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風雲涌動

    懸崖邊，無修士會關注，也沒有修士敢關注。因為風雲門的懸崖，不同於其它地方，傳聞一墜入下面，到了一定深度，就會被下方的朔風侵襲，拉入最深處，一直到死，都不能出來。

    可雲辰在的地方，正好是交界處，他沒有多少感覺，而他則是在療傷。這一次的傷勢，需要的時間，將會很久……

    反觀風雲門，從那一聲巨響，那樣的驚天動靜後，雲少與風天揚，兩人同時出動，彩依芝、解殤、殘月夜、雷鳴公離水木之地很遠，跟在雲少和風天揚之後，快速趕來。

    至於離其最近的地方，恰好有幾名弟子經過，他們不顧安危，急忙趕了過去。

    『「風雷滅，風雲傷，千載榮光成虛裝，想留下，只等殤，棄此地，許能生……」

    「風雷滅，風雲傷……」

    幾名弟子，首先聽到這幾句話，而後只見一人，穿著與雲辰一模一樣，加上距離遠，他們不敢上前，故認為是雲辰。

    「看他的樣子，是瘋了嗎？」一名弟子，膽戰心驚的說道。

    「不知道，應該是吧……」另外一名，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有些認可同門的說法。

    確實，他們見到的背影，瘋癲模樣，左右搖晃，更是爆發出一陣陣靈力，在空中爆炸，有時候傷到自己，有時候炸開地面，威力巨大，至少有著化身中期的威力。

    幾名弟子，只見這背影，一隻手炸開，成為血肉粉末，另一隻手，竟然被其，生生折斷，扔向前方懸崖，而後他更是縱身一躍，嘶吼著瘋癲話語：「風雷滅，風雲傷……」

    最後，傳來一聲巨響，這是其自爆所發出。

    所有的經過，落入了幾名弟子的眼中，雲少和風天揚來臨之際，恰好聽到巨響，而處於下方的某位，同樣抬著頭望著……

    「怎麼回事？」一見到弟子，雲少急忙落地，上去問道。

    「雲辰少俠他……他……」

    「雲辰？他怎麼了？」風天揚有種不妙的感覺，急切問道。

    「他發瘋了，自爆而死……」另一名弟子，帶著忐忑，壯著膽說道。

    「什麼，雲辰發瘋，死了？」雲少大吃一驚，可他的話，剛剛傳出，卻迎來彩依芝他們的到來。

    彩依芝臉色一灰，全身一顫，面如死灰。

    至於解殤他們，則是帶著不可置信，再問了一遍。

    回答他們的，卻是堅定不移的原本。

    幾名弟子，在膽戰心驚下，道出了剛才的所見所聞，尤其是「風雷滅，風雲傷……」等胡言亂語，落在風天揚的耳中，卻是滔天大浪。

    「當年的他，還是要回來了？」風天揚茫然著，手足無措。

    雲少急忙扶住其，而後破空離去。

    留下面如死灰的彩依芝，以及驚訝萬分的解殤他們，包括雷鳴公，他雖想要雲辰死，可對方就如此死去，反而有些淡淡的遺憾與不甘。

    「快點，回稟宗門。」解殤說道，當初天風長老離開前，給了彩依芝一枚玉佩，這是宗門信物，只捏碎它，便可聯繫到宗門。

    那時候，天風長老還存有雲辰生還的希望，所以才匆匆離開，回宗門確認。因為每一名弟子，來之前，經過石雕，被其收取一些氣息，弟子是否死亡，可以從它那裡得知。

    可現在，那幾名弟子，看到了雲辰，親自發瘋，自爆而死，那一聲巨響，做不了假，那爆開的碎肉屑，還可以在前面看到一些，確認無疑。

    解殤不能繼續等待，宗門在這裡，損失一名天賦凜異的弟子，能從雷雲下逃生的弟子，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尤其是雲辰，昨晚說過調查，能出現在這裡，不算失常，儘管看到的只是背影，可在場的所有的明白，那定是雲辰。

