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天地一刀

    青銅仙殿，自神話時代以來就和九龍拉棺並列世間最為奇詭的神秘之物，鑄造之人不見經傳，就是那些天尊古皇也知之甚少。

    但說他們對青銅仙殿一無所知又不準確，他們當中的一些人無敵天上地下的時候，說不得就尋到過青銅仙殿，只不過在仙殿中他們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有些東西，普通人不會有過多的想法，若有無主之物有成仙的契機，說不準傾儘自己的一切，就是生命也在所不惜。但在達到了某種高度後，反而會仔細思索，扣心自問他們沒有能力鑄造出這等器物，在加上他們對古天庭、亂古紀元的種種推測，諸般因果糾纏之下讓他們放棄了心中的某些想法。

    段德曾經也尋過青銅仙殿，那些外界流傳的某些地府詛咒，便是他在青銅仙殿內尋到的，當然詛咒並不止那麼點，還有一些詛咒強大到他都不敢輕易外傳。

    聰明之人都懂得取捨，青銅仙殿來歷神秘，帝尊都沒有妄動它，段德自然也不會妄動，所以他最後還是放棄了一些想法，當然他沒忘記在離開青銅仙殿前把那些詛咒抹去，因為這東西若是流傳世間，肯定會掀起腥風血雨。

    如今在回首，已是滄海桑田，故人不見，唯獨青銅仙殿還是那個老樣子。

    「真的要深入嗎？」段德還是有些抗拒的，現在早已比不神話時代，那些強大的神話禁區都成了過眼煙雲，而這青銅仙殿卻依然如故，說它沒有大秘那是不可能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它的主人就會歸來，到時候清算起來，後果難以預料。

    「需要擔心嗎？」靈寶倒是毫不在意，這是因為他清楚，仙殿這一脈在這個世界的傳承早就斷絕了，就算有那也是仙界亦或是其他世界的了，影響不了什麼。

    「你就那麼鎮定？」段德上下打量著靈寶，尋思著他哪裡來的這種自信，就算你逆天回歸、已然長生，但也不是仙，還沒有橫推世間一切敵的實力吧？

    「無需擔心，就算真的有清算，第一個被找上門的也是那位狠人。」靈寶沒有說實話，有些事情他覺得沒必要現在就告訴段德，或者說是將來同一戰線的隊友。

    「這麼一說……倒是好算計，嘿嘿。」段德嘿嘿笑道，那種奸滑氣息展露無疑，他覺得靈寶所說有些道理，若是真有清算也是第一個找上狠人，要是狠人不敵那麼仙殿主人也能消氣了，若是贏了那自不用細說，他們二人會不敵一位狠人嗎？怎麼算好處都是他們的，萬一有事還有一位足夠分量的幫他們背鍋，這豈不是美滋滋？

    「我說你好歹還是位天尊，怎麼現在成了這個樣子，用油腔滑調形容你都是在稱讚你。」靈寶看著段德的樣子，有些看不下去了，好歹還是有點身份的人，雖然知道你很油滑，但也別表露出來啊，這要是傳出去，冥尊這身份還不得身敗名裂？

    「這是本性流露，封閉自己的本性，那是修者所為嗎？」段德突然正氣凜然道，「修者，修心、修道、修氣，若是心不正、道不義、氣不順，能有何作為？」

    段德這麼一說，靈寶、慕夕顏等人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一個人的氣質轉型能變得這麼快的嗎？

    「嘿嘿，是不是很崇拜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道爺我？」段德特風騷地說道。

    「砰！」

    段德被靈寶一巴掌拍飛，撞上湖水，濺起高達十數米的水柱，宛如隕石撞擊面，可以想見靈寶這一巴掌拍的力度有多大，一般金屬在這一掌攻擊下絕對會四分五裂。

    「你大爺的，道爺和你沒完！」段德吃痛，怒氣十足地沖了回來，但很快他就蔫了下去，慕夕顏那眼神看著他直發毛。

    「噗哈哈，活該，叫你在那耍寶占人便宜。」火麟兒捧腹大笑，冥尊的窘態可不容易見到，傳說里聚邪氣於一身的冥尊結果是這麼一個喜歡耍寶的人，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無量他媽的天尊，這筆賬道爺我先記下了，將來有你還的時候。」段德憤憤道。

    「行了行了，走吧。」靈寶擺了擺手。

    段德雖不情願，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只能跟著一起潛進湖裡向著青銅仙殿游去。

    靈寶等人再次來到眾妙之門前，這時候「仙」字已經不在閃耀歸於平凡，門後的森羅景象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成仙的秘密真的存在嗎？」火麟兒看著眾妙之門門後那漸漸鋪展的七彩天橋，有些恍惚。

