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玄月之殤

    「放肆！我玄月山什麼時候輪得到爾等放肆，滾！」

    仙主氣勢暴漲，煉虛境的氣息直接震懾住了不少門派勢力。

    倒是碧海宮的人嗤之以鼻，「神壁天授，你玄月仙門別想獨吞，交出來，所有人一同觀閱！

    不然，你玄月仙門承擔不了這一切的後果！」

    仙主上前一步，執劍而立，忽然心中有所明悟。

    他終於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之前推演中推算出這神壁並非天授，那就只能說是人為。

    只是查探之後，他並沒有察覺到這種機緣有任何不妥。

    直到碧海宮這幫強者降臨……仙主才終於明白，對方是想要他們自相殘殺，借刀殺人滅了他們玄月山。

    「這神壁就是我玄月山老祖所留，你們算得了什麼東西，也配來威脅！」玄月山內有長老怒斥。

    玄月山的弟子也紛紛起身，取出武器，嚴正以待。

    神壁金光之下，風起肅殺之意，兩幫人馬隔著百米之遠對峙，一個個氣勢滔天，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讓他們看。」仙主收回視線，冷著臉淡淡開口。

    玄月山眾人紛紛一愣，「仙主，此事事關我仙門未來，此舉恐怕……」

    仙主冷眼看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只是一個碧海宮，若是四海七十二門都被引來了呢？我玄月山怕是距離滅門也就不遠了。」

    玄月山眾人聞言，後背儘是冷汗，光顧著去想這神壁給宗門帶來的好處，卻是忘了懷璧其罪的道理。

    大家也難免可惜。

    若是神壁降臨之時，護宗大陣已經啟動，恐怕外界誰能想到有神壁降臨他們玄月山門內。

    不容玄月山的人多想，碧海宮的人就已經率先帶隊飛了過來。

    數千人衝到神壁前，混亂一片。

    玄月山的弟子甚至都被擠到一側，看的玄月山的長老臉色鐵青。

    外界眾人根本不理會玄月仙門的人如何去想，紛紛就地席坐，開始觀閱神壁。

    「這就是神壁啊！」

    「天授神法……」

    「哈哈哈哈，我突破了！」

    遠在靈溪峰的齊天恆根本沒有打開系統面板，他此刻不斷攀升的修為足以說明一切。

    「這麼快一千人就滿了啊……」

    他挑眉望了眼窗外。

    天空碧藍如洗，萬里無雲。

    「多事之秋，呵。」

    ……

    域外，玄月山內安詳一片，無數人席地而坐，卻只有數百人神光流溢，看的旁人眼紅不已。

    「為什麼我什麼都感悟不到？」

    「該死，為什麼他們可以，我卻不可以！」

    「這難道是玄月山背地裡使的手段？」

    不少人紛紛冷眼看向玄月山的人。

    玄月山弟子也感到惱怒。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也都沒有領悟到神法，若不是碧海宮的人領著外人搶了他們的地盤，他們也不會錯失良機，自然會埋怨外來者。

    風平浪靜之下暗流涌動，兩幫人馬逐漸又開始對峙。

    一股敵意快速滋生蔓延。

    在場的人足有四五千人，然而真正獲得奇緣的卻只有那區區幾百人，換成是誰心裡都不平衡。

    更何況，從外界趕來的強者越來越多。

    可再也沒有人像玄月山的那些弟子成功突破，埋怨聲越來越多。

    「定是玄月山使詐。」

    有人不忿，直接跳出來大罵：「你們玄月山到底搞什麼鬼？為何之前神壁還好端端的，現在反而一點作用都沒有？」

    玄月山的長老冷眼旁觀，「讓你們看就已經是我們玄月山最大的誠意了，誰若是欺人太甚，還想往我玄月山潑髒水，休怪我玄月山不講情分！」

    然而重寶面前，誰還會在乎玄月山的威脅，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聲討玄月山。

    聲浪此起彼伏。

    眾多勢力聯合在一起步步緊逼。

    玄月山的弟子紛紛拔出武器嚴陣以待。

    有長老低聲道：「快去請仙主！」

    對峙之下，碧海宮的人反倒是站在人群之後，冷眼旁觀這一切。

    碧海宮的宮主親臨玄月山，見此一幕只冷笑一聲，「玄月山這一次完了。」

    旁人不解，「我看玄月山這做派，恐怕也是不知道這神壁出了什麼事……」

    碧海宮宮主淡淡道：「就算不知道又如何？眼下神壁獲益最廣的便是他們玄月山的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四海七十二門勢力已經降臨，他們這些後來者可是一根毛髮都沒有得到，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百年前玄月山就已經是朽木一塊，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俱在，除非他們那位老仙主突破到渡劫境，不然今日玄月山必定見血。吩咐下去，我碧海宮如此……」

    眾人紛紛領命退下。

    碧海宮宮主目光灼灼地看了眼那神壁，似有盤算，隨後身形逐漸隱退。

    嘩啦啦！

    驟然間神壁之下爆出大戰，無數刀光劍影交錯在一起，廝殺的身影穿梭在滾滾血浪之下。

    玄月山的空中雲海都被無數強者的力量攪碎幾番。

    撕心裂肺的搏殺之中，玄月山的那位老仙主幾度怒喝「此事和我玄月山絕無干係！」、「滾開！」、「這是有人算計我玄月山！」「啊，你們該死！」

    三個時辰後，玄月山血流成河。

    有他們山門弟子長老喪命，也有四海七十二宗門的強者隕落。

    這一戰一直持續到了傍晚。

    血色餘暉之下，入目皆是屍山血海，慘絕人寰。

    諾大的玄月山只剩下披頭散髮的仙主以及兩名長老，拄劍站在神壁之下，四周仍舊是烏泱泱一片的四海七十二宗門強者，仿佛源源不斷。

    「你們明知道此事與我山門毫無干係，卻仍舊痛下殺手，我常罡在此發誓，若今日不死，來日必屠爾等宗門滿門！」仙主披頭散髮，聲嘶力竭。

    數千年的傳承卻因為今日，葬送在他手中。

    奇恥大辱，卻也無能為力。

    因為沒人能夠阻止的了七十二宗門的聯手！

    對面，四海七十二眾徒面色森然，尤其領隊的那些強者更是冷眼看著已是強弩之末的玄月山仙主。

    「常山主，當年你玄月山以強凌弱的事還少嗎？死在你玄月山的無辜者還少嗎？因果之道，這便是宿命。今日神壁我等要帶走，玄月山也必滅除名，你若是肯跪下拜入我四海，這條命自然是可以保住的。」

    仙主望天，老淚縱橫，血水粘稠的亂發早已讓他沒了往日的仙容，只顯得無比悽然。

    「天要亡我玄月山，可老夫不甘啊！」

    「仙主！」常罡身後僅剩的兩名長老紛紛動容。

    「有朝一日，必滅四海七十二宗！」仙主執劍，歇斯底里的怒吼出聲，拔劍衝去，抱著必死的決然。

    森冷的劍光下，氣流爆鳴，滾滾塵浪遮掩了所有人的視線。

    「老仙主，你這是何必呢？」有人嘆息。

    也有人冷冷開口：「既然他做出了選擇，那就殺了他，四海不缺他一個煉虛境。」

    「噗嗤——」

    仙主心口當場被洞穿。

    整個人無力倒去。

    血水從口齒間湧出，他悽厲獰笑，「神壁是一切禍端的起源，我……在下面等著你們……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