    彩依芝聽到解殤話後，急忙拿出玉佩，如同救命的解藥，有些發瘋似的捏碎，期待宗門回應。

    這是一塊奇特的玉，能夠以碎裂後的力量，發出奇特的凝聚，讓相距遙遠的修士，互相看到身影，並且傳出聲音，如同面對面交流。

    玉佩碎裂的瞬息，天風長老的投影出現，現在風雲門，可是多事之地，他不敢大意。

    「彩依芝，何事？」

    「長老，雲辰他死裡逃生後，發瘋而死。」解殤出現在投影前，急切說道。

    彩依芝著急無比，帶著冷冽之音說道：「長老，風雲門隱瞞甚多，宗門應該進行整肅。」

    「這件事情，容後再說，現在我正在趕來，無法確認雲辰，究竟有沒有死，你們先穩住，等我到了再說。」天風安慰道，儘管知道可能很大，但還是表示否定，穩住他們。

    「長老，這……」彩依芝怎麼肯如此，想要再度開口。

    「彩依芝，我不知你們彩蝶山莊和雲辰關係如何好，但是為了現狀，為了你身邊同門安危，你不要衝動。」天風說道，他早就聽聞，雲辰是從彩蝶山莊出來，他們間的關係，不言而喻。

    「好了，我即可趕來，正在路上，你們安穩點。」天風說完，抹去投影，開始趕路，他正離開宗門，沒想到就有這事情發生，他的心中，也是很著急。

    解殤見投影散去，這才發覺彩依芝有些不正常，急忙與其交談，想要穩住。

    彩依芝這才靜心，但還是冷著臉，看著那幾名弟子，帶著冷風，緩緩離開。

    殘月夜內心有些悵然，搖著頭，緩緩離去。

    最後，留下雷鳴公解殤，面面相覷，他們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對方的驚訝和疑惑……

    夕陽落下，涼亭之中，空無一人，唯有蕭瑟的秋風，多出了淒涼的畫面。

    不遠的住處，解殤靠著窗口，望向涼亭之外，現在他們只能以等待為主，可他卻明白，迎來了天風長老後，就該輪到自己……

    殘月夜，她是無辜的，她只想要安穩入宗門，學會宗門法術，安心修煉，來到了平靈宗，只因為其法術，與靈吻合，對於很多地方，特別有用，而她的姐姐，殘月夢，就是第二類的強者，如此天時地利，換做是任何修士，都會選擇過來。可她現在，帶著一些後悔，因為有了雲辰，因為風雲門大變，事情從簡單，變成了複雜，失去了她想要的局面……

    彩依芝，她內心茫然了，她如同迷失目標的修士，步入心中的迷宮……

    雷鳴公，想要死的人死去，雖然開心，可卻有些遺憾，在這之中，內心多了份忐忑，那一晚的事情，以及雲辰的死，讓他感到危機，尤其是陳雷忽然出現，出乎意料……

    另一處地方，雲少站在風天揚身前，他們處於大殿第二層。

    風天揚嘆息良久，看著站立在身前的雲少，內心有著千言萬語，但還是忍住沒說。

    「父親，有事情嗎？」雲少似乎感覺到什麼，望著風天揚，平靜的問道。

    「我不知你知道什麼，但是，當年的事情，還是與我無關，你……」

    「不用多少，我自然知曉，現在的所有，我都明白。」雲少打斷風天揚的話，直接說道。

    「你真的都知道了？」風天揚表情一凝。

    「或許，我知道的，遠比你想的多，好好度過剩餘的安穩吧……」雲少不再隱瞞，帶著冷意，緩緩開口……

    ……

    從這刻開始，所有的隱秘，都開始張揚。

    雲少淡然離去，他知道風天揚不會對其出手，因為當中，有著其對於自身的愧疚。

    風天揚望著雲少，突然地笑了，很可悲的笑著。

    可他們都不知道，在這個房間中，還藏著一個身影，他如同飄蕩的風，隨風而逝，無人發現。

    ……

    不知何時，八方已然涌動，蟄伏在暗處很久，他們可以不用等待，雲辰的死亡，如同蔓延的網格，直接擴散而出，開始延展到最後的邊緣。

    這或許是巧合，可沒有修士會在意，他們得到的消息，就是平靈宗要出動，這正是他們定好的約定。

    第一方，則是臨城的風言，他帶著數百名修士，浩蕩的趕往風雲門，每一名修士，有的騎著妖獸，有的則是徒步趕路，他們每一個，都拿著特殊的石頭，有點像伏雷村的地雷，但又有點像磨器石，總體而言，或許是兩樣東西的結合體。

    另一方，晨言青他們動了，數十位強大的修士，他們的身體周圍，似乎有著很多冤魂圍繞，黑色的霧氣，十分駭人，他們腳踩著黑輪，從高空處，距離亂流層下很近的地方，不顧雷電襲擊，快速趕往風雲門。

