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淪為邪道

    寒邢城，歸屬寒家的城池，臨近寒家，靠近東方盡頭。

    寒家掌控著東方的盡頭，與掌控南方盡頭的白家，唯有一座連綿數十萬里的群山阻隔。

    其實每一方天的盡頭，乃是外形如漩渦的神秘空間，步入其中，會傳入另一方天的某個地方，是隨機性，不是生靈所能掌控。

    這如同當初雲辰，從靈天來到統天，而靈天的盡頭，並非是單獨連接統天，還有其它三方天。

    寒邢城內的某家客棧，總少不了修士聚集，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嗎，無心其實是邪道修士！」

    「什麼，不會吧？」

    五名修士，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並且在肆意的暢談。

    「你們忘了嗎？九怪之首的楊邪軍，以滅魂誓為證，力證無心為邪道修士。」一修士，夾著大塊的荒獸肉，侃侃而談。

    荒獸肉或野獸肉，為尋常客棧的必備佳肴，荒獸雖然強大，但捕殺荒獸的修士不少，販賣荒獸肉的修士，更是不少。

    而眼下五名修士能點得起荒獸肉，足以見他們的身份不俗，財力雄厚。

    「還有，前幾日，南霜城全城被邪道屠刀，據可靠的消息，那日無心正處於南霜城內。」另一修士，繼續說道。

    「聽說平天宗的弟子，已經去南霜城查證，很快就有結論。」

    「哈哈……現在無心，已經是任何修士見了就喊打，他為邪道修士，毋庸置疑，他與南霜城被屠城，更是鐵證確鑿。傳言，白家和寒家已經發話了，無心已是邪道修士，正道修士見了，必誅之！」

    「孫兄何以如何定論？」一修士握著酒杯，凝視孫姓修士。

    「無心已經淪為邪道，不久之後，鏢天內的平天宗、通天宗、衍悔宗、白家、寒家還有其它一些正道的妖獸家族，將會聯合出手，通緝無心！」孫姓修士，一錘定音。

    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他們不遠處的一桌，一修士獨自一人，正在喝酒，突然聽到這番言論，猛地一震，目光微凝，盯著手中的酒杯，久久不肯離開。

