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年輕人的青春

    「呦，還以為要挨罵呢。明天二中頭條，肯定是這個了，會不會有人傳我們兩個處對象？」

    魏濤看這曹曦雨上車，並沒有任何懼怕對方發怒的意思，繼續說著一些看似很輕浮的話語。

    「那不正好，我媽就可以將目標直接鎖定在你身上，然後對你進行炮火猛攻，拉著我爸，將所有的炮彈，全部砸在你有一個人身上。」

    魏濤一愣，沒啟動車子，而是轉過身，探到曹曦雨的身前，近距離的盯著她那張故意保持平靜的臉，足足十幾秒鐘，才回到駕駛位，默默的啟動車子，開車一路到了江邊，找了一個岔路口，從路上開到江岸邊，聽著江水拍打的聲音，停車，關閉引擎，下車。

    曹曦雨也跟著下車，五月末的天，晚上吹著江風，很舒服。

    「魏濤，你很奇怪。」

    「我挺意外的，謝謝你信任我啊。」

    「為什麼這麼說。」

    「象牙塔內的公主渴望自由，叛逆了，營造了一個虛擬的可能要帶她獨自離開家的男人出來，聰明的她很成功騙過了擁有著超強能力的父皇和母后，卻告訴了我，你說我能不榮幸嗎？」

    曹曦雨呵呵一笑，走到江邊，跟魏濤並肩而立，看著江對岸城市的霓虹閃爍，看著江水上反射的五彩斑斕，聽著江水拍打的解壓聲音：「那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今天變化這麼大，突然間感覺你一下子自信了，別告訴我，你家有什麼海外親戚，給你留了大筆遺產等著你去繼承，太俗。」

    魏濤找了一塊江邊的大石頭，坐了上去，曹曦雨也在他邊上坐下，他將果蔬超市和劉大龍的事情，說了一下，尤其是劉大龍對自己和劉磊說的話。

    「受益匪淺。」

    曹曦雨蜷起腿，下巴枕在兩個膝蓋上，魏濤見狀將自己外衣脫下來，搭在她的身上。

    「不止吧，既然你覺得進步和成長能讓你幸福，給你帶來這份幸福感的，不止劉磊父親吧。」

    魏濤沒故意躲著，也沒順著這話繼續說，算是默認了，這個時候兩個人再去聊天，就不需要藏著掖著了：「人是虛構的，那追星呢？」

    曹曦雨：「是真喜歡，也真想去，但這真喜歡，是我自己強迫自己喜歡的，我去燕京參加藝考之後，或許是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或許也是真的長大了，就想著好像從小到大，沒有一件事是我自己一個人喜歡上的，跳舞彈琴留長頭髮是我喜歡的，但也是我媽喜歡的。」

    魏濤點點頭：「懂了，這就是你們公主的矯情。」

    曹曦雨側頭看著他：「不好嗎？」

    魏濤沒有立刻回答，沉思了好幾分鐘，才開口說道：「也挺好，我不能因為自己喜好去否定你的選擇，我剛想了一下，如果我是你，可能做不到有這麼好的選擇。」

    曹曦雨笑了，捋了一下被江風吹散的頭髮，帶著一點調皮的反問：「為什麼說好呢？」

    魏濤苦笑一聲，搖搖頭，不行，自己是真不行，這文藝女青年的腦迴路，自己能跟得上，卻實在不願意跟對方深入交流，太累，不符合他對自己精神世界的構建。

    「選擇在上大學之前這個時間點。行了，我為了朋友，損失了一個讓周校長欠下人情的機會，以後成了大明星舞蹈家，可別忘了你這個老同學就行，走了走了，送你回去，不然一會兒你家的曹隊長該來了，那眼神，不行，壓迫感太強，我扛不住。」

    站起身，一副不願意繼續聊下去的樣子，曹曦雨並沒有理會魏濤的叫嚷，依舊坐在那，雙手捧著小腿，讓下巴枕在膝蓋上，望著遠處的江水，突然冒出一句：「魏濤，要不咱倆真處對象吧，好不好？」

    江邊本就因為石子的緣故，凹凸不平，夜晚也沒有足夠的光亮，走路都時不時咧嗆，曹曦雨這樣一句讓人原地爆炸的話語，魏濤腳下一個咧嗆，差點摔倒在地。

    「快點上車，送你回家，少廢話。」兇狠的話語，透露出的是一份不自信和無聊的疏離，哪怕心裡再有一定之規，真正面對美女此類言語，依舊無法做到完全不在意。面對著魏濤的狼狽樣子，曹曦雨沒有笑出來，看著他，然後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臉上沒有任何調侃別人讓別人失態的成就感，而是一份讓人信服的認真。

