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夫子

    李煜看著眼前的老者，乾乾瘦瘦的，穿著一身錦袍，此刻更是用畏懼的眼神看著自己，看上去要怎麼無辜，就怎麼無辜。

    「你是李氏族人？李淵都已經死了，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還想替他賣命。」李煜搖搖頭，看出了對方還想辯解，頓時搖搖頭說道：「你也知道，你想欺騙朕，隱瞞朕是不可能的。你在什麼地方，朕只要派人去問一下就行了。你是騙不了朕的。」

    「李賊，你不得好死，你殺了我李氏那麼多人，難道還想我們李氏向你屈膝投降不成？」老者哈哈大笑，大聲說道：「今日我李堅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休想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消息。」

    「是嗎？」李煜聲音突然變的詭異起來，說道：「李堅，你不說難道別人也不說嗎？」

    「老夫既然已經出來了，就沒想著回去。」李堅忽然哈哈大笑，他一邊笑著嘴角已經露出黑色的鮮血，臉上露出痛苦之色，顯然在被抓住的一剎那，他就知道自己逃不了李煜的追捕了。所以臨時喝了毒藥，現在終於發作了。

    李煜面色陰沉，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奸詐，自己都準備催眠了，可是對方早就有了準備，讓自己的佳話功虧一簣，他掃了周圍的幾個李氏族人一眼，見眾人臉上都有畏懼之色。

    「說吧！你們李氏耗費這麼大的代價，這背後到底是誰？」李煜臉上多了幾分笑容，說道：「你們放心，對於朕而言，你們沒有任何危險，朕也只想知道幕後之人而已。誰說出來，朕就放了他，絕對不會殺他的，誰要是不說出來，就和眼前的李堅一起陪葬，想來世人也不會記得對方的忠勇了。」

    「我，我等也不知道。」一個年輕人想也不想，大聲說道：「而且，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

    「殺。」李煜雙目微閉，毫不猶豫的說道。

    「啊！」一聲慘叫，剛才回話的那個年輕人瞬間被殺，周圍的幾個李氏族人，還有後面被抓來的李氏族人或者死士見狀，頓時露出慌亂之色，沒想到，李煜這是說殺就殺，一點緩和的機會都沒有。一些膽小的人忍不住渾身顫抖。

    「分別帶下去，仔細詢問，若是發現不說話，或者說假話的人盡數斬殺。說真話的人，都放了。」李煜臉上的笑容更多了，這樣的審訊手段在後世很流行，他相信，在這裡，也同樣能起到作用。

    果然，李煜很快就拿到了審訊的結果。這件事情的背後，不僅僅是有隴西李氏參與的，還有武士彠為首的玄甲衛也加入其中，最重要的當屬於頭腦人物，叫做夫子的人，此人還組建了一個組織，叫做十二元辰。除掉夫子之外，無人知道十二元辰是哪些人組成的，十分神秘。

    「陛下，這些人？」身邊的御林軍忍不住詢問道。

    「都殺了，既然想要伏擊朕，那就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李煜十分平靜的說道。這些人知道的東西很少，隻言片語而已，除掉一些簡單的東西，得不到任何詳情，留在世上沒有任何作用。

    至於李煜不講信用之事，更是無人敢說。帝王行事，誰敢指責。

    「讓鳳衛去查，查李氏的每一個族人，去查這個叫做夫子的人。」李煜面色森冷，隴西李氏族人不少，加上家族培養的私兵、死士之流更是不少，平日裡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有一個叫做夫子和他組建的十二元辰，這才是最大的禍害，就好像是一柄利劍一樣，隨時會刺向自己。

    江都城，古名才和向伯玉兩人看著李煜傳來的消息，面色更差了，居然真的有人刺殺李煜，連龍舟都給毀掉了，若不是李煜有所預防，恐怕不死也會吃大虧，李煜或許無事，但幾個皇妃就不一定了。

    「崇文殿已經連夜派遣龍舟追趕陛下了，但不敢保證，前面還有沒有人繼續行刺，向將軍，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情了。」古名才苦笑道：「我認為，敵人對陛下的行蹤是如此的清楚，敵人肯定是在江都附近，只是不知道，那個傳說中的夫子在不在這裡了。」

