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奧德城內大騷亂事件

    那杖劍似乎並不鋒利，然而在薩里子爵的手中，卻仿佛能夠將一切都穿透。

    那兩個選擇其實還有著更多的後果，自己不用出全力，那麼自己還有著正常退位的可能，將紋章傳承給自己的繼承人，或許還會有些後半生。

    貴族參與走私軍械這件事的名聲不太好，貴族們會聯合起來，將罪名壓下來，不進行宣揚，他可能被放逐，可能被關押。

    總之，後半生或許不好過，但是起碼還有後半生，並且相對於平民來說，生活其實還是要好上一些。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全力出手了，那麼事情的性質便會嚴重許多。

    後半生……便沒有後半生了。

    薩里子爵這一刻格外的冷靜，他蒼老的手，穩穩噹噹的持著杖劍。

    他並沒有上過戰場，身為優秀的繼承人，他早早的就準備繼承紋章，然後接手了薩里家族。

    在他那個時候，洛肯王國和聖天音國的關係還沒有現在這麼僵，沒有什麼戰爭的機會，後面發生北詢之戰的時候。

    家族的另一位紋章傳承者，又已經病入膏肓了，他不可能離開家族，去戰場上為不確定的功績進行拼搏。

    第二次北詢之戰也是如此，那個時候家族正在和其他家族爭奪生意，雖然有著上戰場的機會，但是另一位紋章傳承者已經死去，尋找到的繼承人也想上戰場。

    考慮到自己年紀相對較大，凝聚功績的成功率不夠高，於是薩里子爵放棄了上戰場的機會，交給了家族的其他人。

    結果那個人在戰場上受了重傷，回到家族後，撐了十多年，也死去了，接下來繼承者便是法隆了。

    薩里子爵並沒有什麼憤恨之類的情緒，家族給予了他高於常人的起點，讓他獲得了遠超他人的培養力量，他享受了家族帶來的一切，包括家族最為重要的兩個紋章，他也毫無爭議的繼承了其中一個。