    「我是認真的。」

    魏濤皺了下眉頭，上前一步，然後伸出手，直接作勢要摟對方。

    他的動作在手掌即將觸及到曹曦雨的後背時，停頓了一下，因為他沒有感受到對方想要反抗的意思。

    內心一句臥槽，剛明白了什麼事『真人間清醒』，剛感受到什麼是『真人間幸福』，這咋的，還一波一波的來嗎？

    真·人間意外。

    還能讓你一個小娘皮給嚇到？

    魏濤摟住了曹曦雨，然後用自己的臉貼到了她的臉，耳語一聲：「好啊，陪你一起瘋一段，不過先說好，到了大學找到心儀的男孩再跟我說再見，別高考完了直接來一句再見。」

    曹曦雨的雙手，緩緩摟住了魏濤，回應了一句：「如果這個時候，我爸我媽看到我們兩個這樣子，我們怎麼能不死？」

    魏濤鬆開手，軟玉在懷那淡淡清香和柔軟，確實攝人心魄，可當你腦海中浮現釋放著壓迫感眼神的曹海洋，以及那審視目光直入你心的周敏，這兩個人的身影一出現，嚇得他自我鼓勵重生人士無懼一切的『剛強』，瞬間崩塌。

    曹曦雨完全發自內心的笑出聲，她第一次覺得原來叛逆是這麼的有趣。

    魏濤左右看了看，眼一瞪，心一橫，老子都成為你叛逆的同夥了，利息肯定是要收足了，再度上前，直接在曹曦雨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他可不是什麼純情小少年，要不是知道再有過度舉動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這樣小孩子之間循序漸進的遊戲，他才懶得玩。

    曹曦雨嚇了一跳，但這似乎並沒有突破她能承受的底線，錯愕之後，繼續笑，很開心的笑。

    魏濤深吸一口氣，娘希匹，忍了：「不就是沒有高考壓力嗎？你玩這麼大，至於嗎？周校長還好，至多氣瘋了，可曹隊長，我可提醒你一句，你眼中的慈父一旦真生氣了，我這小身板，可就全指著你保護了。」

    曹曦雨從另一側上車，想了半天，快到家樓下了，才突然說道：「反正你便宜也占夠了，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你就受著吧。」

    魏濤瞠目結舌瞪大眼睛，轉頭看向她，手指指著自己：「你管剛才那個叫做便宜占夠了，請問曹大小姐，你是不是對我是否是一個成年人這件事，有什麼誤會？」

    「啊？」曹曦雨是真不解，過了一小會兒反應過來，臉一紅：「滾，不要臉。反正就這樣了，看你水平了，瞞得住算你運氣好，瞞不住，你做擋箭牌，放心吧，我會儘量保護你的。」

    魏濤覺得自己現在只有做一件事，才能解除內心苦笑太多帶來的苦澀，衝著曹曦雨，伸出中指。

    曹曦雨下車，回頭：「謝謝，有一個人懂自己的感覺挺好。我哪能真跟我爸媽狠斗，三個月我就走了，沒必要，剛才逗你玩的，至於那些，算是感謝你陪我聊了那麼多，別想多了，你不是我的菜。」

    魏濤：「餵。」

    曹曦雨回頭。

    魏濤：「我認真了。」

    曹曦雨：「那好啊，認真來追我吧，我會給你機會的。」

    魏濤做出大老虎捕食的姿勢，雙手成虎爪，前探要吃人的樣子，引得曹曦雨咯咯直笑：「你不敢的。」

    魏濤收斂表情，很隨意的揮揮手：「行啦，趕緊上樓吧，逗你笑笑得了，排骨隊選手，我沒興趣。」

    說完，也不看曹曦雨的表情，啟動車子離開，以最終扳回一城的勝利，給這亂七八糟的一晚畫上句號。不過小丫頭挺可愛的，逗逗也挺好玩，原來，這才是真正年輕人該有的青春。重生前的我幹什麼了？打工賺錢？小粉燈？洗浴按腳？跟女同事喝多酒了互訴衷腸？酒吧裡面認識女人我們為了歡樂而歡樂？相親認識之後你做什麼工資多少有車有房嗎？

    排，排骨，隊？

    我，是說我嗎？

    夜風襲過，曹曦雨，風中凌亂。

    我，排骨隊？

    我是練舞蹈的，你懂嗎？

    我身高172。

    我腿長101。

    我的腰盈盈一握。

    我是有馬甲線的。

    我……

    低頭後，曹曦雨咬牙切齒，跟不懂得欣賞的人，沒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