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那個傢伙？

    楊亞麗的父母是很典型的農村夫妻，父親黑瘦，少言寡語，能幹活。母親操持家務沒問題，只是脾氣不太好，也是能夠為了家裡利益，跟村里其他人對罵幾個小時不輸的選手。

    鄉下種地，養活家裡的兩個女兒，沒有兒子是遺憾，卻也免了我要為兒子打造一片天地的執念。種地累，收益不高，包地給親戚，房子免費給親戚居住，鄉下給看房子就不錯，談不到什麼租金。

    跟著大女兒過來，小女兒也過來，在這裡有自己的生意，夫妻倆是很滿意的，親戚里也沒少說借光大閨女了，再有楊志平的宣揚，老楊家大丫頭嫁到了松江，嫁了一個好人家，整個老楊家曾經最有出息的楊志平，如今都跟著大丫頭的夫家在松江討飯吃。

    魏濤沒覺得自己如何，需要捧這個場，看在大姨和表哥多年來對自己的照拂，沒什麼心理壓力。

    帶著曹曦雨來，也是逐漸讓其跟自己的親戚接觸認識。

    大姨一家，大姨夫的妹妹一家，這邊是魏濤一家和四姨一家，安排在天然居一個大包間，兩桌酒席標準都不低，儘管被一直推崇，魏濤依舊以自己是晚輩為由，坐在另一桌，陪著吃喝，並且提前到外面打了招呼，直接以現金結賬。

    趁著上廁所的光景，表哥趙凱摟著老弟的肩膀，唏噓不已，連連說道咱們兄弟我就不說感謝的話語，類似感慨的話語是翻來覆去的導著說，上完廁所出來在包間門口抽著煙，還在感慨。

    畢竟不算是太熟，禮數到了，也不是喝酒的局，淺嘗輒止，畢竟以後大家免不了還會有接觸，也算是這邊親戚里熟門熟路的，認識一下。

    趙凱跟楊亞麗一起去送老丈人一家。

    大姨周興蓉拉著魏濤的手表示感謝，雖說多多少少她對兒子的婚姻覺得自家是占據主導的，可面對親家公親家母，身邊有外甥給捧場，看看那楊志平，記得最開始沒結婚之前會親家時，那楊志平可是兒媳婦家那邊主事的，說話氣度都帶著一點居高臨下紳士感。

    現在呢？

    連喝什麼酒，都要專門去問一下外甥。

    一個小家庭想要平穩，外部的力量不能多，卻也不能少，魏濤出現，讓兒子趙凱的這個小家，有了外部力量促使的穩定，當父母的，就算兒子結婚了，心裡想著的也是最好兒子當家，別看有的婆婆做得好跟兒媳婦親如母女，骨子裡的東西，沒幾個人能真的到那種高境界去拿兒媳婦當女兒。

    魏濤將姥姥和母親冷叔送回到了安順街，曹曦雨已經跟她們熟絡到不需要再去刻意客套的程度，攙扶著姥姥下車，送姥姥上樓，下樓到店裡跟周興蓮打聲招呼，跟魏濤離開。

    送姥姥上樓的時間，周興蓮在店裡早已挑選了一些水果和零食。

    曹曦雨願意吃的車厘子、山竹、水果柿子以及荔枝，酸奶和小零食也裝了很多，她以前到是客套過給她爸媽拿回去，時間長了，也不必那麼堅持的客氣。再說了，還有魏濤在呢，這些事情也不需要周興蓮以不擅長的姿態去想著。

    走的時候，魏濤拿了兩個哈密瓜，別的不需要了，現在曹家的冰箱裡，都是滿的，冷凍室內裝滿了牛羊肉和拾掇好攥成團的山野菜，想吃的時候解凍即可。

    曹曦雨到家，曹海洋和周敏也是前後腳到家。

    跟周敏是在樓下碰到，至於曹海洋則是他們進屋後開空調屋內還沒涼下來，也跟著回來。

    曹曦雨小表情一擺，距離她開學剩下不到十天，周敏也不是老古董，心領神會女兒的想法，想想雙方也不算是過份了，主動開口：「小濤別來回折騰了……」

    真要讓她直接說出口挽留魏濤，要是有個訂婚那就沒壓力了，現在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抗拒，不過也只是禮節方面的不舒服，並不是針對魏濤這個人。