    所以等到他為家族奉獻的時候，他自然也不會拒絕，更不會覺得有問題。

    只是在有些時候，薩里子爵會想，如果當初自己上了戰場，能不能夠做出事跡，宣揚自己的名，凝聚出讓後人敬仰的功績。

    只是那時不可能的，為了家族，他必須要保持冷靜，而騎士凝聚功績，需要的渾身生命力沸騰般的溢出體外。

    貴族雖然是騎士的衍生職業，但是貴族的族長，在某些方面又似乎和騎士是有著衝突的。

    一直奉獻奉獻什麼的，不累麼？

    有人曾經問過薩里子爵這樣一句話，他現在有了答案，為了家族。

    體內的生命之力跳動活躍，有著溢出體外的極限。

    薩里子爵沒有任何的興奮情緒在其中，他太老了，雖然靠著命狀圖的修持，能讓自己獲得超越常人的力量。

    然而這些生命力能夠支撐他戰鬥，卻無法支撐他完成功績的凝聚，或許不需要等到功績凝結，他就會直接死在過程中。

    「為了家族。」薩里子爵如此低吟，然後徹底的爆發出了自己的力量。

    杖劍的劍刃划過臨界層，造成一層又一層的波動，如同水波一般。

    原本燃燒的天空，本就在熱量的作用下，被熱浪變得扭曲，隨著臨界層的波動產生，更是徹底的『破碎』。

    在外界人們看來，就仿佛世界一瞬間變得失真，原本清晰明了的天空、雲層、建築和大地，都在兩股力量交鋒的瞬間，錯位扭曲的交合在一起。

    元素使揮動手掌，空氣中憑空多出數朵火焰，這些火焰一出來，那種世界失真的現象進一步加重。

    在這一刻，有些感知敏銳的人，神情露出了恐懼，思維變得混亂堵塞，沉澱了良久的思維後，他們才得出了一個結論。

    並不是這個世界失真了，而是在兩個戰鬥力到達英雄階的存在全力交手，展現了這個世界最為真實的模樣。

    「神見此，便以神敵之骨和神敵之肉開始搭建世界。」

    「將壞的、丑的、骯髒的、邪惡的、不祥的改變。」

    《神言》之中，這個世界的真實已經完全被表露了出來，世界是以神敵的屍體搭建的。

    而對於人來說，神無法直視，神敵也是如此，他們的認知之中，一切都是按照他們的生活常識井然有序的排列著，他們能夠理解那些東西是什麼。

    但是人的眼界是有限的，名為真實的東西，會將他們的常識拉出來，一頓胖揍之後，還要踩上兩腳。

    撐得過去也面目全非，撐不過去那就去死。

    對於職業者也是如此，他們的修行在一定程度之後，會有著名為真實之災的存在。

    其實也就是當實力到達一定程度，他們逐漸超脫普通人的視角，能夠觀察到世界的真實模樣時，他們理智便會經歷一次衝擊。

    真實之災到底什麼到達視個人的精神狀態、職業、以及修行進度來決定。

    對於有些人來說真實之災也就是讓他們驚訝一下，然後就沒什麼了，比如奈瑟，在羅亞城的時候，夏亞和普爾多第一次交戰，夏亞以聖力撐開臨界層，開闢了一個小空間，奈瑟因為權重能力第一次看到臨界層的時候，他的真實之災就已經到來了。

    只是奈瑟當時完全沒有什麼感覺，金甚至提都沒提這事，他和奈瑟是異種，某種程度上適合神敵一脈相承的種類，真實之災並不嚴重。

    但是其他職業就不好說了，尤其是修士，他們是最為崇敬神的群體，熟讀神言的他們，自然知道世界是由神敵的屍體搭建，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

    根據某個教會的調查，大多數教會那些叛逃的修士，十有八九是因為真實之災造成的影響而導致的。

    這個世界的各大城市基本都會限制返階段的強者在城內全力出手。

    一方面是返階段的強者，破壞力十分恐怖，真要全力出手，會將城市破壞掉大半。

    另一方面便在於強者交手，會擾動世界的表層，讓那些被粉飾的真實顯露一部分出來，雖然顯露的很少，但是一些感知敏銳的人，還是能夠觀察到。

    一般的災難，普通人會驚慌，會恐懼，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大多數人都會找個地方躲起來。

    然而強者交手，可能會引起另一個方面的問題，那就是瘋狂。

    元素使和薩里子爵的交鋒，在真正開始之後，就有人觀看到之後，陷入了瘋狂的狀態之中，視個人的體質不同，這種瘋狂狀態有的持續時間很短，有的持續時間很長，有的會使人變得格外的暴力，有的則會讓具備自毀傾向，各種負面狀態不一而足。

    不過現在這兩個人，已經不太在意那些瘋狂帶來的騷亂問題了。

    一個是為了家族，奉獻自身最後的餘力，一個是在王子的命令下，為了幫助王子走向更高處，而奮力戰鬥。

    自然之力的變化，精神意志上的碰撞，生命之力的激昂。

    薩里子爵奮起自己最後的餘力，手中的杖劍化作了殘影，一點一點將劃開了世界的真實，極致的劍術在他手中自如的使用了出來。

    甚至被他戳破的臨界層空洞之中，有著一些似乎是血液的東西溢了出來。

    這是一種被稱之為敵意溢出的現象，一般是在現世和臨界層交替過於頻繁才會出現的現象。

    然而儘管如此，薩里子爵還是感覺到自己正在逐漸失去勝機。

    元素使畢竟已經到達了返階段，返階段的強大是全方位的強大。

    薩里子爵靠著紋章接引來龐大的力量，在力量方面到達了返階段，但是在一些本質的地方到底還是有些不如。

    他的感知之中，元素使漫天都是，他分散於所有的火焰之中，能夠從任何地方發動攻擊。

    而火焰逐漸將整個莊園包裹，莊園的內部，一點火焰點燃，元素使從中跨越而出，將一隊全副武裝的人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