵尋了回來後,老人失態之下,老淚縱橫的場面,再與眼下相比。
果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不得不說,張守一成就法相真君,對於整個北滄州和神霄門的格局,都是影響深遠的。
因為,這代表著從今往後,整個北滄州,便都是神霄門的道場了。
不,現在甚至已經可以改名換姓,不必再稱神霄門。
就是道上一聲神霄正宗,都未嘗不可!
神霄山蛻變為了仙山福地,為四階靈脈,門中上下靈氣氤氳,一派浩渺。
看著諸多弟子與有榮焉,旁門真人皆俯首恭祝,曾經的老真人意氣風發,季秋只是含笑,作為一個看客。
而他的身畔,則有一道女子身影相陪。
關於敖景的身份,只有李秋白與張守一曉得,而張守一聞得季秋身份後,也只是稍稍驚訝了下,便一笑置之,不再深究。
正如季秋所言,既他今朝拜入神霄,那就是神霄門人。
前塵往事,皆是翻篇。
為了這百里神霄山流過血,出過力的弟子,哪怕出身神秘,又有何需要追究的?
更何況,他張守一再度破境,逆活一世,得知到了敖景的身份,說不得還得對其拜上一拜,以謝成道之恩呢。
一飲一啄,皆是天數啊!
待到典禮結束。
正逢神霄山蛻變為仙山福地,季秋施以大法力搬山而來,於五峰之外,又辟一處洞府。
自此,於這峰巒之上,以這段時間積累而來的靈石靈藥,道人便開始了刻苦修行,以求達到金丹巔峰之境!
很快,五年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道人於這命名曰飛來峰的山峰之巔,採氣而食,睜開了眼睛。
【季秋】
【境界:金丹巔峰!】
他身上的修為氣息,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
要比之當年第三世最巔峰時,都要更加強盛,已是徹底恢復到了全盛之時!
「補天至尊姬空所傳的這一卷補天經,果真與補天道體,天然契合。」
站起身子,季秋手掌握拳,默默感受了下自身氣息,繼而點了點頭。
不客氣的說,如今的他,已經走到了金丹境的極致。
普天之下,哪怕是那些聖子道子級數的人物,在金丹這個境界,也不及他!
「短短五年,距離法相,都不過只差了一步之遙,你這麼多年,當真一直輪迴轉世,不得仙路?」
「我怎麼覺得伱在騙我」
「不過不重要了。」
「我西海龍族的修行之法,與人族相差頗多,沒法傳你,不過待到你法相之後,身體能夠承受得住,我可以教你一門鎮世絕學!」
「至於法相前路.」
水花一濺,一道身影從虛無中邁出,敖景此刻歪頭,察覺著季秋身上的氣息,有些猶疑,不過也沒多想,只是繼續道:
「你若沒有太大的把握,可以先別突破。」
「咱們可以先去紫霄玉京山,或者大燕神朝,再或者我親自走一遭,去幾個正宗門前,討教幾本玄門經文。」
「到了那時,你盡皆參悟透徹,再開始著手也不遲。」
她的面色,帶著認真。
對此,季秋不覺汗顏。
她是真敢說。
不過,這種感覺比起自己一個人奮鬥
確實強出不少,起碼心裡多少有點慰籍。
可季秋,卻不是那樣的人。
最起碼,這修行的前路,只有自己走出去的,才是真實。
余者,不過外道罷了!
是以,面對著敖景的好心,季秋淡笑著擺了擺手,隨即道:
「阿景不必過多費心。」
「我當年碰過這麼多次的壁,對此早已是瞭然於胸。」
「況且,我自有我之法,可以尋覓前路。」
「放心好了。」
紫霄宗,大燕神朝,那些熟悉的人與物,他自會回去。
但,不能以一介金丹的身份。
「是時候了。」
季秋的眼神清明。
法相之路,他確實有了幾分能以太平道意演化的把握。
但究竟能不能成,能不能成就上乘法相,元神有望
終歸,還是在逆天改命之途中,試上一試為好。
【輪迴模擬,帶你體驗不同人生的千姿百態。】
【是否開啟.第四世模擬人生?】
看著模擬器的面板,季秋對著敖景叮囑了幾句,便擺出了一副繼續閉關的架勢。
實則。
下一秒,他的真靈,便在此陷入到了那黑白空曠的熟悉場景之中。
【哪怕再是平庸無奇的人生,也有極為微小的可能,綻放出最為璀璨的徇爛煙火。】
【第四世輪迴模擬,開始。】
【你已成功輪迴轉世。】
就在季秋,著手第四世輪迴之時。
遠在天邊的玉衡道域,玉衡聖地。
在那高上雲霄,懸於空中的宗門重地,玉衡宮內。
平素里威震一方的玉衡法相,真君大能們,一個個面色慘澹。
他們看著那道尊玉像下首,布滿了無數密密麻麻裂痕的玉牌,面露絕望。
隨著他們的目光注視。
未消片刻,那玉牌好似支撐不住一樣,倏忽,便碎了開來。
那枚玉牌,其中記錄的神魂主人。
正是——
維持此世東荒秩序,鎮壓魔宗四海的仙盟,其中七位被譽為人間聖者的七聖之一,玉衡道君。
諸位玉衡宗的法相真君,此刻寂靜無聲。
他們看著,那玉牌碎裂後,所浮現的一幕景象。
那是在這東荒大地,四海八荒之上的情景。
他們看見了.元天界外的無垠星空。
在那裡,漫天星辰浮現,一個個大星比之太陽還要璀璨,不是元神級數的修者,甚至都無法踏足。
而就是這等能叫太陽都為之黯然失色的地方。
卻好似古戰場一樣。
有一座屹立於虛空,於無垠星辰之中紮根的古老雄關,綿延無盡,其上千瘡百孔,將整個元天界都給環繞或者說庇佑了起來。
在那古老雄關,碩大的門戶之前。
一道殘破道袍的浮屍,神光黯淡,元神無蹤,就這麼漂浮著。
那道袍上的烙印.
是玉衡道袍。
而在那雄關所攔截的疆域之外,有一雙眼睛,好似越過了古關,向著那下方望去。
截取的畫面,就此戛然而止。
此時,玉衡道宮內。
一尊真君不慎與那眼神對視,突兀一聲慘叫,當下『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精血。
這尊強橫的真君,只因一眼,頓時氣息萎靡,即使隔著遙遙距離,也不禁差點昏死過去。
陰霾,浮現在了這些真君的心頭。
仙盟的七尊元神道君,聯袂踏空而去,好像是為了尋覓什麼東西,或是踏出前路,言語不詳,並未留下什麼過多記載。
但從結果來看。
好像,遭遇了莫大之劫。
眼下他們玉衡宗的道君隕落。
那仙盟的其餘存在?
「人間,危矣!」
玉衡聖主一聲長嘆,神情寂寥。
仙盟七聖,可是人族仙路走出最遠的人物!
他們若隕落或是遭劫,
四海八荒,魔宗邪教,古老的大凶道統
豈非群魔亂舞?!
而就在他嘆息之際。
在玉衡聖地統御的諸道域中的一角,有一株通天建木,拔地而起,聳入蒼穹。
在那建木之上,好似有一座連綿起伏的群山,其中浮現了一座看不清模樣,但卻真實存在的無上宗派!
有古老道統,出世了!
但這人間的諸般震動,卻都與季秋無關。
因為他現在,真靈早已陷入了一片蒙昧之中。
直到,一抹光亮的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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