    曹海洋愣了下，不過旋即就恢復了正常，也沒說什麼，沙發上一坐，茶几上的茶盤旁邊，電熱水壺抽水燒水。

    曹曦雨臉上露出笑容，摟著母親去洗水果，魏濤則在單人沙發坐下來，擺弄著茶具，泡茶。

    男生女生從相識相戀到結婚，在長輩面前有很多講究，可伴隨著時代的變遷，這些老禮，基本上也都在慢慢退出。明知道魏濤和曹曦雨發生了實質的關係，可接納他們沒有真正一家人身份之前，魏濤在自家留宿，這是彼此關係的一個大進展，等於說沒有束縛的條件下，未來沒辦法確認的情況下，拿魏濤當姑爺子對待。

    「餵。」魏濤接電話，曹海洋藉此機會到屋內換衣服。

    「你家老爺子還真是有想法……」

    曹海洋換好衣服出來，魏濤已經在接第二個電話，接踵而至的電話，第一個是那位藍道的手藝人陳彪打過來的，說是老宋要跟他拜師學手藝。

    宋梓瑤電話隨後就打了進來，也是跟魏濤談及自己那個不靠譜的父親，都五十多歲了，還要學手法，還要入藍道，扯淡都沒這麼扯的，可沒辦法，當閨女的勸不住當爹的，宋梓瑤打這個電話，既是通知一聲，也隱有想讓魏濤幫忙說一聲的意思。

    「行啊，老爺子有點營生，比一天不著調要強，跟著於雙喜陳彪他們，也吃不了大虧，配門子、打下手，也是一種老有所樂。」魏濤反倒是那個看得開的，引得宋梓瑤很是無語，掛斷電話覺得老闆有時候的想法也很是古怪，不過這並不耽誤她因為之前的很多事，已經對這個新老闆，產生了些許的敬畏和崇拜，想要跟著他好好干，報恩的同時也看一看這位到底最終能夠達到多高的高度。

    跟雷平、付鑫這些人一樣，宋梓瑤在魏濤的身上看到了未來的無限可能，這麼年輕的大老闆，跟著他，我們一路共同看風景，究竟會看到怎樣美麗的景色呢。

    曹曦雨和周敏洗了水果過來，如果是一家三口，這時候肯定是各忙各的，你是喝茶還是吃水果，亦或是洗漱換衣服回自己屋躺著。

    二十年了，沒有避諱的地方，每天周而復始更沒有必要都已經九點多了，還非要聚在一起聊一會兒。

    多了一個人，這個氛圍就有了些許尷尬，好在魏濤這裡還有一個真實的故事，前幾天的藍道故事，曹曦雨也參與了，能些許的補充，曹海洋曾經也接觸過這類人，處理過這類人，也知道藍道是什麼情況，到是周敏，成為了現場唯一一個純粹的觀眾。

    江湖路，有著太多太多普通人接觸不到的故事，像是陳彪這類人還好，曹海洋曾經接觸的不是生死就是傷殘，陳彪他們則更多是一種生活形態，如果你沒有參與其中，他們的世界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你不喜好，他們也沒辦法與你產生交集。