    「將軍的意思，是在這裡查？」向伯玉不得不承認，這個古名才商賈出身的人物，幹了鳳衛指揮使之後，還是有一手的。

    「查當然是要在這裡查，不過，陛下的安全也很重要，你我兵分兩路，一個跟隨陛下身邊，一個留在江都，繼續搜索敵人的行蹤。」古名才搖搖頭，說道：「還有這個十二元辰也是一樣，無人知道十二元辰的真正身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對方有可能已經潛伏在朝廷之中了。」向伯玉心中感到焦急，想到自己的敵人居然在朝堂之上，心裏面就更加的惶恐不安了。

    「向將軍不必擔心，就算是在朝堂之上，也不可能接觸到陛下身邊的，對陛下的飲食也不會產生影響的，所以說，我們第一步就是從宮中的內侍和宮女查起，不能出現任何事情。這件事情還要高湛配合，甚至讓高湛自己來。」古名才搖搖頭。

    他知道這件事情很難，但不得不查，自己能想到這一點，對方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這也是最佳的謀殺李煜的手段之一。

    「高湛那個老狐狸，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開始盤查了。哪個地方都有可能出事情，宮中也是一樣，宮中要是出了事情，可就要了這個老貨的性命了。」向伯玉臉上露出笑容，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是一個老狐狸，我倒是不擔心陛下的飲食安全，我擔心的是那些皇妃和皇子們。陛下的飲食多是皇后或者皇妃負責，嬪妃宮中多是親自下廚。」古名才笑道：「我們這位皇帝和歷朝歷代的皇帝不一樣，吃不慣宮中的宴席。」

    宮廷之中，對皇帝的飲食格外的重視，皇帝就餐之前，有內侍試菜，半個時辰之後若是無事，才能進貢給天子，有的時候，等到天子食用的時候已經冷了。就算是下面有熱水或者柴火保溫，對味道方面也失去了新鮮。所以李煜經常不吃御膳房的飯菜，都是皇后和幾個皇妃自己下廚，為的就是安全。

    「那就派人找吧！相信憑藉我們鳳衛的能力，肯定是可以找到對方的。」向伯玉雙目中閃爍著一絲陰冷，隨著大夏統一了天下，現在的文官們開始針對鳳衛，這件事情發生了，恐怕那些人就會上奏天子了。

    在江都城外五十里處，有個村子叫做小周村，村子裡面多是姓周的，以打漁為生，得益於李煜的政策，小周村也配了一個私塾，前段時間請了一個姓聞的中年儒生前來教書，不得不說，這位聞先生是一個人物，不僅僅是飽讀詩書，甚至好寫了一手的好字。

    「聞先生，這是剛打上來的鯉魚，很新鮮的，給您來送來了。」周五穿著一身布衣，手上拎著兩尾鯉魚，魚鱗還是金黃色的，看上去很漂亮。在小周村，大家都知道聞先生喜歡吃鯉魚，這玩意下鄉下實際上也不值錢，這些打漁的人，每次打漁之後，都會送上一兩尾來，給聞先生品嘗的。聞先生也不拒絕。甚至還願意用錢來購買，只是小周村的人不收罷了。

    「好，好。多謝啊！周郎。」聞先生看見兩位金色的鯉魚，雙目一亮，忍不住說道：「好魚啊！周郎，這兩尾魚送到市集上去賣，可是能賣個好價錢的。」

    「聞先生說笑了，您來我們小村子教書，還不收束脩，我家小兔崽子現在已經識得幾個字了，這都是先生的功勞，莫說幾尾魚，就是天天給您送魚，也是值得的。哎，像先生這樣的人，必定是狀元一般的人物，以後還不知道在這裡待多長時間呢！」周五嘿嘿的笑了起來。這些老百姓就是這樣的，誰對他好，誰對他差，都是記在心裏面的。

    「當不得，當不得。」聞先生哈哈大笑，說道：「科舉我是考不上了，可是教育育人，還是可以的。周郎你就放心吧！」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周五看見遠處有一個消瘦的漢子，肩膀上挑著一個貨擔，知道這是行走在鄉間的貨郎。忍不住說道：「貨郎，有什麼好的啊！」

    「不過是一些書籍和小玩意而已，書籍是聞先生需要的。」貨郎看見周五，又看了聞先生一下，臉上多了幾分市儈的笑容。

    「好，好。我要的書籍終於到了。」聞先生聽了之後，臉上的笑容更多了，然後對周五說道：「周郎，今日多謝了。」

    「先生您先忙您的，小人先告退了。」周五知道聞先生這是讓自己走的意思，也不敢停留，連忙告辭而去。

    「先生，失敗了，李賊早有埋伏，李家損失慘重。」貨郎等周五走了之後，低聲稟報道。

    「怎麼可能失敗？」聞先生勃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