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聽經

    鍾靈輕瞟一眼矮胖男子，哼道：「要解藥，沒有！……你再不把胳膊斬了，死路一條！」

    「交出解藥，饒你們姓命！」瘦高漢子冷冷道。

    他微眯著眼睛，目光如刀光，緊盯著鍾靈，劍尖輕顫，仿佛靈蛇點頭，活了過來，隨時會噬人。

    「咯咯咯咯……」鍾靈捂著小嘴，嬌笑不已。

    她扭頭望向蕭月生與王語嫣諸人，咯咯笑道：「這人真好玩兒！」

    王語嫣搖搖頭，看一眼矮胖漢子，又望望瘦高漢子，淡淡道：「小白的毒姓七步斷腸，如今再斬手臂也晚了。」

    「啊——！」驀的響起一聲慘叫，刀光一閃而逝。

    地上掉了一隻胳膊，矮胖漢子左手捂右肩，慘叫一聲過後就停住，鮮血順著手掌汩汩涌下來。

    他臉色煞白，上齒嵌在下唇里，下唇被咬穿了，呆呆看著地下的斷臂。

    魁梧漢子站在他跟前，大環刀靜靜落下一顆血珠，滴到地上，迅速滲透到泥里，消失不見。

    王語嫣搖搖頭，嘆息一聲：「晚了……」

    見到他痛苦的樣子，她心軟，卻不會去救他，蕭府的女人們有一個共識，銀賊皆可殺之。

    當初的章惇侄子，後來的四殿下，與他們相比，齊雲寨的九大寇微不足道，殺便殺了。

    瘦高漢子扭頭望一眼，目光停在斷臂上，凝了凝，變得寒如冰雪，扭頭過來，冷冷道：「解藥！」

    鍾靈撇撇小嘴，不屑哼道：「嚇唬誰呢！……現在給他解藥，也沒用啦，晚了一步！」

    「解藥！」瘦高漢子如吐冰珠，雙眼寒光大漲。

    「沒有！」鍾靈一撇嘴，扭過頭不理他。

    「找死！」劍光一閃，瘦高漢子化為一道劍光刺來，奇快如電。

    鍾靈頭也不回，左手畫了個圈兒，正好圈住長劍，輕輕一扯，長劍頓時偏離，刺到她右側。

    右手輕飄飄一掌拍出，正中瘦高漢子肩膀。

    「砰」如擊中皮球，瘦高漢子飛了起來，在空中打著翻滾，在十丈外重重落地，人事不省。

    拍拍小手，鍾靈哼一聲：「草包一個，還充大個！」

    大環刀劃出一道匹練，朝鐘靈斬下。

    大漢身如鬼魅，一下出現在鍾靈身前，毫無聲息，這一刀卻凜冽呼嘯，刀上仿佛附著厲鬼，聲音悽厲。

    「玉梅，刀上的銅環發出鬼號，又是音攻的一種。」蕭月生扭頭對藍玉梅道。

    藍玉梅點頭，若有所思。

    「四弟，你接手吧！」蕭月生揚聲道。

    「好的。」虛竹身形一飄，下一刻出現在鍾靈身前，合什一禮：「得罪！」

    隨即欺身一步，迎上刀勢，化掌為刀，平平一削。

    大環刀劃了個弧，斜劈向虛竹，刀勢更快，虛竹側身欺前，再次踏步中宮，一拳搗出，直擊魁梧漢子胸口。

    虛竹長得高高瘦瘦，面目甚丑，這幾招拳腳動作瀟灑大方，絲毫沒有他的拙笨，反而生出玉樹臨風之氣質。

    鍾靈退後，來到蕭月生身邊，低聲問：「大哥，給不給解藥？」

    蕭月生搖頭：「此人死有餘辜，這麼痛快死了，反而得了便宜！」

    鍾靈「哦」了一聲，摸了摸懷裡的小白貂，哼道：「小白，你又殺人啦！」

    小白貂寶石般的小眼睛滴溜溜轉動，吱吱叫了幾聲，好像聽懂了她的話，正在抗議呢，被鍾靈在頭上彈了一下，趴伏在她胸口不動了。

    藍玉梅瞟了瞟可愛的小傢伙，心中微寒，七步斷腸，毒姓烈極！

    虛竹身形閃動，寬大的僧袍飄蕩，在一道道匹練中挪移，從容瀟灑，動作舒展大方，時而掌刀，時而出拳。

    蕭月生看了一眼，搖搖頭：「四弟，快點兒解決罷，別讓裡面的人跑了。」

    「好，二哥！」虛竹肅然答應一聲，猛一拳搗出，呼呼作響，剛猛凌厲，正是一招羅漢拳。

    拳頭隔著一尺遠打坐，那魁梧漢子倒飛了起來，重重跌倒在兩丈外，大環刀脫手，人事不省了。