    吃著水果，喝著茶，坐在沙發上聊了近一個小時，本該有的那份尷尬，也在聊天中散去大半，很自然的，這邊曹曦雨打了洗腳水，和魏濤兩個人在自己房間，泡腳。

    那邊曹海洋和周敏，也完成了洗漱，換了睡衣回到自己房間。

    曹曦雨偷笑兩聲，這樣的關係進展，使得她對於為數不多的假期，有了更充實的滿足感，我真的可以跟他朝夕相處了，不用晚上睡不著或是白天想念了。

    換了睡衣，夜深了，外面也沒有那麼熱了，客廳的空調關閉，房門關閉，開窗戶，打開小風扇，屋內也沒有那麼熱。

    「叔叔阿姨真的很開明，你很幸福，有這樣的父母。」再熱，也抵擋不住年輕人之間那份彼此擁有，儘管什麼都不做，相擁而眠也是一種渴求。

    魏濤突來的感慨，讓曹曦雨噗哧一笑：「那你可別對不起我，不然我爸不動手，我媽也能提刀剁了你。」

    魏濤微微一笑，沒說話，但摟著的手臂緊了緊，沒有明確表態，卻又以行動表達了態度。

    聰明如曹曦雨，心裡暗嘆，與自己猜測相差無幾，鬧和發脾氣沒什麼用，逼迫對方表態也沒用，我要做的是讓那些亂七八糟，慢慢都從他的身體內消失，最後只剩下我一個。

    「對了，忘了一件事。」魏濤感受到了某種不太好的氣氛出現，坐起身，似想起重要事忘處理。

    「嗯？」曹曦雨伸手按開了床頭的檯燈。

    魏濤拿出手機，找到一個電話號碼撥了出去，等待對方接通時，跟身旁人解釋了一下：「白天張向東給我打電話了，當時忙，約定了晚上給他們回復。」

    「餵……」

    「魏總……」

    曹曦雨靜靜的枕在魏濤的心口，一邊感受著他的心跳聲，一邊聽著他們打電話的內容。

    作為一個資深的選秀迷，她也算是小小了解了一下內幕。

    『東南西北』被淘汰，是安排好的，他們已經提前被人簽約，如果正常比賽，按照他們的實力和人氣，還可以近幾輪，看這幾輪里有沒有封神現場和封神作品拿出來再去吸納粉絲。

    繼續比下去，更密集的賽制，曝光機會更多，必須簽約贊助的娛樂公司，現在是看中他們的娛樂公司，花了一些錢從節目組這邊給他們買過去，他們也樂意在『正常賽制』下被淘汰。

    「魏總，我們想要做搖滾音樂，想要做自己的音樂，比賽很沒意思的，我們的風格也不可能走到最後，不如現在退出來，新合約是行業常規的合同，別的新人也都是一樣……」張向東的話語裡，帶著幾分求教的意思，魏濤靜靜的聽著，最後也並沒有給予他們所期待的肯定話語。

    他能說什麼呢？如果張向東單飛，一個人，他肯定會告訴他，你一定要繼續比賽，能多曝光一場就多曝光一場，今年的選秀，註定是載入史冊的一屆。

    他感受到了這四個人不會有主唱單飛自己玩的意思，那就什麼都不能說了，讓他們自己發展吧，真若是沉澱了幾年還沒有好的機會，他不介意『偷』一首未來的歌曲，送他們踏上雲霄。

    凌晨兩點二十，魏濤和曹曦雨都被驚醒，此時的曹海洋沒辦法去注意輕手輕腳，最快速度，洗臉刷牙，整理一下儀容，腳步就顯得急匆匆一些，也發出一些動靜。

    其實魏濤是在午夜的電話鈴聲響起時就已經醒來，儘管隔著兩道門，也聽得到。

    別人可以睡覺關機、靜音或是正常的調低鈴聲音量，曹海洋不行，別看他是副的，在行動層面，他是目前排在第一序列的，有什麼事，肯定是他出現場，有些事先給他打電話也是正常，他不需要再去跟別人溝通，就算是溝通也是在離開家趕往現場的途中，跟人溝通。

    「吵醒你們了？你爸有案子……」

    既然選擇了讓魏濤留宿，最開始的那份尷尬過後，周敏也就沒有什麼不自然。

    曹曦雨對於父親這樣的行為，不陌生，嘟囔了一句，晃晃悠悠返回到床上，栽倒繼續睡。

    曹海洋刷完牙穿衣服呢，又接了一個電話：「我馬上出門，具體情況我了解一下，再跟您匯報，這一次不是在鄉下，目前只知道是燒了一個汽配廠，人員方面還沒有具體數字，那個汽配廠往常就是幾個學徒工和小工居住，不會超過八個人……」

    接著電話，穿著鞋子，來不及跟任何人道別，走出家門，快速的向著樓下走去，站在窗口可以看到，一輛車子已經等在了單元門前。

    如果不是這個電話，魏濤可能也和曹曦雨一樣，回屋繼續睡覺，生長在這樣的家庭，類似的事情要學著適應和習慣。

    曹曦雨嘟嘟囔囔的鑽進魏濤懷中給他解釋：「這幾年好多了，以前更忙，晚上總是被叫走……」

    魏濤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思緒完全不在她說的話上面，曹曦雨也因為得到了安撫，舒舒服服的抱著『大抱枕』去睡覺。

    魏濤呢？則開啟了記憶模式，不是記性好，是每個人的記憶里都會有一些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但卻因為事件太過獨特而留下的記憶。

    零五年，是那個傢伙嗎？

    如果是他，現在還沒有大面積的新聞報道，只是開始吧，還不是那個犯了十幾起大案子的瘋狂傢伙。

    他長什麼樣來著，魏濤記不得是什麼時候抓到對方，只知道這個案子幾年後被做成了一期上中下集的專題紀錄片，那裡面披露過這個傢伙的照片，之所以對照片印象深刻，不是因為長相，是因為這個照片裡的人，跟這個案子表現出來的瘋狂，完全不搭，這才給魏濤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