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立於山巔上

    奈瑟和夏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夏亞和奈瑟說過，人的靈魂各有不同，他問奈瑟的靈魂是什麼樣的。

    奈瑟當時的回答是不知道，內心卻是害怕自身異種的身份曝光。

    而現在，奈瑟將自身的靈魂展現給了夏亞的畫像，靈魂的姿態通過【喧鬧世界】向著所有人綻放。

    無數人觀察到了奈瑟的靈魂，受到了奈瑟那超凡魅力的影響。

    然而這一次他們的靈魂和生命體卻並沒有向著奈瑟靠攏，出現各種類似於奈瑟的異變。

    反倒是無數人看到了自身的靈魂，看清了自身靈魂的面貌，從自身內心深處得到啟示。

    靈魂啟示之音！

    以自身那超越凡俗的靈魂作為基礎，以超凡魅力作為傳播手段，讓所有人都能在此影響下，觀察到自身的靈魂，而不是向著奈瑟變異。

    部分修士甚至因此直接獲得了啟示，看到了自身專屬神術的可能，然而更多的修士因此而信仰崩潰。

    他們口口聲聲信奉著神，導人向善，有著為神放牧眾生的責任，信仰在一定程度上，便是自我的催眠，他們告訴了眾生自身的偉大，甚至連自身也都信了這一點，然而隨著他們照見了自身的靈魂，他們發現自己那最為真實的面目是如此的——醜陋。

    藉助教會修士的權利，他們收斂財務，視自己為人上人，欺壓著他們，滿足自身的私慾，然後又保持著信仰，自詡對神忠誠。

    那些能夠知行合一的修士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弗拉之前不收貴族的禮物，隱約便是修士中的異類，便可以看出裡面的問題所在。

    所以當他們在奈瑟的影響下，照見了自身靈魂的醜陋，他們的信仰便崩潰了。

    並且大量的人還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們繼續催眠著自己，說自己的靈魂不是這樣，這一切都只是奈瑟的施展的幻術，對的，奈瑟最為擅長的就是幻術。

    只是這種只是自我欺騙，真實的自身是什麼模樣，他們內心深處其實都是有些數的，靈魂的模樣是做不了假的。

    而那些被冥土吸引而來的存在，此刻也在奈瑟的靈魂啟示之音下，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些存在快速向著奈瑟掌控的冥土這邊聚集，同時幫助奈瑟掌握越來越多的冥土。

    他們是死者，是過往之人，是死去卻又未消沉之人，他們的實力達到了一定的要求，靈魂發生了一定的升華，這種人生前起碼是職業和靈魂相關的返階段。

    他們在生前恐懼自身在死後，靈魂會被世界消磨，於是對自身的靈魂進行了一定程度改造以及預防措施。

    他們在死後會自動固定住自身的靈魂，讓自身跟上世界的轉動，同時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自己靈魂的活性，尋找著復活的機會。

    這些靈魂大部分正好是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步，實力強一些的存在，只要保存了靈魂的完整，都能進行生命形態的轉化，轉變成元素生命之類的自然之力構成的生命體。