    「沒想到，我竟然會被誤會？」修士正是雲辰，他聽到五名修士的言論，內心湧出很多擔憂。

    一旦被定為邪道修士，那麼將會與般若地的所有正道為敵，這樣一來，莫說是回平靈宗，回統天都將很困難。

    尤其是日後，將無法面對宗門，唯一的辦法，便是洗清自身的冤屈。

    「難道，要我重回南霜城，取出一些證據？」雲辰內心遲疑著，不知該如何決斷。

    「可我聽說，南霜城內的修士，皆是變成骷髏架，怎麼會是無心所為？」五名修士之中，又有一名，再度開口。

    「應該是與無心修習的邪門法術有關，據楊邪軍所言，當初無心便能吸取修士的精血，若是他邪門法術大進，吸取血肉，並非不可！」孫姓修士，再度開口，而他似乎無所不知。

    「孫兄言之有理啊……」一修士讚賞道。

    可他們的話，落入雲辰的耳中，不禁讓他更為鬱悶，幾欲吐血。

    滿頭的黑線，雲辰差點用力，把手中的酒杯捏成粉末：「哪來的謬論！」

    「哼！哪來的小子？」雲辰不自覺，話聲高了點，讓那五名修士，不由怒氣騰升。

    「滾！」雲辰一怒，一掌拍出，巨大的手掌，仿佛若無數座金山壓身。

    只見那五名修士，不禁爬在桌上，無法起身，有苦難言。

    「小心多說話，折了性命！」雲辰一聲冷哼，轉身離開。

    而他的這一手，讓客棧內的修士，皆以之為驚，望著其遠去的背影，目露深思。

    「怎麼看他的樣貌，分外熟悉啊……」有修士暗自疑惑。

    「好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又有修士喃喃自語。

    「好像無心……對！他就是無心！」最後，一修士驚呼道。

    「什麼，無心……」

    瞬息，整座客棧沸騰了，所有的修士，如同無頭老鼠，到處亂竄，一時間，仿佛慌了神，亂了套。

    ……

    寒邢城外，雲辰頭戴斗笠，踩著平和的步伐，徒步遠離寒邢城。

    寒邢城外霜漫天，現在雖不是寒冬之際，但鏢天四季嚴寒，常年飄雪，時不時，便有冰雹、大雪、風霜降臨。

    離開寒邢城，不遠處便是一片密林，踏過密林，再經過數座城池，即刻到達東方的盡頭，也就是寒家占據之地。

    其實，東方盡頭，是由寒家把手，一般很多鏢天的修士，想要去往統天，必須經得寒家同意。

    但最近亂世剛起，寒家對於把手東方盡頭，也是有心無力，何況東方的盡頭，處於寒家占據地的邊緣，經常有其他修士出沒，偷偷跨入東方盡頭。

    寒家占據數座大山以及一處平原，依據五行排布，入主中央平原，引動東方盡頭的真龍之氣，獨立鏢天數萬載，從未斷絕傳承，從未喪失威信。

    而那東方盡頭，處於五座大山之外，雖有寒家修士把手，可把手的修士，實力稀疏平常，若有強大的修士，只要暗施手段，便可偷偷跨入盡頭的空間漩渦中。

    對於這些，雲辰一無所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可是，平靜的密林，不會甘願沉浸平靜，隨著客棧現身，沙沙的腳步，沖入空氣的殺氣，宛若滔天的浪潮，此刻雖尚在靜中，但若一動，便如同萬千雷電齊名，覆壓整片密林，不足為奇。

    「有殺氣！」雲辰的腳步放緩，隨著殺氣散步，早已察覺。

    「邪道無心，納命來！」未過多久，便有一群修士，率先來臨。

    雲辰望著身前的一群修士，目光冷漠，淡淡的問道：「有何見教？」

    「殺了你！」一修士直言道。

    「是為了除魔衛道，還是為了昊陽炎縷？」雲辰冷言譏諷。

    「自然是為了除魔衛道！」那修士繼續說道。

    「那就好，我也放心了！」雲辰帶著笑意，緩緩開口。

    「何出此言？」另一修士，帶著狐疑的目光，冷靜的問道。

    「因為我已為邪道，自然要把這麼重要的寶物，留在邪道裡面，還輪得到你們來搶奪？」雲辰冷漠地說道，一副若有其事的樣子。

    「怎麼辦？昊陽炎縷已不在他手上，我們還要上嗎？」一修士低聲輕語。

    可隨著他的話，其餘的修士，內心搖擺，畢竟雲辰實力強悍，若非有著昊陽炎縷的吸引，誰願意強出頭？誰會願意沒事去除魔衛道？

    「哼，一群鼠輩！」雲辰內心嗤笑，隨即不再留情，血染一出，血光大盛。

    「撤吧……」望著雲辰出手，有修士內心搖擺，不敢上前，欲要撤走。

    「其實，昊陽炎縷，還在我手上，要的話，就來拿吧！」雲辰大喝一聲，身如巨龍，動若猛虎。

    「上！」

    有寶能使鬼推磨，這群修士，面對昊陽炎縷的誘惑，不禁雙眼血紅，貪念滾滾而來，淹沒了理智。

    轟！

    各種法術出現，寒冰之氣洶湧，讓這片密林，寒氣滔天。

    但是，雲辰身披寒雲甲，對於寒氣的抵抗力，可謂高深莫測。

    加上本身實力強悍，五條怒龍和滅道街出現，虛實雙翼顯現，動若雷霆一怒。

    血染一擊，如同巨龍要毀滅空間，恐怖的力道，直接讓與之接觸的修士，一擊之後，口噴鮮血。

    「我們退嗎？」一修士顫巍巍的站著，舉著法器，與雲辰相對而立。

    「來不及了！」雲辰怒喝一聲，速度極快，宛若一陣風，臨近身前的修士之際，屠刀顯化，橫劈空間。

    轟！

    巨大的轟鳴聲，身前一大片樹木，連綿地倒下，無數塵埃升空。

    雲辰望著受傷最重的一名修士，身形閃動，快速臨近，禁法快速運行，血之深淵，散發無上的吸引力。

    「啊……」

    「邪道……他真的是……邪道……修士……」一修士驚呼道，望著同伴的精血被吸收，戰戰兢兢。

    「哼！袖手旁觀，這就是正道的作風？」雲辰向來對於正邪兩道的涇渭分明，嗤之以鼻。

    從小生活在靈天，雲天昊喜愛閱讀各種書籍，其中就包括記載上古、遠古、太古等一些事跡的書籍，雲辰多多少少，也看過很多。

    這些書籍，記載的事跡，大部分來源於正邪兩道的分歧。

    但歷古的事跡，只能算為以訛傳訛的事情，很多修士，不以為然。

    可雲辰卻很清楚，正邪只在心中，修士可以亦正亦邪，不能完全區分。

    所謂的正邪兩道的分明，更是無稽之談，他只是在意自己萬一被定為邪道修士，平靈宗怕是難以回去。

    沒辦法，眼下的事情發生了，被修士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殺，他狠下心，絕不留情。

