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鎧甲藏書

    一道長虹，直掛在風雲門上空，雲辰著急的神情。地上的修士，無人可見。

    而雲少，他此刻正在布置事宜，感受到上方的情況，不由抬頭一望，看著雲辰的神情，帶絲絲疑惑下，對此選擇無視。

    另一邊，風天揚依舊在大殿第二層，他的心中，輾轉千萬遍，不僅是那天雲辰的話語，也不是那晚的雷電，而是統天的安危。

    他近日，內心特別不安，仿佛要出現很多事情：「怎麼會這樣？暴雨被封印，以靜兒的性情，應該不會出事吧……」

    「難道，是明寧的原因，靜兒她知道了？」

    「這不太可能啊……」

    諸多疑惑，風天揚的心裡，斑駁混亂，尤其是想到明寧和紀藺，特別的心痛……

    至於彩依芝他們，今日特別慵懶，他們四位，沒有離開各自房間，似乎等待雲辰的消息。

    其實，到了現在，實在查不出任何，因為修士不是凡人，靈力幾乎無處不在，既能抹去痕跡，也能疑惑他人，想要調查，實在很難。況且他們沒有學會宗門的三大靈異奇法，少了很多手段。

    所以，昨晚雲辰自信答應，他們也就不會多做無用功，乾脆在房間中修煉，等待夕陽落下時候的結果。

    ……

    一進入風少遇害之地，周圍水木交錯，每幾棵樹木的中間，總有大小不一的水池，周圍平靜著，沒有風吹草動。

    在這裡，似乎讓修士回到春天之感。

    水靜無人煙，樹高無人擾。

    水木交纏繞，築成一片虛。

    在這裡，除去風少的遇害，帶給雲辰的感覺，就是如此平和，讓他有種平靜，與萬物冥合的錯覺。

    「五雷轟頂，樹幹的中間，用特殊鐵質摻雜，難道僅限於那一塊地方？」雲辰冷笑一聲，想到風少的玉簡內容，便瞬息理清，對方遇害或許是無心之過，可這片地方，存在著大秘密，這是不爭事實。

    「沐合四方，好一個沐合四方。」雲辰看著周圍，到處是水木交錯，內心不曾確認的答案，緩緩浮現：「沐，不是單個字，而是水木相合，合四方，其實就是水木攏聚四方之地。而這個沐，既是水木相合，也是沐浴雷電。風少以五雷轟頂，警示風門主。」

    「良苦用心，可風門主，他知道嗎？」

    雲辰在這一刻，瞬間理清所有，兇手除了雲少，或許還有其他……

    「好小子，竟然找出來了。」淡淡的聲音，含著冷笑，無聲息的步伐下，黑袍修士再現。

    雲辰猛地一顫，隨即轉身，這一聲，就是當初，救下風言之修具備。

    「是你？救下風言的那位？」雲辰後腳緩緩移後，這是發力的前奏。

    「不用想著逃跑，你在的地方，其實就是個危險，我只要輕微動手，五雷轟頂的滋味，你也會嘗到。」黑袍修士，嘶啞的聲音，殘忍說道。

    「難道，這裡的每個樹木，其中間，都有著鐵質材料？」雲辰問道。

    「不錯，不但如此。」黑袍修士，似乎很得意，肆無忌憚的說道：「這些樹木的中間水池，蘊藏著更大的危機，當初風少一死，水池直接成為平地，看不出異常。你可知，這是為何？」

    「什麼？把水池夷為平地？」雲辰有些吃驚，這不是一般的用泥土覆蓋，而是與周邊的平地接壤，沒有縫隙，否則早被解殤他們察覺。

    「很簡單，天雷轟穿了水池，把地底之下，數千丈深的熔岩引發，形成平地。」黑袍修士說道。

    可他的話意，不在於此，而是顯露的另一方面。

    「轟穿水池，數千丈深？」雲辰倒吸口冷氣，黑袍修士，他是在說明天雷經過水池和樹木加持後，威力之巨大，到達了駭人的地步。

    「恐怕現在，除了個別的得道者，沒有一位修士，能夠安然躲過，何況是風少，何況是你呢？」黑袍修士嘖嘖笑著，聲音如同厲鬼般恐怖。

    「既然如此，後會有期。」雲辰不會坐以待斃，猛地一蹬，頓時飛上空中，青輪加上祥雲，一個跟斗，想要翻過這片恐怖的危險地方。

    儘管對與黑袍修士，有千言萬語想問，可現在，逃命為先。

    「想走？問過我的雷電嗎？」黑袍修士，不慌不忙，輕輕一踏，眨眼間，追上雲辰，只見他右手一抓，無盡的雷霆，化成巨大的漩渦，交織在他的腳底。

    對於雲辰而言，他的腳下，同樣是雷電組成的漩渦，下方的水木，不停地顫抖著，僅僅是其中一小部分，可帶來的程度，超過雲辰的認知。

    「你看到了嗎？僅僅是所有的百分之七八不到，它們組成的引雷效果，卻到達了極致。」黑袍修士，放肆的笑著：「看吧，這一小片地區，卻能把雷電激發到極致，如果是所有的呢？」