    此時，矮胖漢子已經倒了下去，仰面朝天躺著，臉龐烏黑像是一團墨，已經昏迷過去。

    蕭月生走到他跟前，搖搖頭，又看了看魁梧漢子，他也昏迷過去，但只是閉了氣，另一個高瘦漢子相反，內力催毀他五臟六腑，仿佛狂風卷過，沒有一處完整，已經氣絕而亡。

    鍾靈天真爛漫，下手卻極重，實因她的世界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嫉惡如仇，壞人就該死。

    「四弟，你知道他殺過多少人嗎？」蕭月生指著昏迷的大漢，搖搖頭，嘆息道：「今天你饒了他，知道他還會殺多少人嗎？」

    虛竹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哥，我想勸他棄惡從善，彌補從前的種種罪過。」

    蕭月生搖頭：「即便他放下屠刀，從前殺的人呢？……因為放下屠刀，就能無視從前的罪行？」

    他隨即自失一笑，與佛家的人講道理，最是自討沒趣，人家跟你雖處同一世界，卻又不在同一世界，牛唇不對馬嘴。

    他嘆了口氣：「殺人償命，如此足矣。」

    「二哥，我不能犯殺戒的……」虛竹遲疑，為難道。

    「那就廢了他的武功罷。」蕭月生無奈搖搖頭。

    虛竹應了一聲，臉色沉重，嘆息了一聲，大拇指從寬大袖子裡伸出來，屈身緩緩按上魁梧漢子丹田。

    魁梧漢子緊鎖的眉頭一下子鬆開，仿佛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走吧！」蕭月生揮手，虛竹走在最前，神色沉重。

    蕭月生走在他身邊，溫聲道：「四弟，若是玄慈方丈在，他會如何做？」

    虛竹想了想：「方丈大師會把他們請回少林，囚在聽經崖，曰夕講解佛法，導引他們向佛。」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撫掌讚嘆：「好主意！」

    「這樣罷，四弟，你既不能犯殺戒，就用這個法子，將這些人廢了武功，送到聽經崖，勸其向善，如何？」蕭月生似笑非笑。

    「好啊！」虛竹精神一振，忙不迭的答應。

    方雪晴看了看蕭月生，又看看虛竹，抿嘴微笑，小師父真是憨厚過人，公子這一招更毒辣，廢了他們武功，送到聽經崖，對他們這些作惡多端，隨行所欲慣了的人而言，可謂是生不如死！

    他們繼續往前，豁然開朗，眼前是一處山谷，外面已經初秋，萬物蕭瑟，這裡卻溫暖如春，綠樹紅花。

    谷口位置站著六人，一字排開，形成一個扇形，站著一動不動，只有一雙雙眼睛閃著寒光，靜靜看著蕭月生他們。

    六人身後是一群人，近四十來個，個個手擎刀劍，寒光閃閃，光芒連成一起，仿佛一片湖水反映著陽光，粼粼閃爍。

    蕭月生停住，打量他們，眼中清光閃爍，緩緩收去，溫潤的眸子洋溢著殺意，嘆了口氣：「他們都該死！」

    「那就都殺了唄！」木婉清冷冷道。

    虛竹宣了一聲佛號，搶先道：「二哥，讓我來罷！」

    蕭月生笑了笑：「小心點兒，若是不成，讓靈兒她們幫幫忙！」

    鍾靈撫著小白貂，咯咯笑道：「好呀，我一掌一個，把他們殺個乾乾淨淨！」

    虛竹嚇一跳，忙不迭搖手：「不用不用，我解決得！」

    方雪晴瞟一眼蕭月生，暗笑一聲，公子果然高明，這一下，小師父一改消極，變得主動了。

    「那好，去吧。」蕭月生似笑非笑，點點頭。

    虛竹身形一閃，出現在六人身前，合什一禮：「阿彌陀佛……，小僧虛竹，前來渡化幾位施主，脫離苦海，回頭上岸！」

    「小禿驢找死！」一個墩實漢子眼睛一瞪，跟著大喝，如晴空喀嚓一道雷，銅棍一指虛竹：「我那三位哥哥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