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談情說愛

    王清婉挑起話頭後，許仙就準備對白素貞如實相告。

    至於白素貞如何抉擇，許仙無法確定。只是他知道，前世如果兩人一開始就彼此沒有秘密，不少劫難就完全可以避免。

    譬如若是許仙一開始就知道白素貞蛇妖的身份，他後來也就不會被各種別有用心之人利用，給白素貞添了諸多麻煩，更不會不小心被白素貞的本體嚇死……

    後來，法海也不會找到可趁之機離間二人，強行將許仙帶到金山寺。

    想想，要是法海找到許仙，一副語重心長地告誡說：許施主，你可知你的娘子乃是千年蛇妖幻化！你要小心吶！

    許仙卻回答：我早就知道了啊！沒錯，我娘子就是千年蛇妖，可我就是喜歡，咋滴啦？和尚你有何貴幹啊？

    法海是不是會被氣得吐血？

    這一世，白素貞沒有秘密可以瞞住許仙，許仙卻有秘密可以瞞她。

    所以許仙寧願開誠布公，也不願二人之間以後會因此有縫隙。

    ……

    在白素貞看來，她這次下山來報恩，哪怕就算以身相許陪恩人度過數十年的時間，這對於修行之人來說也並不是很長。

    像她這樣的境界，或許一次閉關就會花去上百年的時間，這次報恩也就相當於她的一次修行而已。

    只是如果許仙所說是真的，這次的報恩恐怕不再簡單，而是她的一次恩仇劫！

    許仙是恩，法海是仇。

    「只是……」白素貞望著許仙，問道：「公子不是說我是你的意中人嗎，為何又會與我說這些？」

    許仙對視著白素貞的目光，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於是說道：「素貞你自然是我意中人，這一點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境況我都不會改變！就算要與那法海為敵，我也絲毫不會感覺害怕。只是，如果我知道了這些後為了自己的私念，卻不告訴你，隱瞞著你，這樣對你就不公平，也怕你將來會後悔……」

    聞言，白素貞心尖不由得一顫。

    因為許仙對她的稱呼變成了「素貞」二字，也因為許仙這一席話的內容。

    原來，不是他因為知道了以後會遇到種種劫難而害怕了，他說出實情，只是不想自己被蒙在鼓裡。

    白素貞雖然一直在青城山上修行，很少混跡紅塵俗世，但是也不代表她一點都不懂這世間百態。

    自己都已經說出了打算，準備以身相許來報恩，若是許仙願意，他想要得到自己再簡單不過。可他卻沒有這樣做，而是站在了她的角度，替她考慮……許仙此舉，除了君子本色以外，更多的還是為了她好吧？

    白素貞本性善良，有恩必報，有人對她這麼好，她自然也會為此感動。

    況且，眼前這人本來就是曾救過她性命，她需要報答的恩人。

    「既然漢文都不怕，我自然也是不怕的……」白素貞垂著目光，想了想說道。

    她與法海之間的確有仇怨，但她當初也並非無緣無故去偷盜他仙丹，法海更早時就差點殺了他。此乃一飲一啄，若是因此有劫難，她也不怕。

    至於法海的實力，他號稱法力無邊，海裂山崩，但白素貞也不差，她離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就只差一步，就算贏不了法海，她相信自己也有自保的能力。

    聽見白素貞的回答，許仙鬆了口氣，有些忐忑的心也安定下來。他這般開誠布公的說出了將來會遇到的種種劫難，他也並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白素貞的態度會有所改變。當然，就算白素貞心中有忌憚，他也有把握能慢慢將她心中的忌憚消除，最終兩人依然可以在一起……

    只是這樣一來，這多少會成為兩人心中的芥蒂吧？

    還好，白素貞依然還是他印象中的那般，並沒有讓他失望。

    「只是，漢文能否給我一點時間？」白素貞猶豫問道。

    報恩是他多年來的心愿，白素貞下山時就決心不管恩人現在是什麼模樣，她也一定要完成此事。更何況許仙不讓她討厭，反而讓她微微感到歡喜呢。

    可事情總是下決定容易，做起來難。白素貞修行一千七百多年，從未經歷過男女之情，在這方面毫無經驗，現在要讓她忽然以身相許，她自然會難為情。

    許仙搖了搖頭，嘴角帶著笑意，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說的。你是我的意中人不假，可我們才剛見第一面，怎麼可能就談婚論嫁？」

    這才是白素貞啊！

    那個一心想皈依三寶，修成正果，但卻偏偏像極了人類的千年蛇妖。

    若是換做其他妖精，報恩以身相許這種事情分分鐘就能接受。哪裡會感到尷尬，需要多一點時間來適應？怕是恨不得早一點了事，早一點解脫。

    就算一心向道的辛十四娘，和白素貞也一樣有很大不同。辛十四娘她是真的能做到心無旁騖，哪怕她一直生活在紅塵俗世之中，也依然高冷猶如仙女，讓其他人難以接近，能最大程度的不讓其他事情影響她的道心。

    而白素貞，她卻是先天就太善良，平易近人，哪怕她下山時發誓絕不貪戀紅塵，最終卻依然還是一入紅塵誤終生……

    「謝謝。我會儘量讓自己早日適應的。」白素貞一臉認真說道。好像她說的並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修煉上的難題。

    當然，對於她來說，男女之情比修煉還要更難一些，讓她想想就感到心亂。

    「不，讓你適應應該是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不過以後我來找你時，你不要對我感到厭煩就行。」

    談情說愛加深感情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女人主動呢？等待了這麼久，許仙可是早就迫不及待了。

    「嗯。」白素貞紅著臉點了點頭。

    「姐姐，清波門到了，我們該下船了。」這時出去透氣半天的小青再次走了進來，眼神好奇的打量著兩人，想知道剛才兩人在船艙里商量出了什麼結果。

    白素貞聞言站起身，對許仙款款行禮，準備告辭。

    許仙起身相送，將自己的雨傘遞了過去，說道：「我這把傘你拿著吧。」

    小青撇嘴道：「現在雨都停了，你拿雨傘給我們有什麼用呢？」

    「天有不測風雲，說不定等會兒又下雨了。」許仙沒理會小青，看著白素貞笑意盈盈地道：「而且，今日將傘給你，我下次得來拿傘，也就有理由來你家找你了。」

    光明正大，坦坦蕩蕩，一點也不掩飾的表面了自己的目的。

    小青被打敗，啞口無言，只能在心裡嗔罵道：

    呸！果真是個不要臉的傢伙！臉皮竟然厚道了這種地步，姐姐絕對不可能答應這種登徒子。

    然後，下一刻她就看見白素貞順從接過雨傘，說道：「我現在住在清波門雙茶下的白府。」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