    「管我什麼事啊！」雲辰的心底，憤叱道，但嘴上卻不會認輸：「哼，看誰笑到最後，這麼大的動靜，你的處境，也不妙。」

    「是嗎？你看到遠方的光暈嗎？那是結界，是如同風少房間的結界。哈哈……」張狂的風，襯托著黑袍修士的放肆，他似乎隱忍多年，開始展露畢生所學。

    「難道，風少房間的結界，是你布置，而你早就料到，我會到來？」雲辰大驚，如此說來，自己的每一步，豈不在對方預料之中。

    「不，我只是常年守在這裡，所謂的鬼怪之論，其實是我傳出去，為的就是幾日後，快了，快了……」黑袍修士，看不出面孔，可深沉的語氣，讓雲辰心頭一沉，因為下方的漩渦，即將到達最後程度。

    可他自己，卻深陷在漩渦的吸扯之中，對方如此冷靜，按兵不動，是想要拿他當踏腳石，試驗雷霆漩渦的威力。

    「這是你逼我的，啊……」雲辰內心低吼，再不釋放開，今日真的是沒後路可退：「解開吧，遠古時期的廣闊，山川河流，盡在我心……」

    雲辰瞬間安靜，他雙手張開，解開了仙根虛影的限制，徹底地釋放開。

    一片藍色的光芒，湛藍色的長髮，飄逸而起，在這一刻，天地以其為中心，下方黃色的雷霆，竟被一片藍色渲染。心無邊，這是遠古之竅，同樣是遠古的極限，代表著那一古，所有的姿態，是那一古所有化身境，渴求的地步。從了解了命數，他的心，在無意間的蛻變著，與上一次釋放，有了本質區別……

    藍色，平靜無垠，有容乃大，遠古是安詳的一古，帶來的力量，能夠容納一切。

    釋放開力量的瞬間，無邊無際的靈力，如同滔滔江水，在雲辰體內洶湧，不是四處沖盪，而是平靜的沖洗，在這一刻，雲辰感覺自己，像是天地靈力的主宰，所有的靈力，任其揮霍。

    可他更知道，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多久，只能短暫的揮霍，而這之後的代價，更是慘烈的未知……

    「這是什麼力量？」黑袍修士震驚了，他察覺到雲辰的體內，超出常理的仙根數量，還有力量釋放後，超越他所知的範疇，似乎無窮無盡，比起他化神後期的靈力，還要多得多。

    「青天補戮，青花訣，綻放吧。」雲辰掐訣一捏，一把把青色屠刀，一位位聳立的神女，高大而又神秘，身姿高貴美妙，他的靈力，無窮無盡，屠刀不停展現，神女不斷重現。

    由於數量多，帶著巨大的波紋，踩踏出天地間的震盪，這是量變飛躍出的質變，著實驚人。

    「可惡，雷霆法錘，給我出來吧。」黑袍修士，不得以下，直接抓出尚未成形的雷霆漩渦，化為巨大的法錘，一錘而落，轟向身前，密麻神女的身影和屠刀。

    轟隆隆……

    天地動盪的威力，在這一刻，釋放出來的震盪，超越了化神的範疇，轉向下一個層次，那是化神之後，一個極大的風水嶺。步入其中，在統天稱之為一方主宰，任何勢力，都會給予尊重。