    隨著時間流逝，眾妙之門裡傳出了大道轟鳴聲，越來越響亮。

    「這是？」段德不理解，青銅仙殿他也不是沒來過，可現在眾妙之門卻發生了他沒有見過的變化，這是為什麼？

    「轟！」

    七彩天橋似乎撞上了什麼，眾妙之門後漆黑的世界豁然出現了一個口子，那裡繚繞著帶狀混沌霧靄，似乎有一個古洞被打開，噴發瑞霞，仙霧瀰漫，景象驚人。

    「走！」

    眾妙之門，門後世界不一相同，有些妙地不過是瞬間打開一次，就和仙門一樣，稍縱即逝。靈寶雖然有信心可以從其他地方打通通向仙殿神秘小世界的道路，但那太過花費時間，而現在有一個神秘小世界的門戶大開，真是意外之喜。

    這是一座古老的山洞，剛一進來，就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神聖氣息。

    「仙道氣息！？」段德不淡定了，神色激動，這氣息和成仙路上的那種氣息一般無二，難不青銅仙殿成真的有成仙的機緣不成？

    然而，很快段德就不憧憬了，因為他感應到了一股讓他都驚悚的氣息，這可不是什麼善地，有未知的危險！

    仔細看可以發現，四周石壁上有斧痕、劍痕等，很明顯，這是鑿出來的。

    「青銅仙殿內小世界很多，卻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個地方。」靈寶雖然知道青銅仙殿內必有不凡之地，但也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有這麼一大塊混沌石被煉化開闢出一個洞府。

    「用混沌石開闢洞府，甚至演變成了一片古礦，深埋於某個小世界裡，這種手段……」慕夕顏神念早已探測而出，摸清了這裡的布置。

    靈寶也四下打量著，石壁上每一道痕跡都有著無法言喻的大道神韻，玄奧無比。細看之下可以發現這不是那人有意為之，只是正常的刀削、斧砍，是為了開鑿這座洞府留下的，便是如此，還能展現大道奧義，這簡直無法想像。

    這裡曾經是一位準仙王還是一位仙王的洞府？

    隨著前進，仙礦的石壁上各種斧痕、劍槽等，散出的大道奧義越發明顯，形成一種巨大壓力，讓空間都模糊了。

    「這究竟是何等境界的人所留？只是正常的開鑿洞府就如此，真是變態。」段德心裡發憷，跟在慕夕顏身後，因為那種壓力讓他有點吃不消了。

    只是正常斧鑿而出的痕跡，卻散發著比王者一擊還要勢大的威壓，段德感覺很不真實，難道這真的是位仙人所留？

    在深入一段距離後，洞壁上出現了一些古老的刻圖，很神秘，竟散發霧氣。圖案中有人形生靈，更有各種不曾見過的奇異生靈。

    「哧！」

    其中，一幅刻圖中有一位生靈手中持著一柄劍。此時竟迸發出劍氣，斬了出來。但劍氣剛離石壁後，就被大道力消磨的一乾二淨，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裡被天地大道斬過一刀，這是為何？」慕夕顏在大道力出現的那一瞬間感知到了很多事。

    「有什麼說法？」段德詢問道。

    「這裡曾經很不凡，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天地大道斬了一刀，不，應該說是天地大道斬的是這座青銅仙殿，這裡只是被波及的。」慕夕顏說道，「萬古歲月前，青銅仙殿也許真的是仙殿，但現在它根基已經被斬，雖有仙韻卻已經沒了那種法則。」

    聽到慕夕顏的話，段德陷入沉思，這樣說的話，豈不是這片天地不允許有人成仙，亦或是不允許仙那種層次的力量出現在這裡？難道萬古歲月前，或者是古天庭時代發生了什麼，導致了這樣一種果？

    「此界不允許成仙，仙路又有問題，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慕夕顏也陷入思考中。

    靈寶心裡自然知曉原因，但沒有告訴慕夕顏等人，而是繼續向里走去。

    不久後眾人來到了古殿的深處，殿堂幽寂，宏大無比，透過霧靄，可以看到前方那裡像是有很多神位，被供奉在上，流動秘力。而四壁也很不凡，鑿刻著諸多圖案，從花鳥魚蟲到古代祭祀，再到日月、各種生靈、仙料等。

    走近後，眾人才發現殿堂奉的竟然是各種仙料，流動蒙蒙光輝，被霧靄淹沒。景象驚人！

    這一排東西，每一件都可震動古今，隨意取出一種都會讓外界的人們殺眼紅，發生血戰。

    段德激動，大袖一卷，就要全部收走，然而光影破裂，就如同氣泡般消失，那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什麼，幻景，早就被人拿走了！」段德額頭青筋直跳，這太遺憾了。