    不僅僅是他們，陰西城前方，距離明村很近的地方，一男一女，他們站起身，同樣開始趕路，並且也是趕往風雲門。

    明村之後，寒邵村內，村長居住之地，一位老者，竟然緩緩走出來，他的身後，很多無意識的傀儡修士，他們靈智喪失，被控制著，如同提線木偶，任由老者擺動。

    可老者的目標，亦是十分明顯，他也是要趕往風雲門。

    最後，禛滇村之中，兩名老者，驀地睜開眼睛，他們憂心忡忡，輕微的一嘆，捲起身邊的少年，直接沖向雲霄，同樣也是趕往風雲門。

    ……

    風雲涌動，整個風雲門管轄之地，很多修士，抬頭便可看到修士，那是以往，難得一見的場景，可如今不斷出現，在高空之中，修士一串接一串，如同弧線，划過他們的心底。

    尤其是離風雲門最近的地方，這樣的場景，特別的多。

    但此刻，受重創的雲辰，依舊盤膝凝神，在重複著治療，原始真氣，反覆過往，在體內不斷滋潤。

    可他的心中，卻在不斷思考種種，風少是雲少所殺，還是剛才的黑袍修士，他們之間，存在何種關聯，陰西城城主以及風一城主，他們如今何在。寒邵村的村長，會在哪裡？晨言青，他是雷常青之子，還是其親戚，或者他的來歷，大有隱情？最後，陳雷的死，他為何而死？他的身份，不僅僅是我所看到的？剛才修士為何自爆？他所喊的幾句，怎會如此熟悉？

    這些問題，如同鬼魅，在雲辰的心中環繞，走不出這個圈，他就看不到最後。

    「難道，只有抓出雲少，還是找到黑袍修士，才能完美圈上所有的問題？」雲辰的心中，已經有些悸動，他繼續療傷，身上穿的風雷甲，有時候會散出特殊力量，加快他的治癒。

    「我沒有死，難道因為風雷甲？」

    雲辰忍下疑惑，尤其是身前的秘術，帶給他很多感觸，多來全不費功夫啊……

    「天有不詳，我的事情，該做了斷了？」風天揚淡然一笑，剛才的扭捏之態，蕩然無存，他的心，除了自己，恐怕無人能懂。

    「出來吧。」淡淡一句，立即有幾道身影，竟然從房間某處，快速走出來。

    「說吧，夫人那邊，如何？」風天揚問道，他想要確認，畢竟紀藺和明寧的死，是真的出乎意料。

    「夫人那邊，一切如常，雷夫人同樣，她知道您的大義，對此義不容辭。這麼多年，保持著原狀。」突然出現的身影，其中一位，開口說道。

    「這麼說，她們那邊，沒有出錯，可現在，其它幾方，為何蠢蠢欲動，她們的自信，從何而來？」風天揚凝重問道。

    「屬下不知，還請門主恕罪。」來的幾位，立即半屈膝下跪，可全無懼意，有的好像是內疚，如同擇死修。

    「不必了，你們既然站在大義，這些事情，我自然不會怪罪。可紀藺和明寧的死，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或許，兩位前輩，他們見到的是雲少，所以才會……」

    「竟是雲兒？可風一城主和陰西城城主，這兩位，真的被殺，還是……？」風天揚很不確定，因為他從各種渠道中，得知這兩位，似乎遇到雲少，被其殺害。

    幾個月前，假借切磋的慣例，雲少出去，仿佛橫掃五城三村之主，幾乎大半的城主或村長，皆死於其手中。

    風天揚不信，也不敢相信，雲少會如此大膽。

    「門主，您忘了剛才，他的話了嗎？」其中一名手下，提醒道。

    「可是，他這麼做，是為何？」風天揚知道的，還只是表面，但他認為，守住主要，便可高枕無憂。

    「難道是逼迫五城三村之主，交出暴雨的隱藏之地？」

    「或許……吧！」

    但他們不知道，暗中的那一處身影，他卻一清二楚的聽到，藏在他心中的多年疑惑，就此完全解開。

    「哼，還是我聰明，你們都等著我吧……」

    「小弟，你誤入其中，我會代替父親，拯救你。當年的點滴，我怎麼會忘記？」黑影溫和一笑，在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以往的畫面，兩個幼稚孩童，一人代替另一人，站在昊陽底下，這是代替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