    「你們來追殺，只能是來尋死！」雲辰嗤笑一聲，繼續出手。

    轟！

    一掌排雲，一掌如同金山壓頂，如同銀海灌身，絕世的力量，簡直無匹。

    「啊……」一修士擋不下排雲掌，不由一個趔趄，差點因無力而倒。

    「輪到你了！」雲辰閃身，禁法再度發動，對著修士的胸口一拍。

    「啊……」又一聲慘叫，傳徹整片密林。

    雲辰這一次，心徹底變狠，望著開始逃竄的修士，青色的長髮一動，靈力化成繩索，朝著四方伸展。

    瞬間，那些修士，便被鎖住，無法動彈。

    「來吧……」

    「啊……」

    ……

    第一波修士失敗，可緊接而來，一波又一波，一群又一群的修士來襲，雲辰如同修士垂涎的肥肉，被無數雙眼注視。

    一場場殺戮，一次次吸取精血，瓦解之力淨化身軀，了斷禁法的缺陷。

    血之深淵內的潛龍，也隨之凝實很多，潛龍的強大程度，由修煉禁法的修士實力而定，像當下的雲辰，實力通達化感境，可與化感境媲美，潛龍若要凝實，最少需要數位化感境修士的全部精血。

    眼下這些修士的精血，遠遠不夠，距離潛龍完全凝實，還差很多。

    「殺戮……難以停止了嗎？」雲辰的殺戮，雖然不沾鮮血，可卻讓每位修士，死前痛苦難堪。

    這也沒辦法，禁法吞噬精血，便會產生強烈的痛楚，那些慘叫，是必然的結果。

    精血一般儲存在心臟、丹田、腦部等重要地方，這些部位失血，痛楚可想而知。

    「一波接一波，真的要逼我淪為邪道？」雲辰大怒。

    鏗！

    血染猛地戳入地面，雲辰手握血染，仰天長嘯。

    「啊……」

    「冥尊，當初為何不讓我派出炎惜？」暗處，煙鸞鼓著嘴，不服氣道。

    「時機未到，那日本尊以為少主悟透了，但到了現在，看來時機還遠未到。」冥尊解釋道。

    「哼！」煙鸞依然滿臉的怒氣。

    「阿鸞，不得無禮！」泱凰喝道。

    「無妨！」冥尊和煦的說道：「天地之間，陰陽互通，否極泰來。少主需要至邪至惡至極，方可領悟大道，現在只是開始，我們則需要多添幾把火才行！」

    「多添幾把火？」泱凰和煙鸞疑惑道。

    「當然要把事情做絕！邪道的要逼迫，正道的要顯化虛偽的面目，世外桃源之地，便是最好的大火！」冥尊帶著複雜的目光，道出自己的想法。

    「世外桃園之地？」煙鸞不解的問道。

    「那便是凡間，祥和安樂，無拘無束，生活自在之地！」冥尊帶著惋惜的語氣說道。

    「般若之中，還有這等地方？」泱凰問道。

    「只是被得道者守護著，若不仔細感應，本尊也無法發現，畢竟般若極限，便是得道之境！」

    「事不宜遲，不知冥尊，是否需要我與煙鸞一同前去準備？」泱凰問道。

    「不用了，當初創建平三宗，控制下九宗，現在該是這些宗門，發揮用途的時候了！」

    「平三宗？」

    「不錯！不然，區區一位得道者，又不是多源道，何以能活過千年，與解琰、冰皇、雪皇等同歲！」

    「冥尊說的，可是平三宗的三位太上祖？」泱凰好奇的問道。

    「正是！千年前的偶遇，沒想到千年後，他們輾轉幾番，來到了我掌控的勢力。」冥尊感慨道，仿佛回到千年前，那三位無助的老者，明明得道，卻耗費壽命，讓自身大限將至，無法繼續修行路。

    一時的善心，卻牽動出一段因果，現在雲辰的事情，正需要他們出面，才更有說服力。

    「三身之境，也即將臨近，本尊是時候，收回另外三身，增強實力。」冥尊緩緩開口。

    「若是恢復實力，冥尊豈非要進入尚始地，否則無藏身之地！」泱凰擔憂道。

    「日後，少主就靠你們多指引，找回三身，融合善身之魂、凡身之魄，滅除惡身魂魄，我便重回巔峰，直達真仙之境。而你們兩個，看到少主得道，便可斬滅惡身，重回真仙之境！」冥尊吩咐道。

    「是！」泱凰和煙鸞，帶著不舍之情，抱拳回應。

    「好了，尚始地還有很多事情，本尊這麼多年，故意凝聚出三身，降落實力，事情會很多，耽誤不得！你們要輔助少主，取得至法，切勿胡鬧。」冥尊說道。

    「是！」

    「日後，靠你們了……」冥尊一下子，仿佛衰老很多，目光有些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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