    實力差一點的，更別說在死後保住靈魂了，大多數連掙扎都難以掙扎，最後被消磨了痕跡。

    他們這些不上不下的，保存了自身部分的靈魂，並且為了保證自身的靈魂活性，他們不得不進一步對靈魂造成各種改造，然後讓靈魂受到各種污染，變得面目全非。

    這些靈魂平時便窩在某個地方，盡全力保持著自身的靈魂，而等到一些特殊情況的時候才會被召喚而來，比如之前安東尼召喚冥土這種能夠令靈魂安寧的事物時。

    而現在奈瑟的靈魂啟示之音，居然讓他們那被各種污染的靈魂，漸漸恢復原本的模樣，生前的智慧也恢復了一些，所以自然知道選擇站哪一邊了。

    其中一些人甚至主動跳入奈瑟冥土之中的那些岩漿之中，讓熔岩灼燒自己，一點點黑煙從他們靈魂上被灼燒出來。

    「原來如此麼？一味的給予靈魂安寧，反而是一種錯誤。」安東尼看到這一切，倒是有了一些明悟。

    神言之中，對於被伊復活的第五十人子有著描述。

    「五十人子被伊所復活，身體虛弱滿是病痛，耳邊常有低語聲響起。」

    「父親迪和其他兄長姐姐，思及其母親，待五十人子親切，照顧其長大。」

    「四十九人子死於五十人子十七歲生日的第二晚。」

    「其身體殘缺被撕咬，丟失掉了心臟。」

    「五十人子的身體一天一天的健壯，兄長姐姐也一個個死去。」

    「在死去九個兄弟的時候，迪死在了第四十人子的門口。」

    「此後五十人子被驅逐遠離人群的地方。」

    ——《神言·人子記事》

    五十人子便是死而復生之人，他的靈魂本該前往神的懷抱，然而卻被伊給召喚了回來，還以沾染自身之血的土壤，重鑄了五十人子的身體，然而現在這種重鑄是有問題的，導致最後五十人子殺死了親人，成為史上第一個殺人兇手。

    靈魂在死後，如果不能正常前往神的懷抱，那麼便會受到污染，如果不能處理那種污染，那麼死者的靈魂只會不斷劣化。

    一味的讓靈魂安寧，只會讓那些污染不斷堆積，最終將冥土也污染，所以現在正宗的冥土越來越少，大多都是被污染的冥土。

    這個道理，正常的安東尼懂，但是安東尼的畫像中，他還沒有成長到巔峰，對冥土的掌握度還沒有到達頂點。

    雖然被奈瑟啟發，安東尼的手段開始變化，對於冥土的掌握得到了提升，然而依舊慢了一步。

    除了那些他之前憑藉冥土召喚的黏土巨人之外，大半個冥土都是被奈瑟侵占，他辛苦構建的場地術法，反而成為了奈瑟的幫助。

    「對方的術法和我有著極大的聯繫，然而現在的我單單比拼術法的話，是不如對方的，這種情況下，貿然使用術法，只會成為對方的助力。」

    這個想法一轉，安東尼便放棄了大部分術法，將自身轉向神術輔助，大量的神術被安東尼釋放，加持在了夏亞和阿爾瓦的身上。

    而阿爾瓦在施展了聖力之後，便已經進入到了天使降臨的狀態，他的那些顏料全部都隨著他的身體而流動，然後一點一點開始構建了一片陽光蕩漾的湖泊。

    阿爾瓦飄在湖泊上，俯視著奈瑟展露出來的靈魂，將奈瑟的靈魂啟示之音全部攔截到體外。

    那湖泊流轉之下，奈瑟發現自身的一切力量一旦向著外界流出，便會快速的被那湖水同化。

    一切都變得安寧祥和起來，站在那湖水上，內心之中仿佛再也沒有了任何可以悲傷的情緒。

    那些因為奈瑟的靈魂啟示之音而信仰崩潰的修士們，其中一部分看著那湖水蕩漾，那對於自身的懷疑和厭惡，在這一刻，似乎也得到了安慰。

    人生或許總有那麼一些令你難忘的場景，內心之中的醜惡和痛苦，在那場景之下，似乎都可以被溫暖。

    就連奈瑟，都在這湖水上看到了那一朵微微搖曳的花朵，看到那站在塔中的人，看到了那化作黑煙而來的人。

    不過這種程度的影響，對於奈瑟來說並不重要，這些都是他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將他推動到今天的地步。

    然而這些力量都是推動他的力量，而不是阻止他的力量，奈瑟不會因為這些而停下自己的腳步。

    「你阻擋不了我的，阿爾瓦老師。」奈瑟如此說道，跨越了湖水的攔截，一步步踏入了羅亞城市之中。

    隨著奈瑟的前進，他的氣勢也在不斷的提升，生命力不斷的向外溢出，隨後奈瑟感應到自身的真名痕跡開始升華。

    一縷真名之力被一步步接引下來，和奈瑟溢出的生命力結合在一起，功績就此初步形成。

    離開羅亞這麼久的時間，隨著他再一次正式的回到羅亞，他的終於踏足了山巔。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道劍光猛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