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可憐的聞人

    安茉兒真的很好奇，大名鼎鼎地聞人先生到底欠了李明睿什麼債。筆硯閣  m.biyange.com

    馬車來到城北的一座宅子，安茉兒觀察了下周圍環境，這裡僻靜，宅子也不新，跟聞人先生的名望有些不符。

    「是不是覺得這裡不像他這樣的大師住的地方？」

    「大隱隱於市？」安茉兒反問。

    李明睿微哂：「這是他師父蒼梧先生的宅子，蒼梧先生常年在外游離，聞人石欽是替他師父看宅子的，偶爾回來一趟，打理一下他師父的藏書，他自己連宅子都買不起。」

    「怎麼會？他不是印刻大師嗎？一枚印章千金難求。」

    「這就得怪他師父了，蒼梧先生不允許他的弟子靠刻印章討生活。」

    安茉兒：……哪有這樣的道理？難道學印刻就為了陶冶情操？

    「所以，聞人石欽挺可憐的，不好在金陵討差事，都在外地謀生，對了，你猜猜看，他在哪兒做事？」

    安茉兒蹙緊了眉頭，李明睿既然這麼問，就是覺得她能猜到。

    聞人先生擅雕刻，既然他不能靠刻印章討生活，但他可以刻別的呀……安茉兒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四海書局？」

    李明睿的神色一滯，旋即笑嘆道：「我還給你準備了三次機會，結果你一猜就中，說說，你怎麼猜到的？」

    「簡單，既然你讓我猜，就肯定是我能想到猜到的地方，而他既然會刻印章，那麼刻活字應該不在話下，四海書局以前只做發行，現在印刷也做起來了，而且印刷的質量遠超其他書局，應該是有了聞人大師這樣的高人之故。」

    「哎，你就不能裝猜不到？讓我有點成就感。」

    「哦，下回吧！」安茉兒忍笑。

    「不過，朱茂財知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聞人先生在他手下當差？」安茉兒問。

    李明睿施施然道：「應該不知道吧，朱茂財若是知道的話，肯定把那些活字一個個拆開來賣了。」

    安茉兒忍不住笑出聲，李明睿也太損了，不過，這還真像朱茂財會幹的事兒。

    九黎已經叩開了大門，一個鬍子拉渣的中年男子探出頭來往外瞄了一眼，立馬就要關門，九黎眼疾手快，一腳伸進去，卡住了房門。

    「聞人先生，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李明睿攬了安茉兒的腰往前走。

    聞人石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把房門打開：「你就一屬狗的，狗鼻子。」

    「聞人先生，那您是屬老鼠的？」安茉兒打趣道，說她的男人是狗鼻子，她自然要揶揄回來。

    聞人石欽一愣：「你怎麼知道？」

    安茉兒：呃……

    轉頭看李明睿。

    李明睿道：「他的確屬鼠，所以他特別怕我。」

    「誰怕你？我那是煩你。」聞人石欽轉身走了。

    李明睿帶著安茉兒跟上：「煩，你也得受著，我家茉兒對你很感興趣，我特意帶她來看看傳聞中的聞人石欽。」

    聞人石欽回頭狠狠瞪了眼李明睿，轉而對安茉兒說：「姑娘，小心點，這可不是什麼好人，一肚子壞水。」

    安茉兒笑道：「我就喜歡他的壞。」

    聞人石欽聞言，咬牙切齒：「一丘之貉。」

    「先生，您用詞不妥，應該說志趣相投，明睿，我說的對吧？」

    李明睿眼底柔波瀲灩：「你說的都對。」

    聞人石欽目瞪口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女的比李明睿還無恥。

    九黎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兩人聯手欺負聞人先生，聞人先生有點慘。

    「人已經見到了，你們可以走了，我忙著呢！」聞人石欽開始下逐客令，自己忙去了。

    安茉兒繞過影壁不由的怔愣住，只見院子裡攤滿了書，聞人先生正在收拾。

    李明睿解釋道：「他是回來曬書的。」

    安茉兒點點頭，原來明睿說聞人先生回來打理蒼梧先生的藏書就是這麼個打理法。

    「人是見到了，可事兒還沒完。」李明睿道。

    聞人石欽氣道：「齊王殿下，你已經從我這前前後後訛了六枚印章去，為了你我都破了例了，你還想怎樣？」

    「聞人先生，你怎麼能用訛這個字眼呢？那明明就是你情我願的交易。」李明睿隨手撿起一本書來翻了翻。

    聞人石欽吹鬍子瞪眼：「你還好意思說，當年你拿一枚印章來，說我若給你三枚枚印章，你就告訴我那印刻之人的消息，我給了，你倒好，就告訴我，那印刻之人是個女的，只有十四歲，有個屁用？我還是不知道她是誰。」

    「這就罷了，你訛我一次不成，又訛第二次，說我若再給你三枚印章，你就把人帶到我面前來。齊王殿下，一晃兩年過去了，人呢？人呢？」

    安茉兒聽著這話感覺不對頭，女的，十四歲……他們在說的人是誰？

    李明睿把書輕輕放回箱子裡，理直氣壯道：「聞人先生，這咱們可得好好掰扯掰扯，第一次，你用三枚印章換那人的消息，你也沒說要知道她的名字，對吧？這是你自己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第二次，咱們說好的三枚印章，我把人帶到你面前，你才給了一枚，還欠著兩枚，是你沒兌現承諾，反倒怪起我來。」

    聞人石欽咬牙道：「我給了你也不會把人帶來，我才不上你的當。」

    李明睿笑了笑，轉問安茉兒：「茉兒，你是不是送給雲亭一枚印章？」

    「啊？」安茉兒有種不好的感覺，難道他們說的人是她？

    「對啊，好幾年前了。」

    「上面刻著什麼字？」

    「紀子潤印，怎麼了？」安茉兒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原來李明睿拿著她送給紀雲亭的印章從聞人先生這敲了好幾枚印章去，不過，她還是選擇配合李明睿，把剩下的兩枚印章弄到手，到時候一人一枚，見者有份嘛！

    聞人大師的印章值得收藏。

    「原來是你？」聞人石欽驚訝地看著安茉兒。

    隨即猛搖頭：「你們兩一定是聯合起來騙我的，又想從我這訛印章，告訴你們，門都沒有。」。

    李明睿苦笑：「茉兒，他不相信怎麼辦？他還欠著咱們兩枚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