    化感境，能夠感知天地萬物，從而凝聚出自身的道，這樣層次的修士，萬中無一，實在太少。多半的化境修士，其實被困於化神巔峰，邁不開最後一步……

    例如平靈宗的五尊，他們不是化感，而只是化神巔峰。唯有歷代少數幾屆，其中五尊，才是那個層次的存在。

    可如今，超越了化神的威力，卻在雲辰和黑袍修士，兩者的對戰中出現，怎能不驚天動地。

    尤其是雲辰，他才是化身前期，可其特殊，無盡的靈力疊加，僥倖展現化感之威。

    至於黑袍修士，他爆發出這個威能，不足為奇，下方的水木，給了他獨一無二的時機，讓其輕易到達化感層次。

    可他們，卻無法面對這樣的後果。

    雲辰瞬間，被無上之力襲擊，反震過來的力量，帶著雷霆之力，不斷轟擊到他身軀各處，讓他如同風暴中的紙片，四處飄揚。

    而黑袍修士，卻化成一陣煙霧，迅速遁入下方，而後帶著果斷，解開身體的某些限制，口中連吐好幾口血，這才罷休，同時斷開反震之力的侵襲。

    可這之後，更是神情頹廢，踉蹌的走著，忍住摔跤的可能，連雲辰都顧不上，因為他知道，結界被破，風雲門的修士，即刻到來。

    嗖嗖，先來的卻不是風雲門的修士，而是一直處於某地的黑衣者，他們急忙扶住黑袍修士，而後駕著神奇的法器，從懸崖那處離開。

    「蠢貨，還不快去布置，要我說嗎？」黑袍修士，憤怒的罵道。

    一名黑衣者，一聲不吭，直接從隊伍中分開，走向水木之地，似乎有預謀……

    就當黑袍修士離開，一名黑衣者趕往水木之地，風雲門那邊，數名修士，匆匆趕來。

    至於雲辰，隨著風暴，身軀再度被雷霆痛擊後，墜入一望無際的懸崖，下方的深度，不是表面的那樣。

    這處懸崖的底部，不是雲辰之前上來時候的平地，而是平地之下，似乎很早之前，被轟出的巨坑。而這底部，沒有修士去過，似乎一墜入，就是無底洞。

    雲霧之下，無盡的吸引力，拉扯著意識模糊的雲辰，這一次，黑袍修士出手，雖然出現意外，可主要的目標，還在意料之中。

    散去了仙根虛影的爆發，雲辰的體內，四處空洞，如同被蟲子啃咬過後的樹木，千瘡百孔，遠古的力量，不是想要就能要的，饒是以其過人的體魄，依舊還不夠……

    「我這一次，真的要走了？離開了？……」意識即將消散之際，彩依芝和青湘的身影，漂浮在他的下方，似乎對他招手。

    「雲辰，過來呀，過來呀……」銀鈴的笑聲，彩依芝和青湘的身影，不斷重疊，最後成為了一片虛無，一道道朔風，如同群龍出動，拉扯著雲辰的身軀……

    然而，在雲辰的意識模糊下，他所穿的風雷甲，鏡狀鱗片之中，一本書籍，淡淡的漂浮而出，隨著他的身軀，不斷往下墜。

    「能做到這一步，你已經不錯了。」下落之際，無數的三角形、六棱形、四邊形狀的空間錯疊，時空被紊亂著，在這一方區域，沒有了時空概念。

    當初，那黑暗大殿內，被稱呼為冥尊的存在，他緩緩出現，他的面孔，纏繞在無數的魂魄之中，而他的氣息，若有若無，像是死人一樣。

    可隨著他的出現，雲辰看似墜落，實則是落在了時空角落，被世間的秩序拋棄，成為獨立在其中，永恆不滅的存在。

    這是超越一切世間之地，獨立在永恆不變的地方，不是無地之中，老者帶著雲辰，出現在的另一維度，而是超越維度的存在。

    在這周圍，只有斑斕的時空色彩，每一道痕跡，都是穿過的時空形成，如果這個世界，可以分為真實、虛空、另一維度，那麼這處地方，可以稱之為黃泉間。

    「鎧甲藏書，奇妙的方法，我能給你的，只有破後而立，但具體的程度，需要你的意志而為。多年來的夙願，希望是你為末，成為上古事前的了斷吧……」冥尊帶著過往憂愁，惆悵而傷感說道。

    隨後，輕指一點，隔著空間，沒入雲辰的眉心之中……

    而他，要醞釀最強的開始，要讓雲辰，破後而立，感受其修煉的中心……

    外面的時間，與雲辰所處之地，大不相同。

    在這裡，不知過去多久，雲辰的手指，輕輕顫抖，冥尊微微一笑，大袖一揮，雲辰竟如同芥子，被收入其中，而後紅光閃爍，這處神秘的空間，徹底失去生氣，無任何修士存在……

    恍惚之中，冥尊放下雲辰，由虛化實，在懸崖邊上，凝聚出一條堅毅的樹枝，雲辰被垂掛在樹枝上，搖搖欲墜。

    做完一切，冥尊悄無聲息的散去，整個身軀，如同粉塵，飄揚而散……

    雲辰緩緩清醒，首先是他的腦海，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度膨脹的識，在之前毫無意識，可現在，充盈著他的腦海，讓他感到被灌頂一般。

    而後，就是被雷霆擊中的身軀，多處損傷，至於為何不死，雲辰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能有生機，這是最好的結果。

    解開限制，帶來的後果，比起上一次還嚴峻，因為這次，有著雷霆漩渦的反震，雪上加霜。

    但如今，雲辰既然能醒來，自然不會怕恢復不了，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但現在，吸引雲辰的，卻是身旁的一本書，上面三個，如同驚雷，嘩啦啦的響起——「風雷訣」！

    「風雷訣？」雲辰震驚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修士朝思暮想的秘術，竟會突兀的出現……

    「怎麼回事？」雲辰忍住驚訝，開始調理傷勢，先把腦海之中，多餘的識散去，這是由仙根虛影釋放遠古力量帶來的，屬於外來之物，可有可無，否則強加於身上，只會帶來不可意料的後患。

    而後，他忍住疼痛酸麻，一躍而起，坐在堅毅的樹枝上，開始散發原始真氣，恢復傷勢。

    在這之中，他逐步回憶受傷前的記憶，青湘和彩依芝的身影，揮之不去，此後就是書籍，是從風雷甲之中出現，隨著他墜落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